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有屍體,你快來
溫宛正在思索著要不要說點什麽話緩和一下這種劍拔駑張的氣場時,涼薄突然間大步離開,回自己房了。
溫宛瞬間眼皮抽了抽,真是欠抽,這什麽人?腦子有病啊!簡直了!
她明天一定要想辦法叫人把房門修好,再加裝一把鎖才行,這涼薄動不動發神經,她睡覺連安全感都沒了。
淩晨時,一陣急促的手機鈴把溫宛吵醒,大半夜的電話鈴響,溫宛立刻知道是必定出了事了。
她瞬間清醒了,接聽電話:“我是溫宛,什麽事?”
“快來警署,有人報案,發現了凶案現場,現在有屍體,已經放在解剖室裏了,你快來。”
刑事案件部門的隊長打來的電話,聲音催促。
“我馬上來!”溫宛立刻手腳快速的套上了衣服,快速趕到客廳裏時,發現涼薄早就衣服整齊在客廳裏,看到她衣服胡亂套著匆匆下來時,眉頭一皺,轉身就走。
溫宛快步跟了上去,知道他是嫌棄自己行動太慢了,從而可知,涼薄這種身為總警司長的職位,在接到案子時,是怎樣的心態,他的反應之迅速,行動之敏捷,也難怪可以坐到這樣的位置上。
溫宛大步跟上了他,到了車庫裏,涼薄打開自動車門,走了進去,溫宛見縫插針的問:“涼薄你經常半夜裏接到案子也這麽連忙趕到警署去嗎?你完全可以等到天亮再走的啊,你又不是法醫……”
“閉嘴。”冷冷的兩個字薄唇裏吐出來,他已經坐在了車子裏,重得關上了門,溫宛再廢話,立刻也跟著坐進去,見他這副冷漠性子氣不打一出來。
他這什麽臭脾氣,她就是多說了一句話他也當成廢話,至於嗎?
她也不高興極了,擺著張臉坐在副駕駛位上一言不發,兩人都沉默著,一路上隻有呼吸聲相互可聞。
車子在警署門口停了下來,溫宛翻了個白眼,看也不想看涼薄,直接打開門,下了車。
因為這個晚上突然之間發生的案子,所有在案發現場的分隊全員出發。
而法醫處正好有人請了假,林玲又是個無法實體操作的,所以這次來的法醫裏,隻有她和另一個男法醫高飛。
溫宛這打開門直接跳下車一句謝謝也不說的行為,讓涼薄的臉又黑了,這個女人理所當然的把他當司機使啊,想想就慪氣。
涼薄麵色一沉,跟著下了車,一路上有警員看見他,不約而同的躬身招呼,“總司長!”
死的人是個富家千金,準確的說不僅僅,本身還是個高學曆學霸型的女生,年紀輕輕,就這麽死了。
死者的母親是J城有名的女老板,開了一個微整型美容醫院,經常上電視,屬於家喻戶曉的人物。
父親就更牛了,是個年輕的教授,J城知名的大學,全國排名前三。
溫宛的腳才踏進解剖室裏,高飛就已經走了過來,“溫宛,我是高飛,新來的法醫,多多指教。”
他眼神裏帶著特有的冷漠和生疏,那是屬於同行間特有的神情,溫宛淡淡地嗯了一聲,根本沒看他臉上的神色明顯冷了冷。
“死者今年二十六歲,名叫李敏,是J城的才女,上過報紙,聽說為人乖巧,斯斯文文,是個挑不出什麽毛病的乖女孩,父母非常寵愛她,掌上明珠,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死去,挺讓人惋惜的。”
高飛述說著死者,語氣平穩,掃了一眼溫宛,他幹法醫工作好幾年了,這個剛來的新人顯然不太懂規矩,按說不該對他表示一個尊重前輩嗎,可是這個女人卻像根本沒想過這事兒似的,真是不懂禮貌。
“我做了個初步的判斷,李敏的身體裏含有大量的安眠藥成份,用量是正常劑量的24倍,足以導致死亡,所以我懷疑,她是藥物自殺,再加上死者神情平靜,一副甘心就死的樣子,應該可以排除謀殺嫌疑。”
“藥物自殺?這就得出結論啦?”溫宛不置若否,淡淡的反問,“就因為有安眠藥成份,就能得出不是謀殺的結論,你的心可真大。”
高飛臉色一黑,看著她明顯的懷疑他專業技術的神情,不由得一噎,語氣急了,“不,不僅僅是因為這樣,我去現場看過了,她母親交代了她死前的一些情況,說她似乎有抑鬱症,這幾天一直悶悶不樂,不愛說話,問她什麽不是搖頭就是沉默,如果她是抑鬱症病人或者是有抑鬱傾向,那麽她一時因病而自殺,也不是沒這個可能啊。”
話音剛落,解剖室的門被人推開,涼薄走了進來。
高飛沒想到此時此刻涼薄會突然出現在解剖室裏,有點局促,低著頭低低叫了聲:“總司長你來了?”
涼薄點點頭,掃了一眼手術台上的屍體,薄唇裏吐出個幾個字:“有結果了?”
高飛連忙回答:“是的,結果出來了,死者是服用了大量安眠藥導致死亡的。”
溫宛穿上了無菌服,戴好手套,拿出了解剖工具,淡淡回答道:“沒有,我還沒開始。”
她掃了一眼被高飛剖開的屍體腹腔,紅唇扯開一抹弧度。
“你什麽意思?你懷疑我的結果?我可是……”高飛臉色更不好看了,礙於涼薄在場,不過話語間已經有瞧不起她的意思來。
“你可是怎樣?法醫這一行,沒問新舊,最重要的是尊重死者,而屍體是會自己說話的,隻要你將這工作認真看待,那這份工作就不是用來顯擺或者有優越感的。”
她淡淡的掃他一眼,噎得他一句也說不出來,隻餘臉色漲紅。
高飛捏著掌心,眼裏有著極度的不服氣。
涼薄薄唇微抿,靜靜地看著她。
溫宛便在他們兩人麵前,開始解剖屍體,她將死者的胸腹打開,將內髒一樣一樣的拿出來,大腸,肺部,和心髒,一樣一樣擺列好,再一點點的切剖,翻檢裏麵的東西。
死者內髒的氣味繞在鼻端,高飛皺了皺眉,涼薄卻依然是麵無表情,望著她專心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突然輕輕問了句話:“你們解剖屍體,都是這樣的嗎?把內髒掏出來,一點點的細看?”
高飛搖頭,斷然說道:“不會,教授我們解剖學的時候,也不過是將屍體腹腔打開,粗看一眼,沒人跟她一樣……這麽變態。”他壓低了聲音,透露出複雜的情緒,真的是從來沒見過有人這樣驗屍的,還是個女人。
這種手法簡直像個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