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毒素
維爾對歌劇角色的前後態度變化非常明顯，莉莉絲當然知道這其中的原因是什麽。
“我會永遠銘記您的教誨！”維爾手捂住胸口，彎腰行禮。
莉莉絲輕聲笑著離開，“會有人來給你打扮的，就在這兒。”
獵魔人見狀要追上去表示抗議，因為自始至終莉莉絲都沒正眼瞧他，但被維爾用力堵住了嘴巴。
在他耳邊低聲道：“她沒有直說讓你別跟去，就是默認你能去參加宴會，但如果你一開口，我敢說她馬上就讓你滾蛋！”
沃克攤開雙手，眉毛不斷抖動。
精靈走遠了，維爾才放開了他，警告道：“這次機會很不容易，你如果再搗亂的話，我就不客氣了！”
“嘿！到底是怎麽回事，別忘了我是接受了你委托的獵魔人！為什麽現在我處處都得聽你的？”沃克表示非常不理解，“你該不會覺得我是你的累贅和拖累吧？”
“知道嗎，你身上唯一的優點就是很有自知之明！”維爾拍了拍他的肩膀。
沃克雙手抱胸，冷哼道：“夥計，以後總有你求到我頭上的時候！”
“但不是現在，待會兒在宴會上，你也要聽我的！”維爾再次警告。
很快就有幾個侍從進來為他們服務，本以為會是漂亮的小姐姐，沒想到來的都是帥氣的小哥。
維爾猜對了，莉莉絲既然沒有特意強調讓獵魔人滾蛋，也就是默許了沃克一起去參加宴會，因為侍從帶來了兩套衣服。
這個世界的男士禮服非常古怪，上身普遍是馬甲或者燕尾服，下身多是緊身褲，乍一眼看去像是前世女孩子們愛穿的褲襪一樣。
維爾對這種裝扮是有些抵觸的，但換上之後，侍從再給他搗鼓下頭發，擦了擦粉，便稱讚他十分帥氣英俊。
看來審美觀的差異沒法彌補。
沃克也是同樣的裝束，卻顯得十分變扭，像是一隻大馬猴穿上了人的衣服一樣，前世沐猴而冠的成語用來形容獵魔人就非常的貼切。
“發現了嗎？我不僅是個經驗老道的傳奇獵魔人，還是個優雅英俊的貴族。”這家夥絲毫沒有任何自覺，無視了維爾以及其他侍從們嫌棄的目光，自吹自擂了一通。
時間不早了，他們也沒有多停留，侍從又安排著他們上了馬車。
這時，維爾才發現，他昨天特地關注過的那輛純白的馬車其實屬於莉莉絲。
車夫與護衛一共四人，都是身著銀色華美鎧甲，沃克曾說過，這些都是銀光守衛。他們一絲不苟，拉開車門後，莉莉絲已經在車廂裏等待他們。
車廂的陳設非常符合馬車本身的氣質，一片素白，簡約又不失格調。
在一些很容易被忽視的小細節上，比如扶手、屏風的間隔或者坐墊下的木凳，都有十分美觀的雕刻或是鑲金邊銀邊。
莉莉絲朝他們伸手招呼，維爾坐在了她旁邊，馬車緩緩啟動，精靈觀察窗外的景色，“知道我來埃爾隆多久了嗎？”
我怎麽會知道？
維爾很誠實的搖了搖頭。
沃克湊過來說道：“我想想，應該快有五十年了吧？還記得那時候的莉莉要比現在可愛得多！”
“你那個時候也比現在讓人順眼很多。”莉莉絲瞥了他一眼，“五十年，時間過得可真快，這座城市也發生了太多變化。”
“是啊！你不知道，他們有些人已經打算離開這兒了。”沃克聳了聳肩：“酒館當初熱鬧的景象，已經回不去啦！”
維爾完全插不上話，但看得出來，精靈和獵魔人之間確實有過一段故事。
莉莉絲看著窗外發呆，“或許，我也該離開這兒了。”
沃克撓了撓臉：“你打算回環島嗎？什麽時候離開？”
維爾也很關心這個問題，畢竟按照獵魔人的說法，隻有莉莉絲能夠幫助他們換心。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刷她好感度的機會，如果好感度刷上去了，她卻走了，這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嘛！
莉莉絲沒有理睬他，而是衝維爾說道：“你的身體比我想象的要糟糕一些，獵魔人心髒的毒素已經侵占了你身上大半的健康，我之前的預估不太準確，你恐怕隻有半年的生命了。”
維爾臉上的微笑頓時愣住，這突然間，自己的存活時間就被砍了一半？
他有些難以接受的問道：“可我並沒有感覺到什麽毒素的存在啊？”
沃克幸災樂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當你有感覺的時候，那就離死亡不遠啦！莉莉，這小子非常固執，讓他見識見識！”
“我本來就打算這麽做！”
莉莉絲瞪了他一眼，牽住了維爾的手腕，淡淡綠色的熒光從她掌心飄出來，飄到了維爾的身上，讓他感覺像是泡溫泉一樣，從內到外都非常舒服。
險些沒有扯嗓子叫出來。
“看到了嗎？”
在精靈的提醒下，維爾從舒服的感覺中回過神，立刻就發現了身上的異樣，他先看到了自己的雙手。
從手指到胳膊，所有的血管都鼓漲起來，並且呈現出黑褐色，隨著他的呼吸和心跳，血管也在不斷顫動。
“我中毒了！”維爾這時才不得不承認現實，他趕緊扯開衣服，就發現身上密密麻麻的血管像是蜘蛛網一樣遍布各處。
尤其是心髒胸口部位，血管更加粗壯突出，並且有個明顯朝外輻射的趨勢，越靠近心髒處，凸出的血管越粗，顏色也越黑！
不過這些異常變化，並未持續多久，慢慢就恢複正常了。
“我提前讓你看到了這些，但過段時間，你就能天天看到了。所以，你要盡快把你自己的心髒找回來。”莉莉絲提醒道。
維爾重新披上了衣服，趁這個機會試探性的問道：“莉莉女士，如果我找回了心髒，能夠請你幫忙嗎？”
“那要看你今晚的表現！”精靈伸手捋了捋頭發，朝他眨了眨眼睛。
這時馬車緩緩停下，外麵傳來隱隱約約的歌舞音樂聲。
維爾立刻行動起來，推門下車後，就像個紳士一樣單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前伸：“請讓我為您引路，女士。”
莉莉絲也很給麵子的，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下車。
……
幾十年前，我去過帝國南境，在一座名為埃爾隆的小城逗留了一段時間。那裏雖然非常混亂危險，卻也給我留下了深刻地印象。我加入了一個混雜著獵魔人、精靈矮人以及巫師和吟遊詩人組成的冒險團，一起探索了古神的遺址，如果你有幸去過那座遺址，可能還會找到我留下來的雕像呢！
——《佐伊遊記·帝國篇》佐伊·奧菲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