第六十五章 演講
維爾頭也不回：“你有錢的話，待會兒可以找他交易，別指望我，一百枚金勞恩，想也別想！”
兩人重新回到城堡附近，宴席果然已經開始了，賓客們都井然有序的進入了城堡。
在侍從的引領下，維爾和沃克也跟著排隊，在他前麵是凱恩偵探的朋友，白發眼鏡中年男人。
他瞥了維爾兩眼，主動打招呼：“維爾先生，我很期待能在舞台上看見你的表演，你可以叫我柯林。”
“謝謝你，柯林。”維爾隨口問道：“你的朋友凱恩呢？”
“我為他之前的舉動向你道歉，他其實是個很好相處的人，隻是性格有些急躁，這會兒也不知道去哪兒了。”柯林像個老好人，彬彬有禮的態度也讓人無法反感。
維爾微笑著搖了搖頭：“我和他之間或許有點小誤會，這也沒什麽，你之前已經道過歉了。”
“謝謝你的大度。你之前講述的故事非常有趣，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和我多聊聊嗎？有關那場陰謀的細節！”
維爾聳了聳肩膀：“我之前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基本上就是那些。”
沃克湊過來插話問道：“你很奇怪，正常人對陰謀詭計可沒那麽大的興趣。”
“抱歉，或許讓你們產生了誤解，這其實是我的職業習慣，我是一個作家，很喜歡維爾先生的故事，並且打算寫進我的新書裏，當然，如果維爾先生介意的話，我尊重他的意見。”柯林期盼的望著維爾。
“隨你便吧，雖然我不覺得那個故事有什麽好寫的。”維爾無所謂。
他想起了凱恩偵探莫名其妙的‘比試’，壓低聲音多問了兩句：“你知道凱恩在調查一件案子嗎？就在這座城堡裏？”
柯林臉上的變化很明顯，但嘴上卻說道：“抱歉，我對他調查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他通常都不會告訴我什麽。”
說完，他用眼神餘光瞥了瞥城堡裏麵。
維爾愣了一會兒才察覺到了他的暗示，讓他待會兒進入城堡後再來談這個問題。
很快，一行人都進入了這座奢華的城堡中，腳踩在柔軟的紅色地毯上，確實有種高人一等的感覺，尤其是當門邊站了兩排青春靚麗的侍女一齊向你彎腰行禮時，你會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種膨脹感。
繁雜精美的吊燈，在寶石、水鑽的折射下，播撒出五顏六色的光暈，各處都有燭台，在牆壁上還鑲嵌著發光的寶珠。
城堡裏麵恍如白晝，讓維爾有種回到了前世的錯覺。
一排排長桌上擺放著各種珍饈美食，正對大門的兩側是盤旋的樓梯，上到二樓就能俯瞰底下絢爛光彩的舞廳。
沃克二話不說就衝著舞廳去了，嘴巴都快扯到了耳朵上，瞧他那副賤樣子就讓維爾來氣。
他默默跟著柯林上到了二樓，在一處拐角停下，端著托盤的侍女從他們身邊經過，兩人各自取了一杯酒。
輕輕碰了一杯，柯林俯瞰著舞廳裏熱鬧非凡的場麵，感慨道：“這樣的排場，哪怕是在北方的大城市也很少見。你知道嗎，這場隆重宴會所耗費的金幣，足夠養活幾百戶農民，讓他們半年不餓肚子！”
“這座莊園裏也有農民，都屬於高盛爵士對嗎？”維爾喝了口酒，味道還不錯，有點像甜甜的果酒。
“他們是農奴！在帝國已經廢除農奴製度三十年後的今天，很難相信，就在這座奢華的城堡後麵，還有很多吃不飽飯，毫無自由的農奴。”柯林不斷搖著頭。
“我來自一座小鎮，艾利辛，你聽說過那裏嗎？在那兒同樣也有農奴，我一直都認為這很正常，原來帝國已經廢除了這項製度？”維爾攤開雙手，“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
剛剛穿越到這裏的時候，維爾以為自己回到了地球上的中世紀時代的沙皇俄國。
他最初工作的地方就在一座鄉下地主的田莊裏，所幸自己並不是農奴。
農奴是一種世襲製的職業，像是種子、肥料亦或者莊稼一樣當做貨品彼此交易，除非主人轉讓農奴，否則農奴一輩子也別想離開他工作的土地。
既然是世襲製，那麽理所當然的，農奴生下來的孩子也是毫無自由的農奴，他們一輩子要為田莊主人工作，僅能獲得飽腹的口糧。
如果想要擺脫這一切，隻能選擇逃離，但這樣一來你就成了黑戶、野人，一旦被官方抓住，基本上都難逃一死，甚至有些大的農場主還組建了專門的捕奴隊，抓捕逃竄的農奴。
柯林說帝國廢除了農奴製，維爾沒什麽感覺，因為在他接觸到的消息來看，至少在南境城市，農奴隨處可見。
埃爾隆城外的大片田地，裏麵辛苦勞作的幾乎全都是農奴。
“你知道嗎，帝國南境和北境簡直像是不同的國家。”柯林感歎道：“我曾經在帝國北境遊曆過，回到這裏，像是來到了蠻荒落後的巴列托斯。”
“巴列托斯就在我們南邊，距離這兒也不是很遠。”
維爾沒有他這麽好的耐心，“農奴的事到此為止，能談談凱恩調查的事嗎？”
“聽！”柯林伸手指向底下的舞廳，“我們的爵士先生在演講，先聽他說完行嗎？”
舞廳裏，音樂停了下來，像個普通老頭兒的高盛爵士這會兒正站在高台上，扯著嗓子十分激動的演講。
他肢體語言非常豐富，不斷揮舞著手臂，因為城堡太大，所以得大聲呼喊，才能讓所有人聽見：
“我們都知道，埃爾隆城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危機！執政官閣下剛剛的發言十分透徹明智，在過去的兩年裏，城裏湧進了成千上萬的難民，他們徘徊在城市的各個角落，製造混亂，給所有人帶來麻煩！他們就是這座美麗城市的傷口、疤痕和膿瘡！我們絕對不能再容忍下去，必須要做出改變！”
“在北境，各種各樣的工廠像是農奴家生孩子一樣，一個接一個的開工建造！無數人因此發了大財！最關鍵的是，每一座工廠都能讓那些渣滓流浪漢們發揮僅剩的價值，他們將得到改造，對社會，對國家帶來幫助，而不是負擔！”
“各位，我上任財政官以來，並沒有為這座美麗繁榮的城市帶來多少改變和貢獻，但今天，我要向大家宣布一個好消息，一批裝載著最先進工具的貨船將在幾天後來到埃爾隆，到時候你們就能看到一座嶄新的工廠矗立在城市裏，那將成為我們所有人的金礦！能夠預見到，源源不斷的金幣正排著隊跳到所有人的口袋裏，當然，這也包括那些渣滓流浪漢們！”
底下傳來歡呼和熱烈的鼓掌，爵士先生的演講非常成功，好評如潮。
……
有產階級興起後，廢除農奴製不再隻停留在活動家的口號中，在資本的崛起當中，流動的人口產生的價值，遠超於農奴時代。工廠主們看著那些被禁錮在土地上的勞動力，露出了貪婪的目光。
——節選自諾斯·卡爾講課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