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8章 天道歧路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一個人當先一步完成便能成就偉人之業，另一人落後一步，哪怕僅是落後一個半步，也會淪為普通的角色。


  源頭天地在整個修真界就是特殊的，特殊到那些因為上古時候的那場大劫而遭受重創的古老存在紛紛跑去那裏休養生息，甚至連安悅仙尊這類存在更是將自己的傳承之地安置在了那裏。


  反觀這僅僅隻比源頭天地落後那麽不長的時間開辟出來的空間，卻在修真界毫無名氣。


  秋水天心若非來到了這方空間，若非她又身臨其境的抓住了能拿來進行推算的線索，她隻怕都不清楚這麽一個事情。


  現在知道了，秋水天心就有了十分的警惕。


  她離開知畫宗前驟然感到凝重的冥冥之中的感應是出自這方空間的，而若這方空間隻是尋常的空間，那麽引得她感到凝重的真正源頭或許就是潛藏在這方空間之中那個的某個人。


  但這方空間整個一個塗鴉式的空間，裏邊是沒有生靈的。


  當然，也不是說沒有生靈，準確的說，是沒有常規意義上的生靈，畢竟這方空間還是有著花草樹木之類的東西的。


  它們即為生靈，就是……那般詭異和神奇的塗鴉風格，令它們與秋水天心所知的花草樹木有著迥然的不同。


  但即便它們是生靈，卻也隻是草木生靈。


  一沒有成精化形，二也沒有誕生靈智。


  它們就是單純的草木。


  秋水天心要找的自然不是單純的草木，她要找的是智慧生靈，可是她神識掃過，是沒有發現有著智慧波動的生靈的。


  是這方空間的層次太低，不足以誕生擁有智慧的生靈？亦或者是有人將此空間的智慧生靈屠戮殆盡了？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片空間的智慧生靈與眾不同。


  最後一種可能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因為有著智慧生靈的空間，必然就有著智慧生靈生活過的痕跡，然則這片空間是半點那種痕跡都沒有的。


  既然沒有智慧生靈的存在，凝重的源頭就隻能是這片空間本身了？

  這片空間其實也是一方天地，雖然因為那種塗鴉式的畫風，著實不能讓人往天地方麵想。


  可它的的確確是一方天地。


  這都是天地一方了，這片空間之中就自當是有天道和法則了的。


  是這片空間的天道法則給了秋水天心滿是凝重的感覺？


  尋常的一方天地，如同知畫宗所在的那一方天地，因為演化出它的古老先賢是從源頭天地出來的，就是那位古老先賢的演化天地的妙法都有從源頭他天地當中領悟，因而知畫宗所在的那一方天地的天道法則與源頭天地的天道法則是有著緊密的聯係的。


  個中聯係，有點像是從屬關係，但具體形容的話，源頭天地的天道法則是完完整整的十成，知畫宗所在的那一方天地的天道法則則是源頭天地的十成之中的七八成左右。


  也就是說，源頭天地的天道法則是完整的，其他從中出來的先賢演化出來的天地的天道法則是抄取了源頭天地的天道法則的部分。


  當然了，天地不同，天道法則終是還有不同的地方。


  這裏的不同，自然不會是與源頭天地相比，是類似知畫宗所在的天地與孕靈之潮所在的天地的這種比較。


  這片塗鴉式的空間，這裏的天道法則與源頭天地是沒有關係的，即便裏邊有著相似的地方，也會是機緣巧合下的雷同。


  而這……秋水天心覺得，或許就是她感到凝重的原因所在。


  天道是無情的，因這無情，天道有著嚴重的排他性。


  這一點，從上古時候的那場大劫以及百年之後的大劫，這等因天道而起的誅滅分走了天道法則的權威的修士的大劫，就可以得出結論。


  這片空間的天道法則，自當也有類似的無情本性的。


  但是這片空間裏邊又沒有智慧生靈，針對它們的大劫什麽的自是不會有，那它的無情和排他性針對的就是這片空間之外的天地的天道法則。


  或者說，它未嚐沒有將其他天地的天道法則抹去，而後以自身的規則來主掌其他天地的想法。


  簡而言之，這片天地的天道法則妄圖取代了源頭天地的天道法則，成為所有天地的基礎標準，甚至當中也有連源頭天地的地位也一並取代的意思。


  秋水天心走的是天道一途，但她走的天道一途具體所指的自然是源頭天地的天道法則一路的，就與這片空間的天道法則是截然不同的格格不入。


  她來了這片空間，也有察覺那種格格難入的壓抑。


  “然後呢？然後我該如何選擇？”


  秋水天心有點迷惑，天道不止一種，這一事，她是清楚的，但不止的一種，在以前，她認為那也隻是係出同源之後的些微分化，哪像現在，直接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類型。


  秋水天心就有了一絲的疑慮，是她所走的天道，即便所走的是源頭天地的天道，隻怕也不是最最無缺的。


  而且除開這麽兩個截然不同的類型，天知道世間還有沒有另外的一種與它們也截然不同的天道法則。


  秋水天心從走上天道一途的時候就為自己定立了最終的目標的，她的目標自然不是成為天道的簇擁者，更不是天道的奴隸或者是代行者。


  她要的是成為天道，也就是取代天道。


  最初她不知這片空間，不知這裏的截然不同的天道，她想的就是取代源頭天地的天道即可。


  現在看來，這種想法是不成熟的。


  僅僅隻有源頭天地的天道，她將之取代了，照樣對不起她的那顆絕無僅有的天心。


  因為那本就是天道之心！


  “那就也把這裏的天道也走一遍嗎？”


  想法一起，凝重之感變成了危機之感。


  秋水天心驟然清醒，再看這片天地之時，眼中有著冷意閃爍。


  都已經知道這片空間的天道與源頭天地的天道是截然不同的，卻沒做深思熟慮的就想走一遍這片空間的天道，這不是在自身的修道之途上頭弄出一個通向完全不同的兩個方向的分叉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