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你有資格使喚我
他說完就走,高大修長的身子又蓋了房裏的燈光,溫宛眼睜睜的看著他討厭的消失在門口,氣得牙癢,真的是個油鹽不進的惡魔啊!
她就指著工資活呢,偏偏他是她上司,他這是來專門和她鬥著幹的麽!這點工資根本就是實習生待遇,想她當年可是拿得法醫界的高薪,不比他的少啊!可是現在!
哎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太可恨了。
溫宛氣得要死,浴巾一扔,跳進了浴池裏,她需要熱水來撫平思緒,今天被溫安打了一個耳光已經夠倒黴了,還要被這惡魔盯著不放,非要來插一腳,真是煩人。
臉上紅腫了大半,溫宛覺得眼睛都變小了,這個溫安簡直了,可見以前的溫宛過得是什麽苦日子,這是親閨女啊,居然下這麽重的手,一點也不心疼。
怎麽會有父親對親生女兒這麽差?打這麽重,一點也不顧忌女兒的自尊,還是在婆家呢,說打就打,這要是在自己家,還不是更加為所欲為?
第二天醒來,溫宛對著鏡子怔了怔,昨天挨打的地方,已經腫的不像樣子,她無處遮掩,這種樣子怎麽去上班?她無法容忍自己這種姿態落在外人眼裏。
想了想,準備下樓去拿個冰袋來把臉弄好,才要下樓,正好看到涼薄也正好在樓梯口,她急聲喊:“哎涼薄,你等等!我的臉腫了沒法見人,你給我送個冰來,好不好啊?”
涼薄本來就沉靜的臉在聽見了她理所當然毫不客氣的吩咐後,黑了大半,他抬頭看她,眸裏全是冰冷,“這個家裏,什麽時候輪到你吩咐我?你有什麽資格來使喚我?”
溫宛完全不會有自尊心的受挫感,她一臉堆笑,討好的說:“涼薄,上司,我出不了門就得遲到,就會影響工作,對於一個上司來說,這顯然是一件不好的事,這是對公。而對私呢,就更簡單了,我是你的大嫂,難道叫你做個事,還沒資格了?”
涼薄冷哼一聲,瞥了她一眼,徑直下樓。
溫宛翻翻白眼,真是個難伺候的男人,她在房裏等了很久,不見涼薄拿冰袋上來給她,無奈之下,還是隻能自己下樓。
客廳裏沒有一個人,涼薄早就不在餐桌上,溫宛掃視半天,才發現窩在沙發上看報紙的錢月蓮。
一看見溫宛從樓梯上下來,錢月蓮的臉上馬上就變了,黑著張臉,冷嘲熱諷,“阿薄都上班去了你才醒啊,你這麽懶的員工居然還能去幹法醫,我也真是稀奇,昨天你父親揍了你,也沒見你聽話,我都起床了,你居然才下樓,真是小戶人家的女兒,就是不上台麵。”
溫宛壓根不想和錢月蓮廢話,但是卻從她的話中得知了一個信息,就是涼薄居然走了!我擦,這個男人!太過分了啊!
你說你要是不給我拿冰袋上來,你吭一聲,說我不拿不就行了,居然悄無聲息的就走人了,讓她一個人在樓上等了老半天,還心存指望,簡直了!
溫宛氣得噎住,心裏一萬個痛罵自己,怎麽這麽笨呢,任何人都能信,就是不能信涼薄,還真指望得上他啊!
她隻好自己去拿了個冰袋再回樓上去,全程錢月蓮都在念叨,全程,她一言不發,裝聾作啞假裝沒這回事。
錢月蓮嘴裏的叨叨念念一直沒人應,她越發生氣,罵得都是一些特別難聽不堪入耳的話。
溫宛甩甩耳光,渾然不覺,沒辦法對於這個女人,她心裏還是有同情的,她的大兒子是個殘廢,本來就讓她難過,可能後來生小兒子也是這個原因,想著期盼著的長子竟然是這樣,不免大失所望,所以將原本的希望都寄托到了次子的身上。
沒想到次子是個冷性子的,導致她和他母子關係並不是太融洽。
而長子要婚姻也是不由自主的選了她這麽個讓她瞧不上的家庭出身的女兒,溫宛的性格又弱,更加讓她不喜歡。
更沒料到的是,長子在新婚當天居然還去世了,她更加不能接受。
可是全家裏,能朝誰發泄呢?
顯然隻有無辜的溫宛是個最好的對象。
溫宛幹脆不去上班,窩在房裏冰敷了一天的臉,也不下樓,因為錢月蓮和涼心如看不慣她,她就不去招她們煩了。
隨意吃了點房裏的自備點心,看著書,悠哉悠哉的度過了一天安生日子。
當天下午,警署司門前來了一群人,是死在沈氏大樓前的幾名死者的家屬,他們攜著親戚一大幫人,有老有少,哭哭啼啼,圍在了警署前一直不走。
看上去像是來鬧事的,林遠上前一問,才知道不是,這些人是來感激警署的,說是好在找到了死者原因,避免讓死者枉死,實在是太感謝了之類的。
林遠有點怔愣,他不擅長這種應酬啊,破案子他拿手,可是這種事,他一想就頭大,想要默默走開,卻被一個家屬拉住了袖子問:“警官警官你不要走啊,我還沒謝謝你們呢。”
林遠頭頓時大了,他板著臉說:“其實這案子破案的關鍵在於法醫,她通過死者的屍體反應,發現了他們是先中毒後死亡,從而知道了是因為假酒而導致的意外,要不是她發現了,我們也不可能這麽快把造假酒的私家工坊給徹底鏟除,要感激的人是她。”
一個女人訝異了下,抹抹眼淚又問:“那……那個法醫在哪裏啊?我們去感激她。”
林遠皺眉,他發現今天溫宛沒有來。
“哎,你知道溫宛今天怎麽沒來嗎?”他隨口問身邊的同事,同事一頭霧水,搖搖頭,“我從外麵剛回來我怎麽會知道?再說也不歸我們管呐,那天隻是被臨時調來跟我們走了個流程,她不來我們也不知道啊,又沒跟我們請假。”
林遠一臉發怔,想了想,轉過身,跑去找涼薄,一見到辦公室裏的涼薄,林遠七嘴八舌的把發生的事,全部說了個遍。
涼薄也不吭聲,隻是在沉默的處理文件,林遠不死心,添油加醋的告訴他外麵的人有多感激溫宛,痛苦流涕了都。
涼薄終於抬起頭,掃他一眼:“今天沒事做?閑得慌啊?”
林遠立刻閉嘴,搖了搖頭,“不,我不閑,我有很多事要忙。”轉身立刻走人。
快到門口了,不死心地又追問一句:“老大,這是家屬對溫宛的謝意,還送來了錦旗呢,你要不要把溫宛叫過來接受這個的感謝啊!”
涼薄朝他看了一眼,眸裏鋒銳光芒一閃而過,林遠頭皮一炸,立刻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