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天使的夢

  ‘神，我背叛了我的心。’悠默默跪在神像麵前，像個赤誠的宗教徒。其實人都是這樣，最痛苦最無奈的時候，神便會在心底升起，若順利而幸福，神邊什麽都不是。 ‘納蘭，’老神甫帶著濃重得口音從屋裏出來，教堂就要拆遷，而他也會失去工作，帶著自己的年金回鄉下養老。他喜歡叫納蘭，認為這個姓更配的上她的人。‘無論在什麽地方，隻要你誠心禱告，神都會聽到。’ ‘可是神甫’悠痛苦得望著窗外已經殘損的教堂，‘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吻了一個人，我以為他是藍樂，可清醒後才發現，不是，根本不是。’ ‘天使隨時守在你的身邊。’神甫蹲下身子，對悠慈祥得微笑著。暖暖的陽光從窗外照進屋內，神甫被冠上了一層神秘的光環‘隻要你幸福，他就幸福。隻要你快樂，他就快樂。他的死亡，是對自我的解脫，也是你的解脫。重新開始吧，過屬於你自己的生活，幸福、快樂，他才會在你身邊微笑。’老神甫站起來，將一本聖經放進悠的懷裏，收起神像包裹整齊，消失在窗外崎嶇的小路上。 悠望著空蕩蕩的神像位置，黑暗、空虛、冰冷，仿佛將她的過去，全部存儲了。她必須學會在沒有藍樂的日子裏，幸福得活著，這樣才是對他的最大安慰。 ‘悠，你要快樂，要笑，否則我在天堂，也會哭泣。’藍樂在她得夢裏，飄渺而真實，溫暖得觸摸著她柔軟的心，‘悠，我在你身邊，別怕。’ 淚濕濡了枕巾，‘我會，一定會。’夢中，悠喃喃道，嘴角勾起好看的微笑。 是夜，南風璨作了個奇怪的夢，他夢到自己在藍樂曾經就職過的教堂裏徘徊著，跪凳神像，破敗蕭條，陰冷潮濕，他在黑暗中四處奔跑，以為到了地獄。然而又坦然，以他的作為，十八層地獄恐怕已經為他留好房間，隻是為何沒有人來幫他清算罪名？ ‘璨。’光華緩緩照亮了教堂，所有的角落都泛起光明的橘紅顏色，溫暖而空靈。南風璨猛得回頭，藍樂正在他身後的桌上坐著，如生前般笑的陽光燦爛。‘你總是喜歡把自己想得太壞。’他仍然如是說。 南風璨輕鬆得笑了笑，坐上臨近他的一條桌子腳‘事實如此罷了。’他擺弄著雙手，表現著隻有在藍樂身邊才有的童真。 ‘上帝不會隻看到你的缺點，他向來是寬容的。’藍樂溫暖得微笑著，驅散了南風璨殘留的恐懼，畢竟他是已經去世的人，況且最近，他似乎對納蘭悠不太好，因此有些心悸。 ‘你還是這套理論。’南風璨略帶嘲笑，卻在心底予以肯定。 ‘璨，別那樣待悠，她是你的天使。’藍樂的表情中帶著請求和痛苦，仿佛他看到了悠的痛苦和難過，也因此而更加絞痛心碎。 ‘她是你的才對吧？’南風璨雖然反駁，但內心深處卻並不反對。 藍樂不真實的淡淡微笑著，漸漸透明，消失在溫暖的光色中，瞬而，又變成了一團的漆黑。南風璨猛得坐起來，在自己的家裏，做夢了。他這樣告訴自己，然而，卻仿佛確實經曆了那麽多。不禁看看身邊熟睡的水清淺，隻覺得頭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