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挑撥
維爾從木箱後悄悄探出腦袋觀察。
發現商船上的領頭者是個披著鬥篷的矮個子男人，背對著他，看不到臉，但身形很削瘦。另一幫人就讓維爾很眼熟了，尤其是領頭的家夥，身形高大，體格健壯，像一頭直立野豬似的。
“他就是屠夫？”
這家夥正是黑熊酒館附近的人販子頭目，維爾和他打過幾次交道。
沃克悄聲說道：“本地幫派和外地幫派的矛盾，狗咬狗。”
情況確實是這樣，屠夫屬於港口區本地幫派，商船這夥人則是外來者，跑來搶地盤、搶生意。
記得衛兵尼爾曾說過，屠夫勢力龐大，外來者不是對手，但這會兒看起來屠夫卻並沒有占什麽優勢。
麵對商船水手的挑釁，屠夫卻讓手下別衝動，黑著臉站出來，怒視矮個子男人：“行刑官傑西！你的手伸的太長了，居然敢派人去上西區，不會是真覺得我會怕你吧？”
“人都長著一雙腿，你沒辦法阻止他去哪兒。”行刑官傑西的聲音很有辨識度，十分沙啞。
“那就把腿給剁了！”屠夫逼上來威脅。
“如果你要找我們開戰，那麽就不用廢話了！”傑西態度強硬的頂回去。
屠夫咬牙切齒的聲音，即使是躲藏在木箱後方的維爾都聽得很清楚，這頭野豬肯定氣壞了，但他最後還是選擇了忍耐。
“看在爵士的麵子上，我能夠容忍你一次，但是你給我聽清楚了，絕對沒有下一次！”屠夫尖著嗓子放狠話。
外號行刑官的傑西也不是個善茬，冷笑著說：“感謝爵士吧，如果不是他，你現在別想站著和我說話！”
趕在屠夫發火之前，他做了個手勢：“讓我們略過這些廢話，今天的談判是為了劃分地盤，從你們登船的那刻起，上西區歸我們了。”
“你說什麽？”屠夫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當初為了爭奪上西區，我們死了多少棒小夥？現在你隻是隨便一句話就拿走了？”
“你們還有港口區，坦白說，這裏才是我們最想要的，或者你拿港口區做交換？我沒意見！”
“貪婪的混蛋惡棍！”屠夫破口大罵：“爵士不會讓你這麽做的！”
“爵士沒有派人告訴你嗎？”個頭矮小削瘦的傑西上前兩步，他的腦袋隻到屠夫的胸口，但卻死死壓製住了屠夫的氣勢：“如果你有什麽意見，可以去找爵士先生聊聊！這個結果是我們與爵士先生商定好的，現在隻是來通知你一聲，懂嗎？”
木箱後麵，沃克失望的搖了搖頭：“看樣子他們打不起來，大個子實在太懦弱，像他這種人還敢自稱屠夫，真是可笑啊。”
維爾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兩撥打手身上，他觀察了一圈後，有了個主意，朝沃克招招手：“耳朵遞過來，我有個辦法，待會兒可以試試！”
他嘰裏咕嚕的講述起計劃，獵魔人聽完之後，眼睛也亮了，本來對這次的任務沒什麽精神，但這這會兒顯然是被維爾調動了積極性。
“沒問題，待會兒肯定會很有趣！”沃克賤賤的笑了笑。
維爾則提醒他：“記住，千萬要計算好時間！”
甲板上，談判顯然不太順利，雙方老大還在扯皮條，屠夫或許是意識到了行刑官傑西態度強硬，就開始胡攪蠻纏起來。
他顯然沒有和對方開戰的打算與勇氣，但他手下的打手們卻不這麽想。
這群人跟隨屠夫作威作福慣了，幾乎沒遇到什麽硬骨頭，以前對付一些外來者的挑戰，都是用比對方更加凶狠的手段、態度將挑戰者幹趴下！
現在完全沒有理由退縮。
一個個都麵紅耳赤，各種難聽的髒話、俚語都像是機關槍似的噴出來。
行刑官傑西的手下也絲毫不退讓的反噴回去。
他們作為新的挑戰者，而且是目前為止屠夫勢力最大的挑戰者，連戰連捷，從屠夫手中搶到了很多生意和地盤，這會兒正是戰意高漲的時候，甚至膨脹到根本不把屠夫勢力放在眼裏。
這種自信主要源自於他們的頭領行刑官傑西，在傑西的強硬態度下，屠夫雖然聲音越來越大，但不可否認他一次次的忍讓和退縮，色厲內荏的表現，更助長了傑西手下的威風和信心。
場麵越發混亂，兩個頭領意識到該平息手下的情緒，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從人群中傳來，清晰地傳到他們耳朵裏。
“高盛爵士已經徹底放棄你了，屠夫！我們老大傑西已經完全替代了你！”
屠夫和傑西的臉色同時發生了改變，前者怒氣衝衝，後者則板起了臉。
“誰？剛剛是誰在說話？”屠夫手指著傑西身後，噴吐著唾沫星子：“混蛋！快給我滾出來！”
傑西的手下麵麵相覷，但都沒有退縮的意思，甚至還有人昂首挺胸。
就在這時，剛剛那道聲音再次開口：“你喊這麽大聲有什麽用？是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懼和慌亂嗎？看看這個懦弱的大塊頭，我真為你們感到可悲，居然跟隨這樣一個廢物，他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爵士放棄了他！你們現在投靠我們老大傑西還來得及，否則都得跟著他一起去死！”
“閉嘴！”行刑官傑西回頭怒視著手下：“全都給我閉嘴！”
屠夫氣得都快從鼻子裏噴出煙來了，這會兒他的聲音反而沒剛剛那麽大，陰沉的視線掃過傑西身後的一個個手下，悶聲悶氣的說：“讓他出來，快讓他滾出來！”
船上水手全都目光躲閃，不敢和他對視。
行刑官此時選擇了退讓：“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但不是現在。”
屠夫身後傳來一個憤怒的喊聲：“真是該死，我們都快被這群外來者騎在頭上拉屎了！今天丟掉了上西區，明天是不是得把港口區再交給他們？看看那個侏儒混蛋！他根本一點都不尊重我們老大，幹他！”
這聲音扇陰風點鬼火也是有一套，直接來了套人身攻擊。
個頭不高的人對自己的身高都挺敏感，傑西當然也不列外，他抓住了這個機會，反將一軍，衝屠夫冷聲道：“管好你的人，亂說話是要死人的！”
“該死的侏儒混蛋！你不應該在這兒，瞧瞧我們這些大老爺兒們，你不覺得羞愧嗎？你應該去馬戲團扮個小醜，這裏可太危險了，快滾回家找你母親喝奶去吧！”
屠夫身後的聲音越來越肆無忌憚，偏偏還刺激到了其他人，在一陣大笑聲中紛紛嘲諷起行刑官傑西的身高。
……
有這樣的傳言：技藝高明的獵魔人通常話不多，但總能切入要害。我不承認這點，我的話就很多！
——血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