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芙蓉妹妹
二樓雅間之中，四個人圍著個桌子紛紛坐定，還未等他們說什麽，一壺酒外加幾份精致的餐前甜點就上來了。
老媽子就站在一旁，笑眯眯的盯著夏悠遠道：“夏公子，您也有大半年沒來了吧？真是想死姐姐我了。”
夏悠遠頓時笑道：“這不是一有功夫就又來了嗎？還特意帶上了我三個好友同來……啊……”他說著感慨一聲，“迎春樓這地兒……真是讓弟弟我難以忘懷啊……”
“唷～”老媽子頓時調笑道：“我觀這三位公子都是相貌堂堂，難不成也如夏公子一般是文采斐然的才子？”
“是極，是極！”羅慢頓時搖著扇子言道。
“那可太好了！我家姑娘可最喜歡才子了！”
老媽子看著倒是挺高興的，但待其凝神望見了羅慢扇子上的打油詩一首外加一副蜜蜂采蜜圖後，心中還是不禁腹誹了兩句。
這一看哪是什麽文人才子啊，明顯是個附庸風雅的暴發戶。
當然了，有點兒錢就充文人的家夥她也看的多了，這會兒早就習慣了，反正對她而言能賺錢就行。
她又看向夏悠遠道：“不知夏公子今個兒……”
“那當然是找秋香姑娘來此一敘了。”
夏悠遠笑著接話道：“不知，可否方便？”
他說著從衣襟之中掏出了一錠分量不小的銀元寶，然後輕輕放在了老媽子的手心裏。
“方便，當然方便！”老媽子眉開眼笑間就更加熱情了，“秋香可是早就日盼月盼，就等著公子你來了～！”
將銀子揣進兜裏，她又看向另外三人道：“那不知三位公子……”
“嗯……”看到老媽子看向自己這裏，羅慢和沙舟倒也沒說啥，隻見鄒夢球猶豫了一下，遲疑道：“既然有秋香，那有沒有春香、夏香、冬香什麽的？”
一聽這話，那老媽子當即就是一愣，不過隨即她便似乎反應了過來，露出了一個曖昧的笑容看了鄒夢球一眼，又拖長聲音“唷～”了一聲，然後“嬌笑”了幾下，接著就直接開門出去了。
“嗯？”這下，鄒夢球真就茫然了，他詫異道：“難不成還真有那春夏冬三香？”
“哈哈哈。”夏悠遠頓時就笑了，“鄒兄，我看她是誤會你的意思了，那什麽春香、夏香、冬香自然是沒有的……”他稍稍一頓，接著說道：“但你那句話的意思，讓對方誤以為你是在暗示再過來三個和秋香同一水準的美女，那自然指的就是她那幾個姐妹了！”
“原來如此。”鄒夢球頓時恍然大悟，他可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麽多道道，“欸……這麽說，她那幾個姐妹很好看？”
“那是自然。”夏悠遠回道：“秋香是迎春樓的頭牌，她那幾個姐妹自然也差不到哪裏去……”說著他又笑了，“還是鄒兄你會玩兒啊。”
“那還是夏兄你那銀子的效果吧。”沙舟笑了笑，他隨即又道：“欸……話說夏兄，原來你好這一口啊……”
他原本看夏悠遠一身俠士打扮，雖說行為稍微有些放蕩不羈愛自由的感覺，但也儼然是一副正義之士的做派……的確是沒想到對方竟然對這煙花之地熟的跟自己家一樣。
即使作為一個見過世麵的現代人，他還是自愧弗如的。
“欸……”夏悠遠笑著擺了擺手，“其他地方暫且不談，但這迎春樓我的確並沒有懷著其他心思，單純隻是敘舊而已……至於兄弟幾個要做到哪一步……就得看你們是否能討那幾個女子的歡心了。”
“哦？”這夏悠遠說的這麽純情的樣子，羅慢卻是聽出的不一樣的意味，“這麽說，夏兄你和秋香之間還有什麽故事咯？”
“沒有沒有，朋友而已。”夏悠遠笑嗬嗬道，“既然是朋友，那不妨講關係變得簡單一些，更何況，那秋香姑娘也是賣藝不賣身的高潔女子，和她聊聊天也是一件美事啊。”
幾個玩家回了幾句“好雅興”，然後夏悠遠就開始科普起了這迎春樓的特殊之處。
首先，在古代，比如說魏朝，青樓這種放縱之地是並不違法的，算是正規買賣。
既然是正規的，那麽也就不僅僅是單純的皮肉生意，同時，也提供酒水飯食、客房服務等等……當然，這種也算是附帶產品，其實青樓最賺錢的是什麽項目呢？
交友、聊天……或者說，陪酒。
青樓，其實也分很多種。
在民間最多的俗稱為“窯子”，在那種地方，你可以很簡單的理解為是單純的皮肉交易，這樣的地方通常裝修的一般、服務也最為普通，直觀上就是姑娘的顏值並不會很高……但，窯子是最直接的，隻不過完全稱不上風雅便是了。
再者，便是普通的青樓。
那種地方基本上就是羅慢他們幾個一路上過來看到的那些，其中酒菜肯定可以招待，客房也有，那會兒一群讀書人跑過去談天說地說牛逼，再一人摟個姑娘，這種事是頗為常見的。
待聊天喝酒差不多了，他們便可以選擇留宿，和看中的姑娘過個夜啥的。
這種地方的姑娘，姿色通常就好很多了，並且大都學有話術，至少吹捧、拍馬之類的都是基本操作，反正哄的那幫讀書人高興了，說不定還會給個小費啥的，豈不是美滋滋？
總結的說，上述的兩種地方，你隻要有錢就是大爺，沒錢則隻是個小癟三，沒人願意拿正眼瞅你，反過來說，即使你本來就是個小癟三，但撿了袋銀子進去消費，那你就是大爺。
最後，就是像迎春樓這種地方了。
要類比一下的話，其實京城之中也有這樣的高檔會所，而且還不少……通常來說，這種青樓背後都有類似凜風夜樓這樣的勢力撐著腰的，這種地方，其實都是很不少隱性規則的……
簡單來說……
首先，小癟三即使撿到銀子了，也不可能進到這種地方。
為什麽？
很簡單，顏值不夠。
俗話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你一個穿著平民服飾的家夥就算想進去消費都是不行的，那就是拉低了這裏的檔次。
這裏的顏值並不是說你長的如何，而是你的外表……和身份。
外表很容易理解，像羅慢他們這樣穿著一身錦服，且一副富貴相的，一看就是體麵人，那當然是趕緊迎進來。
這種人才有服務！才有所謂的眼力見！
你明個兒換成一身乞丐裝再進去試試？看場子的能把你丟河裏去。
至於身份……在這個世界上，還是很很多不喜歡外在的名人的，這種人，你不能說他們穿的普通就不讓他們進去消費了吧？
別說不能攔著，還要像供財神爺一樣供起來。
這種人……基本上就是江湖上有一定名望的武者。
即使這位武者與這青樓背後勢力有一定矛盾，那禮數上還是不能失，該服務也得服務，當然，故意找茬那就另算了，一般跑別人家場子找茬的都沒什麽好結果。
於是，總結下來就是，有錢人、有名人、有勢人，才能夠進入像這樣的高檔場所。
你若不是以上任何一種，那麽還有一種辦法，你有一個以上這種條件的朋友，讓他帶你進去。
說到這裏，全都是些規矩套路，這些自然不是這些個“貴人”來選擇這裏的原因，其實從古至今，“服務”才是消費者最為看重的一點。
何謂服務？酒樓當然得飯菜可口，服裝店則看重質量和做工，而青樓呢，更簡單，姑娘漂亮唄。
哪個時代的有錢人都是會玩的，你姑娘不漂亮，怎麽吸引他們過來？
而迎春樓有如此名氣，自然是有其王牌的。
花魁、頭牌，怎麽叫都行，或者再直白一點，用“聚寶盆”稱呼這類行業翹楚也是可以的。
為了一親芳澤甚至於單純隻是見一麵，豪擲千金者也是多的是。
在迎春樓，頭牌一般都是賣藝不賣身的，這個連老鴇都不會逼迫，單純看姑娘自個兒的喜好，為何？這就是饑餓營銷啊，隻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做生意嘛……男人為了頭牌爭風吃醋，那這迎春樓自然就賺的盆滿缽滿。
當然了，若是那頭牌真就看上了哪家的公子（老爺也行），對方又很有錢願意花巨額為其贖身，那老鴇也不會過多拒絕，也會順水推舟的答應下來，因為這不禁有巨額收入，又能賺到名聲……
等這事兒發酵一番成了什麽浪漫美談，那些個酸腐秀才豈不就搶著要往迎春樓衝？
講規矩，才叫生意。
至於這迎春樓的頭牌是誰……秋香。
秋香此人……自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迎春樓這種地兒，其實並不缺這類女子，也多的是賣藝不賣身的貞潔女子，然……此人既然有如此名氣，自然是有其特別之處的。
漂亮……當然是其中之一，更重要的是，氣質。
俗話說，蘿卜青菜各有所愛，這是在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喜好……例如在異性的審美上，就很能在現實生活之中能夠提現這一點。
但……事實上，有一種人，天生就會是大多數異性的夢中情人。
秋香就是這樣的一名女子。
咿呀——
四人在房間裏喝酒閑聊之時，那門就被輕輕推開了。
身形未至，香氣便撲鼻而來。
緊接著，四人便見著那老媽子帶了四個佳人緩緩走進了屋子。
走在最前頭的那位，自然就是那名為“秋香”的姑娘。
但見……嫻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眼似水杏、麵若桃花，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顧盼神飛、見之忘俗，端是一位絕色佳人。
就連羅慢這三個在現代見慣了網絡美女的講究人，也是有些微微發愣，紛紛驚訝於這個古裝女子的美貌。
至於她身邊的那其餘三人，自然也是非常漂亮的，但一眼看去還是會讓人明顯感覺少了那麽點兒感覺。
這，也即是那秋香的不凡之處了。
這會兒，那老媽子對秋香倒也沒多介紹，反正這姑娘和夏悠遠認識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反而是秋香姑娘頗有禮數，見有三個麵生的公子，率先便行了一禮，說了“小女子秋香給四位公子請安”之類的話。
至於其他幾個姑娘，則也都頗顯羞澀的行禮請安，並介紹了一下自己。
她們分別是：紫煙、柳萱、若雪。
隨即那老媽子曖昧一笑便出去了，臨走時還不忘說一句四位姑娘都是賣藝不賣身的，但若是與哪位公子情投意合，那她也不介意促成美事之類的。
其實她的意思也相當簡單，陪聊天陪喝酒那是可以的，但你若想進一步發展，那就得和看中的姑娘自個兒談戀愛，除非人家願意，否則別淨想美事，至於用強什麽的……反正在迎春樓意圖用強，通常都不會有什麽好結果……即使是出了人命，那官府也是不會管的。
於是，四位公子哥的旁邊就都坐上了一名美女，這場算是開始了。
然而，這場麵似乎一時又變得有些尷尬起來，事實上，除了夏悠遠之外，其他三人都不是什麽擅長和妹子撩騷的人……鄒夢球不說，他隻是個老實學生，就說那羅慢和沙舟，一個是宅男，還有一個是個訓練狂，他們哪經曆過這場麵？
正當羅慢想要讓她們唱個歌助助興的時候，卻聽那夏悠遠開口道：“欸，秋香，你的那位小姐妹“芙蓉妹妹”呢？你們關係不是不錯嗎？今個兒怎麽沒見著她？”
而聽到夏悠遠這話，秋香雖然麵上還是一副溫和優雅的模樣，但其眼神之中無疑露出了一副微微黯淡的神色，而且也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微微頷首，眉宇間的表情有些猶豫。
“怎麽了？”夏悠遠頓時皺眉道。
別看他倆這樣子，實則他們關係真心不錯，秋香也知道一點夏悠遠的事情，算是互相都知曉對方人品性格。
而此刻小夏一看對方這表情，自然就意識到了應該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於是，在其追問之下，那秋香終於緩緩道出了關於那“芙蓉姑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