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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幻境之橋

  陷阱,上誘,合圍,下毒……隻要能獵到山嶺間的獵物,以讓家人吃飽穿暖,手段怎樣,於獵人而言,無所謂。


  驍勇是獵人出身,也是如此態度,也因此對這些手段有著防備。


  但那是他還是獵人以及去到登仙台的路上的時候,而在先前,或許是受那些同門還沒有靈獸難對付的事情的影響,他竟然失了防備!


  若非蛻凡印將那下在風中之毒吞噬,若非棘甲獸配合得當,驍勇當為這一時大意付出代價。


  當然,五二七也有配合,而相較於他的配合,驍勇更好奇為什麽他沒有中毒。


  棘甲獸原是三階靈獸,品階夠高,不中毒是應該,五二七呢?不過煉氣七層的修為而已。


  隻是如同他不好說出他沒中毒的原因那般,他也不好去問五二七其中緣由。


  遭遇這麽一次經曆,驍勇重新拾起狩獵時的警惕,不再放過絲毫的風吹草動與狀況異樣。


  棘甲獸身死便是真死,自然不敢大意。


  五二七見一人一獸小心翼翼,也變得緊張兮兮。


  有棘甲獸同行,試煉之地的靈獸不敢冒頭,有試煉獎勵的吸引,試煉之地尚還活著的同門也沒空找他們麻煩。


  量行宮準備的試煉,三十裏充滿靈獸的路途僅是一個篩選,真正的決出排名的地方,還落在主峰處。


  試煉之地的主峰並非知畫宗的主峰,雖然遠看一樣,可近處一瞧,就知大為不同。


  最明顯的,其周圍的宮殿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圍山之河。


  河寬半裏,河中卻無河水,有的是墨香濃鬱的墨汁。


  墨河平靜,無浪無波,勝似墨玉,可它也不是一直如此,如果有誰妄圖踩著法寶或是禦著法術越過飛過它,墨河會顯出它的猙獰。


  墨河中的墨汁能凝萬物,如山如風,如獸如禽,想要越過飛過它,山擋風蝕!獸吞禽啄!必死必死!

  驍勇連飛都不會,自當不會嚐試飛越,但也嚐試了墨河的威力。


  法訣一掐,側身揮臂,被驍勇凝出的土球被他甩筆擲出。


  極快極高,卻一點不遠。


  倒不是有風山禽獸出,是墨河出了手,墨膚墨指,接住土球,而後……以快過來時數倍的速度,砸向擲出它的驍勇。


  明知墨河大有名堂,驍勇豈能不防?斜邁一步,身子一移,輕鬆躲過。


  但躲得輕鬆,心頭卻對墨河有了忌憚,還因此問道:“五二七,這樣的一條河,我們要怎麽才能過去?”


  飛越不行,總不能用遊的,何況這般厲害的墨河怕也遊不過。


  “橋!”五二七計算了下位置,指向某個方向,道:“那邊有座橋!我們從橋上過河!”


  五二七所指的那邊也不遠,相隔不過幾十丈,如此短短的距離,一座跨河之橋,應該早就發現才是。


  可這座名為“筆走龍蛇”的橋就有那麽奇異,若不走近,絕對別想將之發覺。


  橋如橋名,蜿蜒曲折,猶如一條遊龍遊蛇盤曲墨河之上。


  因有曲折蜿蜒,橋長遠遠不止半裏,而橋可見,橋上人也可見。


  人不多,也就三五個,個個都在艱難的前行。


  汗下如雨,身顫若病,麵色則有的驚恐,有的痛苦……顯然這座橋和墨河一樣大有名堂。


  五二七適時道:“我師尊說,這橋能照人心,心不穩,橋不過。”


  棘甲獸齜牙低吼,驍勇聽了,笑道:“豹兄,你的豹心穩,但不見得穩得過俺的虎心。”


  棘甲獸歪頭不解,驍勇笑著回道:“俺當然是人,可俺爹要俺做的是山嶺之中最強的猛虎,俺的心就是猛虎之心,也便是虎心。”


  棘甲獸外形有幾分像豹,屬於豹族一支,而豹虎之間有相爭,棘甲獸就想和驍勇比比是它的豹心穩,還是他的虎心穩。


  驍勇大笑:“比就比!誰怕誰!”


  大笑一收,驍勇看向橋那頭,說道:“豹兄,比試可以,可警惕卻不能有失,畢竟你是靈獸,覬覦你的人可不少。”


  橋上有著某種考驗,其上的三五個人分不出心思對付棘甲獸,橋那一頭就不好說了。


  比方獨孤翼茗,驍勇雖然不知道他有遠遠的看,也不知道他已然去尋擎落峰相助,卻能猜到他定然不會那般簡單的就放棄了棘甲獸。


  棘甲獸能把戲演得那般的真,其聰明聰慧不比尋常人弱,自是明了此事,點頭記下驍勇的話。


  五二七的心中不存多少誌向,是再普通不過的人心,沒好意思和驍勇、棘甲獸比個輸贏,隻想著跟在他們後頭就好。


  兩人一獸一起邁上筆走龍蛇橋,棘甲獸和五二七腳步邁上之時是何種感受,驍勇不知,他隻知他的渾身寒毛豎立起來。


  橋還是橋,河也是河,但身旁的棘甲獸和五二七不見了,而身前,站著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他……正是晏鷹子。


  驍勇也不是沒有遇到過生死危機,可在登仙台上那次生死危機卻是他有生以來最無力最憋屈的。


  當時晏鷹子僅僅隻是一眼,就將他轟得倒飛,就將他傷得半死,隨後的一句話語和一道威壓,更讓他骨傷髒損的受了將死之傷。


  驍勇除了心存不屈的艱難站起,整個過程竟然毫無半點反抗之力。


  此事無疑銘刻在了驍勇的心中,此事也無疑能成為他心中的恐懼。


  此刻晏鷹子出現,驍勇寒毛皆立的同時,也有一絲一縷的恐懼滋生。


  且它仿佛山巔滾下的雪球,以驍勇對那次事情的無力憋屈為山上積雪,裹著滾著,急速壯大,急速的充斥他的心海腦海。


  驍勇被它侵蝕侵擾,呼吸壓抑,神魂壓抑,身體則不受控製的欲要向後退上一步。


  腳起腳離腳向後,身傾身斜身向後,向後……畏懼般的向後。


  “可俺是驍勇,善戰驍勇!俺能傷能死,就是不能畏懼!”


  “嘭!”


  憑空響起了一聲驚雷!是驍勇腳收腳提腳邁出,向前一步的踏在了橋麵上!


  身穩身定身前傾,驍勇咧嘴露牙,咧然一笑:“反正這裏死不了,那就讓俺試試,與你這老頭差距到底有多大!”


  驍勇拔刀吸氣,蹬地一躍,擰身斜斬,刀刃所向,是晏鷹子的脖子。


  “拂!”


  短刀斬中了晏鷹子,卻沒有斬到他,因為他一開始就不存在,甚至腳起身斜之類也不存在,一切的一切,不過一場幻境。


  而今幻境已滅,驍勇的視線中出現了棘甲獸和五二七的身影,他們赫然已經走在了他的前頭。


  “好家夥!真厲害!”


  驍勇趕緊追上去,可追上了,卻發現無論是棘甲獸還是五二七都走得步履艱難。


  一個反觀,驍勇沒覺得有什麽阻礙,和尋常走路沒有多大差別。


  “難不成……豹兄和五二七還沒能看破幻境?”


  陣法中有幻陣,幻陣能製幻境,驍勇曾在萬卷閣的那等修真界的奇聞異事中看過些許描述,大致知曉幻境幻陣的意思,也知曉二者皆能破除。


  但具體要怎麽破除,驍勇可就不知道了,他就沒有辦法幫助棘甲獸和五二七。


  “不!誰說俺沒辦法了?”幻境如夢,痛能醒夢,驍勇走到棘甲獸身前,抬腿一腳,狠狠的踹它身上。


  棘甲獸的鱗甲厚實又堅硬,驍勇一腳踹上去,能透進去給它造成痛楚的力道少之又少。


  驍勇也不廢話,一腳不夠,多來幾腳。


  某一刻,棘甲獸身軀猛震,終於脫離出來。


  驍勇喘了口氣,搖頭道:“豹兄,早知踢著這麽費勁,俺就該給你一刀,想來是立竿見影。”


  棘甲獸是脫離了,可心中還有餘悸,沒能聽懂這話,也沒去回應這話。


  驍勇也不在意,走到五二七身旁,抬腿……沒忍踢出,是怕一腳下去,把他踹壞了。


  “罷了,看你也不重,俺背你好了。”


  五二七走得艱難,走得也就很慢,要是等他走完筆走龍蛇橋,天知要走多久!

  五二七確實不重,驍勇把他背在背上,似若無物,丟給“豹兄,俺先走一步!”,還能健步如飛!


  棘甲獸可不想輸,一聲大吼,趕緊追去。


  橋那頭,被獨孤翼茗尋到並說服的擎落峰見此一幕,抱歉道:“獨孤兄,此人……非比尋常,我想了想,還是不願與他為敵。”


  擎落峰也是走筆走龍蛇橋過的墨河,他便很清楚橋上幻境的可怕,就不想被驍勇見著他和獨孤翼茗有在橋頭旁埋伏,法術加身,身影一晃,遠遠離去。


  獨孤翼茗對擎落峰的出爾反爾氣惱非常,可他更對驍勇隻用一步就破開橋上幻境之事震驚不已。


  轉念一想,獨孤翼茗眼中的貪婪更為濃鬱:“或許……他正是借了那樣秘術才能有如此誇張的表現!”


  貪婪濃了,獨孤翼茗卻沒被它遮蔽心智,知曉此刻再來埋伏也沒用,也法術加身的離去。


  驍勇沒能發現他或者擎落峰的離去的背影,可眼看接近橋頭位置,他還是緩下了步子,同時提高了警惕。


  棘甲獸與他一般,而不知何時脫離出來的五二七,發覺自己被驍勇背著,愣了呆了,反應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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