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端倪初現
她不知道的卻是，她離開之後，洛嫣兒眼底閃過一絲擔憂。
這個該死的綠萼，果真是留不得了，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已經這麽多天過去還未查出凶手，現在他們既然已經盯在了綠萼的頭上，那麽勢必就會抓著她不放，她跟她說的方法隻能脫得了一時，但是一旦他們的耐心耗盡，那麽他們一定不會放過綠萼。
所以，在這之前，她一定要好好想個辦法將她除掉，還要把一切全都推到綠萼的身上。
洛嫣兒的擔憂果然一點錯都沒有，因為此時主殿之內，已經有人前去正在匯報。
“回稟尊主，屬下發現，綠萼她果真夜半三更換上夜行衣鬼鬼祟祟的出門，她去的方向也正是洛姑娘所住的地方，屬下親眼看到她躲過了周圍的守衛然後進入房間。至於其他的……因為尊主吩咐過不要打草驚蛇，屬下便沒有近身前去。”
匯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此處行宮的掌使月痕。
如果是普通的侍衛在旁，以綠萼的武功很容易就會察覺，畢竟她也是專門培養出來的女侍，武功高強，在女性門人之中算是佼佼者，不然當初鳳傾墨也不會專門把她和綠綺調到白若惜的身邊做貼身侍女了。
但是現在才知道什麽叫做家賊難防，現如今綠萼的優點反而變成了防範他們的利器。
監視綠萼，必須要武功在她之上的人，不然很容易便會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月痕身為掌使理當受罰，現如今就由他戴罪立功暗中追蹤綠萼，查出真相。
白若惜喃喃的說道：“果然是她，怎麽會是她，她可是綠綺最好的姐妹啊。”
雖然懷疑是一回事，可是現在隨著一步步推進證實，她完全有些無法接受。
連自己身邊一直信任的人背地裏都是另一種嘴臉，那麽以後還能夠相信誰呢？
她隻是為綠綺感到心傷，哪怕她到死都無法接受，她竟然會被自己最好的姐妹暗算了吧。
鳳傾墨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自從經過影魅一事之後，他選人的時候就十分慎重，綠綺和綠萼是他當時千挑萬選出來的，卻不想最後竟然還是變成這個樣子。
月痕連忙問道：“尊主，要不要屬下現在就把她抓來審問，就算是用刑，也一定要從她的嘴裏套出真相。”
白若惜有些無奈歎了口氣，她本以為白日裏她說了那些話之後，綠萼必定會心中有所思量，隻要她還有良知，還注重她和綠綺的姐妹感情，就一定能夠做出最正確的選擇，找到他們將一切說出來。
可是她確是直接奔著洛嫣兒而去，這就是她做出的選擇麽？
“暫時不必，你先盯緊她暗中觀察再說，這件事情絕對沒有那麽簡單。”
白若惜有些疑惑的看著他：“你的意思，是想要查出這她們幕後之人，所以才暫時按兵不動？”
“綠萼自幼在幽冥宮長大，她是絕對不可能會無故做出這樣的事情，所以這其中一定是有原因的。至於洛嫣兒，她隻是一個孤女而已，這一次從我們攏翠樓遇到她開始就在她的身上發現了很多的疑點，本尊感覺，她的背後一定是有一股神秘的勢力在暗中操控著什麽，不然她是絕對不可能掀起什麽風浪來。而綠萼，很可能就是被她慫恿欺騙。就算處死了洛嫣兒和綠萼，卻查不出她們幕後的勢力，到時候豈不是還是白忙一場。”
的確是這樣，連堂堂幽冥宮都敢挑戰，那麽對方顯然沒有那麽簡單。
論實力，他們十分自信，這四國九州沒有任何人有這個資本跟幽冥宮抗衡，可如果對方處心積慮在謀劃什麽，這還真的有些不好說啊。
“這個洛嫣兒，當真是後患無窮，看來當初我還真的是小看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總感覺她有些熟悉，甚至本能的有些反感，當時我也十分奇怪自己的這種想法，明明跟她並不認識，也沒有什麽交集，怎麽可以直接給她下定義呢，這樣對她未免有些太不公平了，現在看來，這個女人還真是隱藏太深了。”白若惜十分激動地說道。
“丫頭……”鳳傾墨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點什麽，卻欲言又止。
“恩，怎麽了？”白若惜正在皺眉思索這件事情，突然聽到他喊她的聲音，於是就連忙抬頭去看他。
“沒，沒什麽。現在你總該相信本尊所說的話了吧，本尊當時就不該心軟將她留下，而是應該直接殺了她，不然也不會惹出這麽多的事端來，還害了霜兒和綠綺。”
他還是沒有說出來啊，算了，就算現在說也沒有什麽意義，隻是平添煩憂罷了。
她現在還有著身孕，就不應該讓她擔心太過，這樣對她的身體沒有任何好處的。
白若惜看到他此時的臉色並不好看，以為他是因為太過自責，於是連忙勸慰。
“不是這樣的，你應該透過表麵去看本質。洛嫣兒的出現，不過就是事情的必然發展罷了，就算不是她，也會是別人。隻要背後有人想要做壞事，那在我們發現並把他們揪出來之前，肯定也是阻止不了的啊，這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
雖然知道她說的是事實，可是鳳傾墨的心情並不能很快放鬆起來。
對於這件事情，他不可能做到太過放鬆，因為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若是在他離開之前還不能查出真相，還丫頭一個平安寧靜的世界，那麽他就算死也不會瞑目的。
月痕已經先行離開去繼續執行鳳傾墨的命令了，此時房間裏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時間已經很晚了，他便扶著她到床邊想要讓她快點休息。
如果不是她堅持想要等月痕前來匯報消息，不然肯定就會無法安心入睡，他也不可能讓她一直等到現在啊。
可是，白若惜哪裏能睡得著呢？
她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綠萼的事情，再想想已經死去的綠綺，越想心中越覺得悲涼。
“傾墨，如果最後真的查出綠萼是凶手，你打算……怎麽處置她呢？”
“背叛幽冥宮的下場，隻有死路一條！”鳳傾墨冷冷的說道。
她想也是這樣的，她本來隻是一個孤兒，如果不是被幽冥宮收留，她現在早就已經餓死病死了，至少她應該有一顆感恩的心吧。
可是，現在她連跟自己相依為命的綠綺都可以無情殺害，並且還隱瞞真相死不悔改，這樣的人就算是活著，也根本就是一個禍害。
這讓她忍不住想到當初的影魅，可是影魅的性質跟綠萼還是不一樣的。
影魅她隻是太愛傾墨了，她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除掉她，卻從來沒有想要傷害傾墨、傷害幽冥宮。
就算綠萼也是因為感情走向黑化，可她明知道洛嫣兒不懷好意，還要跟她同流合汙，傷害綠綺，傷害霜兒，甚至還在暗中醞釀其他的陰謀，她這才是真正的有了反叛之心，的確已經留不得了。
看到她臉上唏噓的表情，鳳傾墨擔心她會難過，影響自己的身體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連忙從中勸慰。
“這件事情你不要去管，隻是一個叛徒而已，本尊自會清理門戶，犯不著因為這種人而難過。”
可是如果說不難過，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想想在不久之前，她們兩姐妹還有霜兒還跟我在一起，當時看著她們嬉笑玩鬧的樣子，想想真的是一段彌足珍貴的時光。當時因為她們都在我的身邊，並沒覺得有什麽，可是現在想想，那當真是一段無比珍貴的回憶，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綠綺死了，霜兒重傷昏迷可能再也無法醒來，而綠萼……重重跡象表明，她就是暗害她們的凶手，命運還真的是有夠殘酷無情，讓人根本就無法接受。
“所以，我們現在能夠做的，便是查出真相為她們報仇，若是綠綺在天有靈，也一定不會希望你為此傷心難過的。”鳳傾墨隻能這樣安慰道。
白若惜忍不住感歎道：“曾經，我也是見慣了腥風血雨的人，我的手上，也曾沾滿了無數的鮮血，雖然我捫心自問，我從來都沒有殺過任何一個無辜之人，可是想想那畢竟也是一條生命，每個生命都有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的價值，不應該輕易去剝奪。可是慢慢地我便發現了這個世界上的弱肉強食，如果你不殺他，他日便會命喪他人之手，這已經形成一種定律，不是心軟就能解決的事情。”
以暴製暴、以殺止殺，有的時候殺人並非完全是一件壞事，殺了一個人，能夠拯救更多的人，這也是在鮮血中磨礪而出的善吧。
她這樣的感慨，鳳傾墨聽著顯然會感覺有些心疼。
現在的丫頭真的已經變了很多了，連他也是一樣。
見慣了腥風血雨的生活，以後的日子，他們希望能夠平靜安寧一點，可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的發生，才知道那些當真是一種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