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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橋洞下的落魄道士

  我急忙答應,又問這小狐媚子,說什麽是引妖牌?

  她滿頭黑線,埋怨我怎麽什麽都不懂?我苦笑著攤開手,“你還真說對了,我的確什麽都不會,入這行才三個多月。”


  彩鱗氣急了,抓起了茶幾上的煙灰缸,似乎想砸向我,可惜因為身子太虛,連完成一個簡單的動作都費勁,隻好軟綿綿地躺下,十分無力地說,“先找一棵老槐樹,至少要二十年年份以上的那種,然後趁子午月圓的時候,將木芯取下來,以符文篆刻,讓它受日精月華的照射……”


  我一頭霧水,急忙讓她打住,說符文篆刻之道,那是道家人的手藝,我根本不會啊。


  彩鱗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嫌棄,一翻白眼,說這不會,那也不會,你怎麽還有膽子闖進鬼麵猿的洞穴?

  我滿臉發苦,說事先我也不知道那裏麵這麽危險。她虛弱極了,懶得跟我吵,讓我先去取一塊槐木芯再說。


  我點頭答應,這時候懷中手機響起,是浩子打來的電話,問我人到哪裏了?我說自己已經回來了,正在張羅租房子,最今天俗事纏身,可能會很忙,也許沒辦法回店裏。


  浩子說道,“沒關係,我打電話隻是想確認你是否安全,店裏的事你別記掛在心上,有我呢。”


  掛完電話,我將這小狐媚子帶回房間,讓她好好休息,自己則出門打聽起了哪裏有老槐樹。


  市區雖然有不少樹木和花草,但卻找不到一棵槐樹,上了年份的槐樹我在城區逛了大半天,都沒尋找到符合要求的東西,


  我倍感焦慮,無意間路過一條馬路,正心事重重地過斑馬線,卻聽到身後仿佛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等我回頭一看,竟發現人群中有一張溫潤的臉,正坐在花壇邊上,晗笑著望向我。


  陳玄一?


  我眼前一亮,心說好巧,趕緊從斑馬線退回去,一通小跑來到他身邊,“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臉上仍舊帶著溫和的笑容,對我拱手說,“上次一別,輾轉半個月有餘,我遊街躥巷,以算卦為生,想要湊齊盤纏,去北方轉一轉,真巧居然又遇上你了。”


  我笑了笑,說是啊,咱倆的確很有緣分。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陳玄一腳下還擺著一副卦攤,於是笑嘻嘻地打趣道,“你出門在外,隻靠算卦湊路費,收成怎麽樣?”


  他訕訕一笑,擺手說不怎麽樣。城市中算卦的不少,可自己畢竟太年輕,又沒有雞皮鶴發的長相,在這裏擺攤兩日,竟然無一人問津。


  我說那你怎麽生活?陳玄一揉了揉肚子,有些窘迫道,“隻能風餐露宿,喝西北風了。”


  我見他麵有菜色,恐怕這段日子並不好過,覺得有些好笑,趕緊攙扶他起身,說你堂堂青城山的掌門弟子,這麽大塊金字招牌,哪能受這種委屈?走走,我先帶你去吃點東西。


  恰好附近就有一家大排檔,我讓服務員取來菜單,擺在陳玄一麵前,讓他自己點。


  他也不跟我客套,接過菜單,點了三葷兩素,我一臉奇怪,問他出家人不是都吃素的嗎?他靦腆一笑,搖著頭說,“那倒也不然,道門分為正一教派和全真教派,我們正一教比較隨性,是不忌諱葷腥的。”


  我恍然大悟,叫來服務員,要給他上酒,卻被陳玄一按住手臂,搖頭說,“酒就不喝了,我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我說道,“你太客氣了,大家都是朋友,有什麽不好講的?”


  陳玄一指了指我的眉頭,說看你的麵相,最近可能有一劫。


  我大驚,問他何出此言?陳玄一當即笑了笑,眨了眨眼睛,淡笑著說,“人有陽關道,鬼過奈何橋,林兄弟你怎麽會跟妖邪攪合在一塊?”


  我心裏一咯噔,暗道這小道士,眼睛可真夠毒的!


  見我不肯明言,陳玄一也不強求,緩緩說道,“我隻是隨口一說,如果有衝撞的地方,還請見諒。”


  我忙搖頭,一把抓著他手腕道,“你沒有說錯,我最近的確收留了一個小東西,你也見過的……”


  說完,我抬頭四顧,隔壁幾桌人都在劃拳,沒人注意到這邊,這才壓低聲音,將事情始末一五一十地講述出來。


  陳玄一平靜地聽著,直到我把所有話都講完,這才恍然點頭說,“原來如此,看來你和這隻小狐狸多少有些緣分。”


  我苦笑不已,又恢複了一臉愁容,陳玄一看穿我的心事,於是淡笑說,“你不要著急,引妖牌雖說難搞,但也不是稀罕之物,既然你我有緣遇上,我可以贈你一個。”


  我大喜過望,一拍大腿道,“對呀,你是道門的傳人,對於符篆之道想必極為精通,我真糊塗,居然忘記找你幫忙。”


  這會兒服務員已經端著幾樣熱菜上來,我們結束談話,匆匆填飽肚子,完事後我將賬單結了,拽著陳玄一的手,表示擇日不如撞日,這就陪我去出租屋看一看。


  陳玄一並不推遲,隻是有些為難,表示自己還有一些隨身的行李落在橋洞下麵。


  我招了一輛出租車,陪他去了暫時棲身的橋洞。


  到地方一打量,我才曉得做出家人有多不容易,這附近到處都是拾荒者和各種閑散人員,橋蹲下又髒又破,還堆放著不少垃圾,陳玄一棲身的地方,就是一個用木棍支棱起來的爛窩棚,堪稱真正的家徒四壁,連個喝水的杯子都沒有。


  我望著四壁漏風的破橋洞,苦笑著說,“你一身本事,何必這麽作踐自己?看你住的都是什麽地方,要飯的都比你講究。”


  他自己也一臉委屈,說你當我想啊,本以為依靠師門傳授的手藝,能夠在江湖上暢通無阻,可下了山才曉得,這世界變化太快,已經沒人信奉那一套了。


  他一個道家人,既不能偷,也不能搶,主動找人算命,還淨遭嫌棄,要不是遇上我,恐怕今晚又得餓著肚子回橋洞了。


  說起自己下山後的遭遇,陳玄一很窘迫,說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投奔幾個外門的師兄,好歹能混個三餐溫飽,也不至於像如今這般流落街頭。


  我滿臉唏噓,將錢包裏的現金全都掏出來,遞到他手裏說,“你兩次幫忙,我都沒來得及好好感謝你,這點錢權當聊表一下心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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