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因為我已經料到了
“那你去吧。”一句話,她說的十分平靜,幾乎沒有什麽起伏。
他的表現讓男人抬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唇瓣張了張,好半晌之後,他才艱難的問了一句,“為什麽?”
“因為……我已經料到了。”
墨望心口微微一窒,“對不起。”
“沒事。”她風輕雲淡的吐出一句,臉上掛上一抹微笑。
墨望怔怔的看著她,眼前的人,似乎不同了,沒有再像以前一樣無理取鬧,也沒有不可理喻,現在的她,全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沉穩內斂。
似乎,一夜之間便長大了。
點了點頭,他沒有再多說一個字,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墨池看著他的背影,臉上的神色溫和而恬靜。
墨望,這便是我們的結局了。
即便不想承認,可是,她還是不得不接受現實,在她離開的這六年間,他已經愛上了她,心裏,早已經沒了她的位置。
墨池走出民政局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她看著路上匆匆的行人,唇角輕輕的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拿出手機,她撥通了溫宛的電話,“溫宛,陪我慶祝一下。”
“慶祝什麽?”那邊傳來了溫宛帶著疑惑的聲音。
“祝我從此以後,狼心狗肺,無情無義……”
聽著那邊墨池吐出的一個又一個清晰的字眼,溫宛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我們在哪裏見?”
“俱樂部。”
“好。”
掛掉電話,溫宛悠悠的歎息了一聲,都說愛情就像一場不知結果的修行,每一次飛升都會經曆一次痛不欲生的劫難,然後再淬骨重生。
那起隨身的包,她直接去了和墨池約定的地方。
等她去到的時候,她正端著一杯酒,雙眸平靜的看著杯中的液體。
溫宛來到她身邊坐下,看著她眼底翻滾的情緒,“你和他本就不合適,你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溫宛,假如……學長有一天愛上了別人,不愛你了,你會怎麽做?”
溫宛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怔然,然後,轉眼間就釋懷了,反問道:“他愛我麽?我怎麽不知道?”
墨池搖了搖頭,“你不知道,那是因為你沒有看過你離開之後他的樣子。”
從那個時候她就一直在想,她離開以後,墨望是不是也這樣,痛不欲生。
可是,她最終得到的結果,似乎並不是這樣的。
他沒有了一個墨池,還有一個薛豔豔,還有……
她似乎忘了一點,她是被他驅逐出墨家,驅逐出國的,而不是,自己離開。
就因為這樣,她在墨望麵前始終卑微。
到了今日,她也終於徹徹底底的明白了一個道理。
低到塵埃裏的愛情,並不能夠開出花兒來。
溫宛眼睛微微閃爍了一下,她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對男人,始終存有疑慮,或許有一天,她也會義無反顧的去愛一個人。
溫宛拿起酒,點了點頭,剛要喝,眼前卻突然多了一隻節骨分明的大手,轉眼拿走了她的酒杯。
微微一愣,她抬起頭,當看到赫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男人時,眉頭輕皺了一下。
“涼先生。”
男人套了件黑色的風衣,把他的腿襯托的更加修長。
忽明忽亮的光纖零零碎碎的灑落而下,將他整個人的輪廓都襯的重了幾分,微抿的薄唇又有些淩厲。
他修長白皙卻很有力的手把她來不及喝下的酒往桌上一放,一雙眸子暗沉了幾分。
“跟我走!”
“做什麽?”
“這是命令。”
他平靜的看著她,寒冰般的雙眸幽暗而深邃,微抿起的唇角透出一股涼薄的冷意。
後退一步,溫宛眼裏不悅更甚,語氣也不禁嚴厲了幾分,“涼先生!我知道你有錢有勢,但是,我不是隨便的人!”頓了頓,她似乎是覺得不夠,又補了一句,“我們已經分手了。”
看著麵前如同刺蝟一般的女人,涼薄眼睛輕輕的眯了起來,眼底深處似乎有笑意閃過,卻快的讓人來不及捕捉。
彎腰,他猛然將人給扛了起來。
她一驚,“你是不是瘋了,你這樣忽然用力會傷到腰,影響你以後的那方麵的生活。”
最重要的是,嚇到她了。
墨池端著酒杯,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們,麵無表情。
溫宛的話讓男人眉頭不悅的皺了起來。
“你似乎對你的男人很沒有信心,放心,我會滿足你的。”涼薄嗓音性感,語氣緩慢,在這樣的氛圍下徒增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溫宛臉一下子就紅了。
“放我下來!”
涼薄臉上的表情漠然倨傲,如同王者。
就在溫宛以為他要把自己放下的時候,涼薄卻忽然朝外麵走了出去。
她整個都懵了!
“涼薄,你放我下來!混蛋!老子也是要臉的人!”
涼薄腳下沒有絲毫的停歇,大步往外麵走去,一臉的漠然。
墨池默默的看著前麵逐漸消失在自己視野的人,唇角輕輕的露出一抹微笑。
溫宛被毫不留情的扔進車裏,還沒等她回神男人高大的身軀便坐了進來。
她眉頭一皺,本能的做起防備的姿態。
男人風輕雲淡的瞟了她一眼,瞧著她的舉動,眸子暗沉了幾分。
車子緩緩的前進,兩側的景象在不聽的後退,亙古的沉寂中,男人寡薄的唇緩緩開啟:“溫宛,現在是工作時間!”
溫宛順時來了精神,“有案了?”
男人又恢複了沉寂,一雙黑眸就這樣漠然的看著前方,直接無視了身邊的人。
溫宛依舊不死心,往她這邊挪近了幾分,“是不是有案子?”
瞧著她眼睛裏的亮光,男人有幾分無語,默默的把頭扭向窗外。
溫宛:“……”
亙古的沉默中,涼薄菲薄的唇瓣才輕輕的吐出一句,“我以前,並不知道你有這種嗜好。”
溫宛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他的意思是,如果早知道,一定不會接近她是麽?
往外邊挪了幾分,她冷哼了一聲,“那還真的是對不起了,我這人嗜好就是這麽奇怪,幸好還沒有釀成什麽大錯,涼先生現在離我遠點也好來得及。”
溫宛發現,自己最近似乎越發的矯情了。
脾氣來的,都不帶醞釀。
涼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看著她臉上的薄怒,還有那因為怒火微微起伏的胸膛。
他就這樣看著她,輕輕吐出一句,“如果我早知道,一定會快點收了你,省的禍害別人。”
明明是一句難聽到不行的話,可是聽在溫宛的耳朵裏,卻覺得格外的溫暖。
心弦,似有被波動。
卻也僅僅是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