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第一章

  小城進入冬天的時候，因著特殊的天氣狀況，第一批的旅遊熱潮還未過去。天冥山上落了細碎的雪粒而泛起了層層的迷霧，美輪美奐，也清冷異常。 ‘道長，我想知道，什麽是幸福？’悠淡淡得問，但語氣中的急切，卻那麽的明顯。和南風璨分開已經整整三個月，她卻發現自己的心有了個痛苦的牽掛，總是要看到報紙上關於他的成功和風流並存的報道，每一次，心都被舅扯至喉嚨，連喝水都會痛。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幸福隨著南風璨溜走了。 ‘悠？’白胡子得道長回頭許久，才喚出這個名字。其實悠這個名字並非出於她的父母，而正是這位德高望重的道長，取意於詩經．鄭風．子衿中悠悠我心之句，尋的是一種境界。如同所有奇異的人一般，他是親自找上了納蘭家的門，非要將名字賦予剛剛出生的小嬰兒，並說她是個能得到幸福的女孩子。‘坐吧。’道長沏上一壺茶，緩緩坐下來。‘我以為你早忘記我這個老頭了。’他笑道。 ‘幸福是什麽？’悠又問了一句，急切之情已經難以掩蓋，或者剛剛隻是被山中的空氣冷卻而略冷靜下來罷了。南風璨很快要和小水結婚了，可此時他卻忽然找到她，劈麵便問她是否願意嫁給他，悠未來得及驚訝，南風璨已經換上了失望和痛苦的表情，並且說他瘋了。那一刻悠很想說我願意，理智卻告訴她停下，他是小水的男人，更是許多女人的男人，這趟渾水她實在不想灘，但還是請南風璨給她一天的考慮時間。 ‘幸福，就是此時我告訴你選擇哪條人生道路是正確的。’洗過茶，他親自為悠斟了一杯，將茶放在鼻息下慢慢品著，卻並不說話了。 ‘那麽，請您告訴我。’悠不知所措得回答，她很難安靜下來，如果不是著實難以抉擇，她是不會來打擾道長的。 ‘如果我告訴你，你會覺得幸福嗎？’道長耐心得問，細細得將茶水在口內不斷旋轉著品嚐這最後一道秋茶，當雪霜落下，沉寂得冬天便終於如期而至了。 ‘是，我會。’悠緩緩得答道，她似乎明白了什麽，卻又無從抓取，仿佛幸福的門已經出現，她卻找不到鑰匙一般。‘是啊，我會，因為此時我想要的，也不過如此。’她重複道，雖然聽起來邏輯並不清晰，但大腦已經恢複了理智。 ‘幸福如同所有的感覺，都隻是暫時的。當你擁有時並不珍惜，而沒有時便不斷尋找，其實它一直在你身邊等候，正如一些愛你的人。’道長微笑道，悠是很有些道緣的女子，卻正因如此而不能入道。 ‘其實無論如何選擇，都不必考慮以後，因為幸福還會再回來，就像哭和笑。’悠站起來，少卻了一些急切，多了幾分理智，或許她該改改這個毛病了，任何事情，還是按照自己的心去解決吧。 ‘路是不同的，但終點卻無從選擇，所以不必後悔，也不必幸福。’道長對著悠的背影緩緩得說，語氣中的擔憂，悠並沒有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