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第二十七章
雨滴敲打著,在窗戶上留下一道道曲折的水印,蜿蜒著到了心底,聚成幾汪清澈的水,即使陷在淤泥中,也與世隔絕。南風璨扔下手中的文件,心緒撩亂不堪。他甚至記得已經三天沒有回過南風府,記得三天前離開時悠安靜沉睡的表情,記得她在夢中虛弱的哭泣,所有不願不想的記憶在腦海中糾纏不休,令他神魂智亂。 他發現自己得了一種依賴症,長則一周,短則三天,見不到得不到聞不到那具小的身體,便會坐立難安,抑鬱寡歡,要麽便是脾氣暴躁,精力渙散。這種症狀無論怎樣美麗的女人都無法治愈,而在見到納蘭悠的片刻就能好轉。 如果能理智一些,南風璨至少會明白這就是他不自知不自覺的愛,但被背叛的恨給原本清澈的心蒙上了重重的黑影,甚至結了張結實的網,將他和悠壓得難以透氣。終於還是拿起電話打給家裏,讓人將她送來。 半個小時後,卻接到電話,兩天前悠告假回家報平安,至今未歸。握在手中的紫砂杯立刻被摔出幾米遠,撞在對麵牆上化成了細碎的褐色煙花落到地上。秘書嚇得半口氣噎在嗓門,忙帶上門出去找藍玉。 翻了幾圈,他才注意到第一個電話就是悠的,打出去才意識到可以直接撥通而無需浪費時間,但早已恨意升騰的心根本不受控製,也不會再去思考。 ‘喂?’悠試探著接起電話,當電話響起的瞬間,心不知被什麽東西提起到嗓門,有甜有苦有酸,幾秒鍾裏五味雜陳。 ‘你在哪兒?’南風璨的聲音沉鬱陰冷,他覺得自己能問這句話已經非常仁慈了。 ‘在,在我家。’頭腦迅速旋轉一圈,悠決定還是保留自己在醫院的信息,免得再惹出什麽亂子,聽起來南風璨是強壓著怒火,萬一發作起來,林宇軒說不定也要跟著遭殃。 ‘給你十分鍾,立刻到我的辦公室,否則,’他頓了片刻‘我保證十分鍾後,你至少能聽到水清淺的遺言。’說完他毫不猶豫得壓掉電話,心中沒有絲毫的高興,他鄙視自己居然拿女人的好朋友威脅她,更恨自己居然像離不開女人的笨男人一樣打電話給她讓她到公司。但再恨,也擋不住身體和心的本能反映。 愣了幾秒鍾,悠猛得跳下床,慌張中竟然隻穿了鞋而忘了換衣服衝出病房,十分鍾,他隻給她十分鍾。顧不得眼前亂晃的人和景,顧不得跑起來便發軟的雙腿,她相信南風璨是說到做到的人,他不會在意一個背叛過他的女人的性命。 不妨一頭撞在買了午餐回來的林宇軒身上,湯撒了一地。 ‘對不起對不起。’悠忙著低頭躬身道歉,又跑起來,就算死她也得死在南風璨麵前,否則,她隻有十分鍾。 ‘納蘭悠,納蘭悠!’林宇軒追著她喊,沒想到身體虛弱到這種程度還能跑的比兔子快,真的可以用多若脫兔形容了!‘你,你不能離開醫院!’終於扯住悠,他喘著氣解釋。 ‘錢以後我會還你,可是今天不行,我隻有十分鍾。’悠喘的比他還厲害,汗從背後額頭不斷滑落湧出,淚參雜在汗水中,刺著臉疼。 ‘好好,我打車送你,’林宇軒沒有繼續追問,迅速攔下一輛車,將悠抱進車裏跟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