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小安回憶往事
顧言掛了電話，眼神忽明忽滅。看了一眼蹲在牆角蜷縮成一團的小安，眯了眯眼睛走了過去。
“起來。”顧言伸手扶著小安的胳膊。
“滾開。”小安突然站起來使勁推了顧言一把，惡狠狠的盯著顧言說：“都是因為你。”
顧言一個不慎被小安推的踉蹌了兩步，站穩之後卻發現小安搖搖欲墜的身體。趕緊大步走過去抱住了小安，小安咬著唇看著抱著自己的男人。眼淚在也忍不住，簌簌而下。
顧言皺著眉，小安哭起來的時候跟她姐姐特別像。他的心狠狠地抽疼，他不想讓她哭。顧言憐惜的擦掉小安臉上的眼淚，卻越擦越多。語氣不複一向的冰冷，帶上了些許溫柔，“乖，別哭了。”
聽到顧言溫柔的話語，小安的頭轟的一下炸開了。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咬牙切齒的問：“顧言，你知道我是誰嗎？”
顧言的瞳孔猛地放大，仿佛如夢初醒般一下子推開了小安。眼神中再沒有憐惜，語氣中再沒有溫柔。他懊惱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小聲的罵了句，“該死的。”
小安冷笑一聲，諷刺道：“顧言，你曾經說過，你可以把你任何人當作我姐的替身，唯獨不會是我。”
顧言眯了眯眼睛，沒有說話，臉上已經恢複冰冷。
小安看著眼前的男人，仿佛剛剛的溫柔隻是一場夢境。突然回想起一年前她姐姐剛剛去世，那時候顧言並不相信小安的姐姐死了。為了逼出小安的姐姐，他對小安爸爸的公司出手，逼的他們家公司麵臨倒閉。小安的爸爸本來就有心髒病，而且病情向來就不太穩定。因為大女兒許念離世的打擊，再加上公司遭遇的前所未有的危機。直接心髒病發暈倒在家裏，然後就一直住院。
那段時間是小安人生中最黑暗的經曆，本來就不受母親待見的她。從小到大隻有姐姐真心疼愛她，姐姐的離世讓小安陷入絕望。父親病情加重住院，母親因為姐姐的離世精神狀態一度崩潰，對她非打即罵，甚至把姐姐出事的原因怪罪在小安的身上。家裏的重擔都落在了不足十八歲的小安身上，她沒有任何辦法。她知道姐姐的離世是因為顧言的原因，她恨顧言。可是……她隻能去求顧言。
顧言在C市是個名人了，她在網上查到顧言公司的地址。一天下午就直接找去了，進去後卻被前台的人攔了下來，“不好意思這位小姐，請問您找誰？”
“我……我找顧言。”小安看著人來人往的大廳，裝潢的富麗堂皇。她第一次來這麽大的公司，不由得有些緊張。雖然小安自己家也有公司，可是跟這裏根本沒得比。
“請問您有預約嗎？我們顧總可是很忙的，不是什麽人都會見的。”前台打量了一下小安，口氣略帶鄙夷的說道。
“不好意思，我沒有預約，你能幫我接一個電話進去嗎？你就說是許念的妹妹許安找他，他一定會見我的。”聽出前台話裏的意思，小安不由得有些焦急。她沒有忘記今天來找顧言的目的，想著還躺在醫院的爸爸和快要堅持不下去的公司。小安眨了眨眼睛，強忍著眼淚說道。
“嗬嗬，你這樣的女人我見的多了。別有事沒事打我們顧總的主意，就你這樣的？給我們顧總提鞋都不配，趕緊滾，不然我要叫保安了。”前台不客氣的說道，看向小安的目光非常不友好。
小安心裏著急，聽到前台這麽說自己。不過是個不到十八歲的孩子，再也忍不住就在這大庭廣眾下嚎啕大哭了起來。
“再吵什麽？”身後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冰冷的像刀子。小安嚇得直哆嗦，哭的卻更厲害了。
“顧……顧總好。”前台驚慌失措的說道。
小安一聽前台的稱呼，就知道背後的男人就是她要找的人。可是會發出這麽冰冷的聲音的人，自己求他，他就能放過自己一家嗎？小安疑惑了，可是眼下的情況不容許她多想。而且她所麵臨的狀況，除了來求這個男人也別無他法。小安抬起胳膊，狠狠地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淚。而後直接轉身彎腰大聲的說：“顧總您好，我是許念的妹妹許安，今天是專程來見你的。”
“抬起頭來。”陰冷的聲音從小安的頭頂傳入耳朵，她的頭皮一陣發麻。小安對麵前的男人感到了深深的恐懼，她強迫自己抬頭直視男人。卻在一瞬間看到了男人眼中一閃而過的驚喜，雖然很快就恢複冰冷。可是小安還是捕捉到了，小安是個聰明的女孩。她咬了咬牙，暗自下定決心。男人冷冷的說：“跟我來。”然後就直接邁開步子走在前麵，小安趕緊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麵。
進了電梯小安悄悄的打量顧言，她對這個男人根本沒有任何好感。這就是她姐姐愛的男人，甚至為此失去了最為寶貴的生命。無論怎麽看，這個男人除了有錢，就這樣一張冷冰冰的臉，小安真的不明白有哪裏值得被愛。
“看夠了嗎？”陰沉的聲音一下子喚醒了小安，她不敢再看顧言，更不敢在胡思亂想了。
進了辦公室，小安四下打量。心道這個男人可真會享受，就自己一個人的辦公室還有一套看起來價值不菲的沙發。顧言走過去坐在沙發上，抬頭看著小安，眯著眼睛問道：“找我什麽事？”
在顧言的麵前，被他用鷹一樣的厲眼盯著。小安的腿都忍不住微微顫抖，她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肉裏，疼痛使她一刻也不敢忘記自己今天的目的。
“有話快說，我的時間很寶貴。如果沒想好要說什麽，你現在就可以離開了。”顧言翹著二郎腿，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小安緊握的拳頭。他皺了皺眉頭，先前在大廳看到小安的背影，鬼使神差的開了口。
“我……我今天來找您，是希望……希望您能放過許氏。”小安說到這裏抬頭看了一眼顧言，他麵無表情，“我爸爸已經心髒病發作住院了，我家禁受不起更大的打擊了。”小安深深地鞠了一躬，“求求您高抬貴手。”
“抬起頭。”顧言冷冷的發話，聞言小安乖乖的抬起頭，顧言看到小安的樣子。明明臉色蒼白害怕的很，卻咬著唇故作堅強的樣子。顧言眯了眯眼睛站起身從小安身邊走過去，走到辦公桌上拿起了一張照片。拿著相框的手微微顫抖，眼裏都是痛苦。可是小安背對著他，這一切她都不知道。“你想讓我放過許氏？”顧言平複了一下心情，語氣中聽不出絲毫異樣。
“對。”小安猛地轉身滿臉希翼的看著顧言。
“當然可以。”顧言勾唇一笑，小安聽到顧言同意雙眼放光，就差拍手歡呼了。還心想著這男人沒自己想的那麽壞，可是下一秒男人的話分分鍾把小安打入地獄。隻聽顧言冷冷清清的開口，“告訴我，你姐姐許念的下落，我就不再對許氏出手。甚至會幫你爸爸找最好的醫生，怎麽樣？”
聽到顧言的話，小安的全身都開始顫抖。和她媽媽一樣，一樣不相信姐姐離世了的人。她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直到嘴裏都有了血腥味。說話時喉嚨都有些沙啞，“我姐姐已經去世了，十天前姐姐突然要出國。”說到這裏小安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淚水，低著頭大滴大滴的往下落。“結果出國的飛機失事，飛機上的人無一生還。”
聽到小安的話，顧言突然放下手中的照片。走過來狠狠地抓著她的肩膀，小安被抓的很痛卻不敢叫出聲。現在的顧言沒有了剛剛的平靜，他像一頭暴怒的獅子。小安很害怕，害怕顧言會將自己撕碎。“你在騙我，你竟然敢騙我？”顧言死死地盯著小安，眼睛裏都是害怕與絕望。在這種情況下，小安卻突然想這個男人可能也是愛姐姐的吧，不然怎麽會露出這麽悲傷的表情呢……
想到姐姐，小安突然間就有了勇氣。她盯著顧言的眼睛，一字一句認認真真的說：“我沒有騙你，我姐姐已經不在了。你在C市有權有勢，想查出飛機上旅客的名單很簡單吧？”
聽到小安的話，顧言踉蹌的後退兩步。一手撐在辦公桌上，照片中的女孩映入眼簾。她明明還笑得那麽開心，怎麽可能就不在了。顧言閉了閉眼睛，穩了穩心神。冷靜了下來，清冷的開口，“你可以離開了，既然你不願意告訴我。那麽我會用自己的方式，逼她出來。”
小安看著眼前的男人，她害怕極了。這麽短的時候就能平靜下來，仿佛剛剛經曆了巨大悲傷的人不是自己一樣。從這一刻開始，小安就知道顧言他瘋了。他不是人，是個惡魔。小安知道，接下來無論自己再說什麽，男人都不會相信。她咬了咬牙，故作平靜的開口道：“那麽……在你找到我姐姐之前，我願意當做她的替身待在你身邊。隻要你能放過許氏，放過我們一家人。”小安說完這些話就一直留意著顧言的變化。可是讓小安失望的是，顧言的臉上仍舊是古波不驚，沒有絲毫的變化。男人的眼神深不可測，小安完全猜不出他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