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有殺氣
“許昂,你等等。”
安靜的校園中有人在低聲呼喚許昂,聲音很熟悉,一聽許昂就知道她是誰。
停住腳步,轉過身去,不出意料,許昂看到了唐璐。
後者小跑著追上來,她在問許昂:“你怎麽提前交卷了,不檢查一下?”
少女如畫的眉目中透出幾許擔憂與不解。
作為前後桌的同學,唐璐對許昂也是有了解的,她不認為許昂會在高考這等重要的考試中胡來。畢竟對於許昂這樣的家庭來說,高考幾乎是他改變命運的唯一途徑。
除了家人之外許昂已記不清有多久沒有人關心過自己了,從唐璐之前幫他領準考證到現在這一幕,他想到了一個可能。
但很快的,他又將其否定了,因為這不現實。
要知道他許昂是什麽家庭,人唐璐是什麽家庭,差距這麽大唐璐怎麽可能看得上自己。
然而這麽想的許昂卻忘記了,學生時代的感情並沒有參雜其他因素,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與家庭無關,亦與金錢無關。
“題做完了,我不交卷幹什麽?反正會做的題我都做了,不會做的呆在考場裏也想不出來。與其浪費時間,不如早點回家,明天還有兩科要考呢。”
聽了許昂的話唐璐覺得好有道理,但為什麽總感覺哪裏不對。
“這麽重要的考試,提前交卷不好吧。”
“再重要它的本質也是不變的,依然隻是一次考試。”
唐璐:“……”
好像是這麽個理。
看著無言以對的少女,許昂又說:“你還說我,你不也是提前交卷。”
“我是看到你從走廊路過,所以才……”下意識的回了一句,唐璐又覺察到不對,立刻改口,“我報的是藝術院校,文化考試需要的分數不多,自然可以提前交卷。”
許昂沒有再說話,他隻在看著唐璐,少女一開始的時候還與他對視,沒過幾秒目光便開始躲閃。
不知道為什麽,見少女這樣,許昂的心跳竟加快了幾分。
在兩人的沉默中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那邊的兩個同學,沒事不要逗留。”
有負責巡查的老師注意到了兩人,他的出現實在是太……該說及時還是不及時?
“不好意思老師,我們這就走。”
沒等唐璐說話,許昂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他拉住了少女的手,牽著少女小跑著出了校門。
那巡查的老師見了忍不住多看兩眼。
“現在的小孩啊,好好的年紀不專心讀書就知道早戀,你們也就不是我的學生,不然我非訓你們一頓不可。”
少女除了一開始輕輕掙了掙,之後便任由許昂拉著自己。特別是在出了校門之後,麵對等在考場外汗流浹背卻依舊將道路堵得水泄不通的家長們,有許昂在前麵奮力的為自己開路,被他護在身後的少女臉上綻放的笑容很甜。
好容易擠出人群,出了一身汗的許昂這才舒了口氣。
“看來這提前交卷也不一定是好事,你說對不對,班長。”
少女遞上一張手帕:“擦擦。”
“這……”
許昂猶豫了一下,他在少女眼中看到了期盼與堅持,於是將到嘴的“不好吧”三個字硬生生咽了回去。
“那就謝了。”
接過手帕的許昂沒有客氣,真就用它擦了擦直冒汗的額頭,一股好聞的幽香傳來,讓許昂心神為之一蕩。
一輛轎車駛了過來,通過打開的車窗許昂看到了一對中年夫婦,男的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女的則盡顯雍容,而他們的共同點是眉目間都有幾分唐璐的影子。
好吧,其實是少女有他們的影子才對。
男子貌似不經意的瞥了許昂一眼,沒有說話,他的目光落在許昂拿著的手帕上,很有幾分不善的意味。
有殺氣!
許昂心跳加速。
女的則是點頭示意,笑著對唐璐問道:“璐璐,你這孩子怎麽提前交卷了,不給媽媽介紹下你朋友?”
少女像做壞事時被逮了個正著,慌慌張張的拉開車門,坐到後座的她做著徒勞的解釋:“他叫許昂,是坐我前座的同班同學。”
一麵又催促那中年男子:“天熱死了,快開車回去吧,爸。”
中年男子看著許昂手裏的手帕欲言又止,猶豫了一下後狠狠瞪了許昂一眼,一腳油門踩了下去,開著轎車飛快的離開了。
撓了撓頭,許昂小心的將手帕收了起來。
人唐璐好心給自己擦汗,可不能因為不是自己的東西就不珍惜。許昂想著回家洗一洗,以六月的炎熱掛上一晚也就幹透了,明天再還給唐璐就行。
要不然的話,錯過明天以後就未必有機會還了。
在這個訊息交流遠不如後世方便的年代,一次錯過之後便再也不見的事情比比皆是,許昂可不想成為其中之一。
頂著烈日朝家走去,許昂並沒有直接回家,在中途他拐進了一家雜貨店,花了五毛錢打了個電話。
等到他回到家的時候,他發現亨得利已經在等著他了。
有車就是方便。
心裏感慨了一句,許昂對亨得利說道:“勞煩你又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之後,他又對小英媽媽和正在小英媽媽懷裏好奇的看著亨得利的小妹妹說:“媽,我找亨得利律師談點事。曉曉,跟媽媽先玩,哥哥辦完了事再來找你i。”
“好,那你們談,我去做飯。”
說著,小英媽媽就把小妹妹帶走了。盡管小妹妹不樂意,但在小英媽媽打了兩下小屁屁外加一個瞪眼殺之後,她就變成了聽媽媽話的乖寶寶。
“許昂先生,不知道有什麽能為你效勞的。”
“我知道你們米國人做事講究效率,律師更是按時間收費,所以我也效率點。”許昂說著指了指四周,“相信你也看到了,我的居住條件並不好。以前是沒辦法,如今有錢了,我希望換個環境。”
“對自己好點是應該的,追求生活質量是正確的做法。”
亨得利讚同許昂的說法,還解釋了一下:“華夏有句話叫入鄉隨俗,在米國的做事方法未必適用於華夏。所以先生你可以放心,我們的服務不是按時間收費,你完全可以把你的要求說得更詳細。”
“那就是按次收費?”許昂點點頭,“也行。”
“那麽,許昂先生對新的居住環境有什麽要求,是要市區的房嗎?”
“自然是要市區的,不過不是這裏的市區,而是北平的市區。”
亨得利扶了下眼鏡,許昂的話讓他有些意外,但細細想來又不那麽意外。
北平是華夏的首都,那裏有著其他城市比不上的資源與機會,許昂有去北平的想法不難理解。
“如果是北平,我們手裏正有一份委托,隻不過房主有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