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158.不共戴天（四千小章）
談到正事的時候，安德烈幾人倒是沒喝酒了，且表情都顯得比較嚴肅。
不管怎麽說，這事兒已經不是“結下梁子”這麽簡單了，或許直接就可以說是“不共戴天”了。
先前亞曆山大在電話中說的自然不可能事無巨細，最多也就把“安德烈活著”、“先前被困在拜月教堂”、“一起的還有羅慢教授”這幾個信息說一說。
現在，既然是坐下來慢慢談，那當然得把細節什麽的都補齊了。
不得不說，安德烈老爺子是一名真男人，在敘述的過程中，他說的最少的便是自己這幾年的生活狀態，而最多的自然就是他所得到的情報了。
這些情報之中，大部分是羅慢所不知道的，基本上就是某些與拜月教有關的失蹤人員以及其研究所的高層人員配置。
這都是其花了數年時間，用各種手段獲取而來的。
而另一部分情報，則是與羅慢、小李子親身探索並交流之後得出的。
大致為“喪屍實驗”、“原液”、“疫苗”、“變異改造人”等……
而且羅慢也將在資料室尋到的關於人員配置、裝備、物資等情報說了一番。
至於小李子，作為原拜月人員之一，不管地位再低，總還是知道點零碎的，這時候也一並交代了。
其實，總結起來也就四個字：拜月有鬼。
這一番交流持續了兩個小時，這會兒，他們已經知道那名為“鐵柱”的老人的身份，此人乃是亞曆山大之父，更是一位掌有兵權的實力派，比如說，貓熊市外圍防守，最高領導者就是他。
其實不得不說，這應該是最好的一種結果了，既然是老熟人，那麽總歸好說話。
現在，按安德烈或是羅慢的想法，既然要報複，又要杜絕隱患，那麽先驅散附近鄉縣的民眾，然後再往貓熊市丟上一發核彈，如此一來，拜月教和喪屍一塊玩完兒，豈不美哉？
當然他們也知道，聯邦不這麽做必然有他們的理由。
而這個理由正是他們想要知道的。
“你以為我們不想轟炸嗎？”老者歎了口氣，表情有些無奈，“就算是為了避免隱患，大範圍轟炸肯定不是問題，但……現在聯邦上層之中，與拜月教穿同一條褲子者甚多，他們都表示反對。”
“哼！這麽多人穿一條褲子也不怕撐破了！”安德烈不爽的啐了一聲道：“理由呢？”
“理由？”鐵柱一聲冷笑：“對於他們來說，能拿出來扯的理由太多了，什麽或許還有幸存的民眾，聯邦應該以人為本啊……什麽隔離手段非常安全，轟炸破壞經濟啊……核彈就更不用說了，一提出來就被群起而攻，似乎我就是十惡不赦的罪人一般。”
“咦……”這時羅慢卻是有些好奇道：“光是這些無足輕重的理由應該還不夠吧？畢竟這公雞病毒對人類產生的威脅已經達到亡國滅種的高度了，以官方一貫的作風來說，怎麽可能容忍此事呢？”
“是啊！”鐵柱長長呼出一口氣，表情無奈，“可是，在三周之前，我們得到了消息……屠斯基親王及其家屬被困在了貓熊市某處的莊園之中……”
“你是說，三周前？”安德烈表情微變。
他雖然對什麽親王並不感興趣，但安德烈也知道，聯邦不可能不管此事。
頓了頓，他繼續道：“這麽說，三周過去了，都沒能把他們救出來？”
鐵柱無奈點頭：“他莊園內的喪屍太多，特殊感染體更是數不勝數，即使我們用直升機過去援救，屠斯基親王他們也無法穿過喪屍群逃離……而且不管是遠程轟炸還是派特種小隊過去救援，都因為環境狹小、敵人數量等因素接連失敗。”
“蛤？”羅慢聽得也是懵了，“所以那什麽兔斯基親王是怎麽活到現在的啊？”
“嗯……他們應該是躲藏在了儲物間裏，那裏有整套廚房用具、數個如普通房間大小的冰箱，環境也算是舒適，按我們估計，他們應該能夠在裏麵堅持半年以上。”鐵柱回道。
羅慢與小李子麵麵相覷，自覺漲了見識，而安德烈也是眉頭緊鎖，沉默無言。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他們也基本就明白了這是個什麽情況。
聯邦高層那幫拉山頭的家夥，現在已經死咬住了這個借口：親王的命十分重要，萬萬不可投放核彈。
反正不管事情發展成什麽樣，他們隻要咬緊了這一點，就基本上不會有什麽大錯，即使之後喪屍衝破陣地突圍出來聊聊，他們也大可把鍋往軍隊以及鐵柱身上甩，這種事他們可謂輕車熟路了。
而最關鍵的一點是，這事兒一拖……那拜月教的這幫狗賊就大可以肆無忌憚的完成自己的計劃。
而這時候鐵柱能有什麽辦法？和拜月教撕逼嗎？
證據呢？
古時候判人謀逆也得要證據，更何況他們現在也隻是猜測。
至於安德烈和羅慢之事他們大可不認，而且話又說回來了，認了又如何呢？
拜月教在聯邦紮根已久，說撕就撕，想想也不太可能，最多也就同樣甩鍋給一個無關緊要的家夥身上，比如說研究所的那個廢物領導，反正岷月肯定是無所謂的，計劃也並不會受到影響。
安德烈是想的頭皮發麻。
嘶……
恐怖如斯！
這麽說的話，還真就很難阻止了。
而且他也清楚軍隊裏的這些事兒，轟炸的行為肯定是有的，他也清楚鐵柱的性子，但有多少用以及受到了多少的阻力，這就不好說了。
畢竟像是如此龐大的一座城市，你想要大規模殺死敵人，需要是軍火彈藥是一個很恐怖的數字，而且，最安全且效率的方式還是通過地對地、空對地等方式發射導彈，投放炸彈等。
但……安德烈也基本看了貓熊市外圍及河狸縣的軍事配置，可以說，火力肯定是不夠的。
這會兒聊起這個話題，鐵柱當即也表示的確如此，基本上火力能覆蓋城市邊緣就不錯了，至於城內上百萬的喪屍……轟炸什麽的，基本沒戲。
簡單的說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現在聯邦中大部分高層的想法都較為安逸，他們隻想著暫且隔離，將此事一拖再拖。
正當此地氣氛低沉之時，小李子卻是忽然有些怯怯的言道：“那隻要把屠斯基親王救出來不就可以了嗎？”
“嗯……”鐵柱聽後倒是也並沒有什麽反應，隻是淡淡點頭道：
“對，你說得對，其實我們一直在嚐試援救，隻不過……你知道那邊有多少喪屍、又有多少特殊感染者嗎？”
他微歎一口氣，沉聲道：“即使是飛機若是低空飛行也會有墜機的危險，有些感染體太過於危險……甚至有屬下告訴我，若不采用大範圍轟炸的戰術，根本不可能打進去。”說到這裏，他頓了頓，“但這是不可能的一件事，大範圍轟炸肯定會導致屠斯基親王的生命受到危險……”
“啊……我有一個辦法。”羅慢這時忽然道，他站了起來，叼著煙緩緩踱著步，“既然無法大範圍轟炸，那我們就小範圍轟炸總沒問題了吧！”
“小範圍轟炸？你是說……單單清理外圍喪屍的精確爆破嗎？”說到這裏，鐵柱這位老人也有點兒疲憊的感覺了，倒不是他真的累了，而是覺得這個主意實在太外行了，讓他有點兒心累。
“這我們自然早就試過了，主要是，要既能使用不威脅屠斯基親王生命的爆炸量，又能幹掉那些特殊感染體，這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不不不，將軍，你弄錯我的意思了。”羅慢說著看了看左右隨從，然後一手按在桌子上，俯下身子，壓低了聲音道：“我是說……讓屠斯基親王意外的死在這場爆破之中……比如說……爆破導致儲藏室門板碎裂，無數喪屍湧入，導致親王一家一命嗚呼。”頓了頓，他輕鬆的呼出一口煙，“又或者，讓狙擊手直接把門打穿了，然後引誘喪屍進去，反正那什麽親王死了就行了吧。”
“這……”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每個人都震驚莫名的看著羅慢，心中都想著：我靠！這小子狠呐！
這主意就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啊。
不過，短暫的沉默之後，還是安德烈老爺子先開了口，“不行，這畢竟是親王。”
鐵柱老爺子也緩緩搖著頭，示意此主意不妥，“要是這樣的話，我還不如私自投放炸彈將拜月教堂給炸了呢……這樣我的屬下至少還能以操作失誤為借口。”
“欸……”羅慢不禁大失所望，“炸拜月教堂沒用啊……先不說這種基地在貓熊市到底有幾處，就是能否真正有效破壞其設施都是兩說的事情，人家畢竟在地下的嘛……”
他又坐回了位子，心中琢磨開了。
這麽個情況倒也不複雜，其實，擺在他們麵前的大約有兩種解決方案。
其一，救出屠斯基親王，然後核滅貓熊市。
其二，直接跟拜月教大打出手，至少也得把貓熊市裏的研究所等地全部清除掉。
這兩種方案都各自有利有弊。
第一種，聽起來似乎不錯，但難點在於，他們壓根救不出屠斯基親王，當然了，除非真的派大隊人馬進去，不計後果的實施救援。
利在於隻要救出屠斯基親王，即可核滅一切陰謀，反正到時候貓熊市裏基本上喪屍應該也沒剩下多少了，慢慢清理就是了。
第二種，實施起來的難度就比較高了。
即使此次活動能以正當理由批準，但……進入貓熊市做任務，本身就是一件比較危險的事情……再加上需要探取情報，擬定計劃等，時間是一個無法被忽視的問題。
簡單來說就是這個方案很容易陷入“才剛剛展開行動，對方就已經達成目的”類似這種情況。
至於目的是什麽……很簡單，昨天貓熊市邊緣的大戰，鐵柱他們還曆曆在目，一旦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那麽其中的危機不言而喻。
而就是這種情況下，聯邦高層那幫家夥竟然還沒有下定決心，這也是鐵柱如今怒不可遏，但又無可奈何的原因……
“欸……對了……”羅慢這時忽的想起一事道：“聽說昨天，西郊那塊地有大量的喪屍湧過去意圖突破防線？”
他這也是出邊境的時候聽那些士兵說的，同時，他自然也看到了滿地狼藉的場麵。
地上的屍體數量以及種類讓他們都很震驚，很難想象，到底是什麽緣由驅使著如此巨大數量的喪屍聚集在一起，想要衝破圍欄呢？
鐵柱老爺子點點頭，他表示像這種情況並非是獨有的，在貓熊市邊緣各處都出現有此類事件，不過所幸都完美的鎮壓了。
“那麽……老爺子，你覺得這事件的主導是誰呢？”羅慢言道。
“那當然是拜月教的那幫雜碎了。”老爺子冷哼一聲，神態冷冽。
他自然有憤恨的理由，那次事件裏死去的人並不少。
“所以……也就是說。”這時，羅慢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拜月教說不定有能夠驅使或者驅趕這些喪屍的能力……對嗎？”
聽言，其餘幾人都神色一動，關於這點，亞曆山大和其父親鐵柱自然是考慮過的，不過，羅慢這位神秘的教授在此時此刻提出來，似乎是有什麽特殊的意義。
“羅教授，你的意思是？”亞曆山大一邊思索一邊緊盯著他道。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很微妙，比如說到現在也不知為何，亞曆山大下意識感覺羅慢說話的分量變重了，這或許是因為他之前提的那個“幹掉親王”的計謀深得他心吧。
總之他很期待再次聽到對方說出一個絕妙的主意來。
羅慢淡淡道：
“很簡單……由我，去拜月教堂想辦法獲取那個裝置或是其他什麽東西……
然後……再利用那個裝置的特性，驅趕也好，吸引也罷……
總之，讓那什麽兔斯基莊園裏的喪屍全都滾蛋，如此一來，再救人也就變得容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