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 圍追堵截
“……”涼薄一怔,僵硬的,慢慢的,不可思議的抬頭,震驚的看著墨池,“你說什麽?”
“哥,你那麽理解溫宛,她是什麽樣的人你不知道麽?如果當日,不是涼叔叔跪在地上求她離開你,你認為以她的脾氣,她會離開麽?她就是這樣一個人,表麵上沒心沒肺,得理不饒人,可是隻要別人稍微對她釋放一點善意,脆弱,她就心軟的一塌糊塗,所有的苦,所有的委屈都願意自己背負,你呢,卻為了一個沈諾推她,你難道不知道你每一個擔心害怕的表情都會在她心上紮上一刀麽?”
一口氣說完,甚至不等男人反應,她便轉身跑了出去。
要知道,她敢這麽跟他說話,已經用了百分百的勇氣了。
涼薄後退了一步,眼底席滿了深不見底的震驚。
一種蒼茫如同溺海般的情緒瞬間深深地包裹住了他,一顆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地揪住!讓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溫宛!”喃喃的吐出兩個字,他清晰的聽到了自己的聲音,猶如幹涸艱澀如同破裂的冰,沙啞的厲害。
他幾乎是瘋一般的跑出手術室。
站在走廊上,看著眼前空無一人的走廊,他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
驚慌失措的拿出手機,他快速的撥打著她的電話,回應他的,卻是冰冷的機械聲音。
他“咚”的跌坐在醫院的凳子上,心裏難受的厲害,墨池的一席話就如一片薄薄的利刃在他平靜的心瓣上劃出一道細長的血口子。
第四百零四章老地方
他忽然之間很害怕,怕她會像兩年前一樣的離開他,怕他們再也沒有以後。
想到她今晚看向他那失望中帶著絕望的眼神,他就忍不住的後怕。
下一秒,他忽然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顫抖的撥通了一個電話,“找溫宛,嚴查各大交通站。”
林遠和孫倩玲快速的趕了過來,“涼司長,你要不要去你們以前經常去的地方看看她在不在?作為女人,來說,受傷了,這個時候應該會在你們曾今待過的地方懷念。”
“好。”他腳步邁出一頓,然後,猛地頓住。
這一刻,他忽然發現,他們居然沒有單獨約會過,居然沒有一個屬於他們的地方。
越來越多的記憶,越來越多的誤會,越來越多對她的傷害,就猶如一陣冷風次醒了他渙散的意誌,讓他感覺到了噬骨的疼痛。
看著這樣手足無措的他,墨池狼狽的低下頭,往東方奕懷裏靠了靠。
她好像又衝動的做了不好的事情了。
溫宛從酒吧買醉出來的時候天上下起了磅礴的大雨。
這處酒吧地處偏僻,連出租車都沒有,而她也不想回去,因為突然之間發現,天地之大,竟然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冒著傾盆的大雨,她跌跌撞撞的往前麵走著。
一路上,她走的跌跌撞撞,大雨越下越大。
都說心情不好喝了酒就會好了,可是為什麽她明明喝了那麽多還會如此的難受。
腳下一個不慎,她證人狼狽的跌倒在了地上,頭低低的埋在膝蓋上。
晃眼的遠光燈朝遠處打來,接著,一聲劃破天際的引擎忽然響起。
一倆黑色的限量款豪車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車上的男人打開車門撐著傘走了出來,當看到路邊抱著膝蓋的人時,眉頭一皺。
剛才如果不是他及時扭開方向盤,此時她估計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看著她那狼狽自暴自棄的樣子,他眉頭皺了皺,他從來最看不起的便是這種不愛惜自己的人。
一個人,自己都不珍惜自己,還有誰會珍惜。
漠然的收回目光,他伸手打開了車門。
就在他即將上車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細小微弱的嗚咽聲,鬼使神差的,他忽然就頓住了腳步。
撐著傘,他扭頭看去,目光直直的落在路邊的女人身上。
她依舊埋著頭,可是,嗚咽聲卻連綿不絕的傳了出來,那是一種隱忍克製的聲音。
看著眼前悲傷到仿佛被世界遺棄的她,他心中湧起莫名的情愫,夾雜著一點酸澀。
在這一刻,他突然想給那孱弱的肩膀一點力量。
原本想要上車的他忽然調轉腳步朝著她走了過去。
停在她麵前,他微微附身,“小姐,你沒事吧?”
他聲音低沉中帶著點點的沙啞,就仿佛冬日裏忽然滲進來的陽光,驅散了一室的低蘼寒冷。
酒精讓她的腦子子一片混亂,在男人開口詢問第二次的時候她才悠悠的睜開雙眸。
借著汽車的燈光,她清晰的看到了眼前的男人。
暗暗的光線中,他高大的剪影如同冷峻的畫,他的側臉線條是清晰的,那五官精美猶如出自於工匠之手,高挺的鼻梁,菲薄的唇,顴骨,如一刀一刀刻出來的。
搖了搖頭,她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男人立即伸手扶住他。
之後,自己反倒一愣,他是一個有心理潔癖的人,隻是和人握手也能讓他惡心很久,可是,現在他居然伸手扶了眼前這個髒到極致的女人,而且,卻沒有惡心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麽,他對她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眼眸,輕輕的閃過一絲迷惘!
“你住哪裏,我送你回家?”
看著眼前的這張臉,溫宛狠狠的搖了搖頭。
為什麽,這張臉總是和記憶中一個不想提及的男人如此相似,不管怎麽看,都和他重疊在了一起。
黎朗慕……
“不用送……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隨著她一句話說出,一股酒味撲鼻而來,他眉頭又是一蹙,“你喝酒了?”
她臉頰酡紅,眼神迷離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半晌之後,她低低的笑了一下,可是那笑容裏卻含著深不可見的苦澀。
她腳下忽然一陣釀蹌,整個人忽然靠在了他的胸膛,低低的聲音傳了出來,“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了你買醉,最後一次哭,再要一小下,一小下之後我就不難受了。”
聽著她壓抑的聲音,男人一顆心忽然就怔了一下,有什麽東西悄無聲息的被觸了一下。
不明顯,卻尖銳的讓你難以忽視它的存在。
懷裏的人果然在一小下之後便安靜了下來,隻是,他卻清晰的感覺到了自衣服傳來的濕熱。
那是……她的眼淚。
下一刻,他的腰上忽然環上了她柔弱無骨的手臂,慢慢的收緊收緊再收緊。
他呼吸忽然一緊,有一種被撩撥到的感覺。
懷裏的人雖然狼狽,可是,身上卻有一種淡淡的罄香,在雨水的浸泡下,這香味愈發的明顯,無孔不入的鑽入他的鼻翼。
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忍住了其他的想法,他眼裏染上了幾分無奈,“你住哪裏,我送你回去。”
抬起頭,她一雙濕潤灼灼的目光看著他,臉上莫名的帶了幾分嬌憨,“說了不要打聽我的私事。”
他眉頭一緊,音色溫柔的道,“好,我不問就是了。”
溫宛仰著頭,看著他溫柔的輪廓,還有緋色的薄唇,鬼使神差的,忽然踮起腳尖,唇瓣輕輕的湊了上去。
在這一刹那,他整個人猛地僵住,一種奇怪的感覺深深的將他包裹了起來,無孔不入。
大手在無意識的情況下緊緊的環上她的腰。
淺嚐即止,溫宛要剛推開,腰卻一緊,下一秒,整個人忽然被他抵在了車上,他的吻鋪天蓋地的襲來。
漆黑的夜色中,大雨越來越大,現在已是午夜,卻絲毫沒有停留的傾向。
一倆車在夜色裏穿梭而過,遠光燈打在倆人的身上,讓他猛地回過神。
放開她,他盯著眼前這雙讓人莫名的心疼的眼睛,說不清楚為什麽,心裏忽然就生出一種想要將她狠狠護在自己羽翼下讓她一輩子也不會再流一滴眼淚的衝動。
正當他出神的時候,一個巴掌忽然就呼到了他的臉上。
感受著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他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女人,眼裏一片茫然。
溫宛跌跌撞撞的推開他,纖細的手指指著他,一字一句,“黎朗慕,你這個賤人,我不是跟你說過麽?你過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光道,如果你再敢出現在我麵前,我就解剖了你!”
恰在此時,一倆出租車緩緩駛來,她一揚手,快速的坐了進去。
直到出租車走遠,男人依舊沒有回過神來。
好半晌,他才抬手輕輕撫了撫被她打疼的臉,情不自禁的低笑了一聲。
今晚,算是打破了他無數個例外。
隻是……
他手輕輕的撫上自己的臉,眼底閃過茫然。
她為什麽會知道叫他黎朗慕?
難道……他們曾經見過?
據家人說,他在兩年前生了一場大病,醒了之後便忘記了一些事情,也留下了一身的病。
墨池去到溫宛住處的時候,發現她的門是虛掩的,並沒有關好,她歎息一聲,慢慢的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