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第三十六章

  夜色徹底暗下，搖曳的燈光在玻璃的桌麵投射下斑斕的彩影，昏黃色的照燈將席間的三個人照的迷離而不真實。心不在焉的鋼琴聲敲著同樣的低調音符，顯得沉悶而輕俏。 ‘明天替我整理好開銷單。’擦淨嘴唇後，南風璨在檸檬水裏粘著手道。 ‘嗯。’藍玉應聲回答，到月末還有幾天，向來不大關心這份單子的南風璨，怎麽本月忽然親自索要起來？ ‘安排一個秘書的職位給她，瑞士的匯款今天起停止，以後用她的工資支付。’讀著隨手拿起的雜誌，南風璨有意無意的安排。隻聽得身邊叉子叮當一聲落下，他在心底冷冷的暗笑著。 ‘工資的標準是總裁秘書嗎？’急切之下，藍玉忙問道，因為即使如此，也不過剛夠生活費用罷了，療養的費用卻仍需要再想辦法。 ‘不，普通文員。’南風璨用餘光瞟了一眼慌張失措的悠，不慌不忙的回答。‘如果她做的好，可以有其他獎金。具體的話，參照柔嘉的標準吧。’ 此時慌亂的卻成了藍玉，什麽叫做參照？難道他的意思是，讓悠和那些女人一般嗎？甚至不能與伊曼露同檔，甚至連孫柔嘉都隻是參照，那麽他究竟給了悠一個怎樣的地位，她該是與他妻子無異的！而孫柔嘉，是要靠身體賺取那些不多的所謂獎金的。 ‘怎麽，不理解？’抬起頭，南風璨若有若無的笑著，仿佛根本就是開了個無關痛癢的玩笑，或者，隻是把悠當作玩笑而已。 ‘是，不大明白。’藍玉低沉得回答，明顯壓抑著痛苦的情感，他看了看悠，心下知道對於他們的對話，她才是真的不理解。 ‘看來藍玉，我們之間畢竟不同。’南風璨爽快的一笑‘解釋起來也很簡單，納蘭悠，記得我告訴過你什麽嗎？’端起半杯威士忌，他細細得抿了一口，並沒有看悠。 愣了片刻，悠的腦子飛速旋轉後，還是搖了搖頭，她覺得自從進了南風府，大腦就歇業了，近來也似乎有退休的願望。 ‘好吧，重複最後一次，記不住，你和水清淺都可以餓死。’南風璨放下酒杯，惡意的笑著盯著悠的眼睛‘取悅我。’ 身子猛地顫抖，悠拚命咬緊嘴唇，淚還是滾落下來，所有的不理解、不明白，在此時終於都有了解釋。他是要她做情人，不，甚至連情人都不如，要她像其他女人一樣，靠取悅他，靠用身體讓他高興而讓兩個人活下來，否則，除非依靠父母，後果隻能比現在更悲慘。她想說不要，但嗓音間，卻無力發出，隻能用祈求的眼神望著那雙冷酷的眼睛細聲說‘回去，可以嗎？’僅僅如此，她知道，此時，南風璨沒準備給她選擇。 藍玉坐在原地，整個人都是僵硬繃直的，他不明白，不明白南風璨究竟恨到什麽程度，要如此為難一個從心和身體，都那麽單純的愛著他的女人。 ‘不，現在，你要給藍玉解釋清楚才好啊！’南風璨此時的笑，並不比地獄的惡魔更加柔軟一些，冷酷的棱角分明，暴虐的砭人肌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