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竟然是他

  嘶吼著,南宮青鳶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整個人身上開始瑟瑟發抖,在意的人從自己的麵前離開,她再也不想經受這樣的痛,真的不想,尤其眼前的人還是他。


  他怎麽能這般的殘忍,留她一人麵對這殘忍的景象。


  慌亂的撕開自己的裙擺,撕成些許布條,匆忙的給陌塵淵止血,表情焦急而動作卻不顯得慌亂。


  他不能出事,一定不能!

  “咳咳咳……鳶兒,我真的沒事,這毒奈何不了我的。”


  苦笑一聲,陌塵淵再次聲明。


  記憶的大門再一次打開,回想起以往的種種,心,似乎不那麽痛了。


  過去的終歸是過去了,他不會再重蹈覆轍,也不會再讓人傷害他身邊的一切,絕不會!

  轟隆!


  天邊響起了一記悶雷,原本豔陽晴天,在一瞬間變了色。


  黑壓壓的烏雲遮住了那朗朗晴空,漫過頭頂,直逼而來。


  “你們還怔著幹什麽?還不快點來幫忙!”


  眼見雨就要落下,南宮青鳶對著身後還在震驚中的幾個人大吼一聲,喚回了他們的神智。


  “啊!糟糕!”


  回過神來,他們忙拍了下腦袋,警示自己的懶散,隨即快速的將陌塵淵抬起,小心的將他抬到了馬車上。


  收拾好了東西,幾個人都閃進了馬車之中。


  剛剛關好車門,外麵便下起了瓢潑大雨,雨如簾幕,遮擋了前方的視線,更如一方屏障,阻擋了他們向前的路。


  外麵的雨下不停,馬車內的人焦躁不已。


  總是如此,他們也絕不能坐以待斃!

  絕對不能!


  馬車內人心惶惶,馬車外卻傳來陣陣腳步聲。


  木頭與呆瓜對視一眼,眼中均出現了慎重之色,以及來不及掩飾的殺意。


  “你們照顧好王爺,我們出去看看。”


  刻意壓低聲線,呆瓜的薄唇緊抿了下,隨即便要推開車門出去。


  “等等!”


  南宮青鳶目光一閃,視線依然沒有從陌塵淵的身上收回。


  六個人在馬車內,有些擁擠,空氣也變得稀薄,陌塵淵的臉上交織著青白之色,讓一旁的人也揪心不已。


  拿起帕子,擦了擦陌塵淵的臉,南宮青鳶神色漠然,“現在就剩下我們幾個,絕不能分開,此時更不能打草驚蛇,把握住時機,請君入甕。”


  至於她的那些護衛,想也知道,定是被南宮傲天的人給絆住了。


  她父皇給她的人,她是信得過的。


  “這……”


  木頭有些遲疑,放在袖中的大手也握緊了些,麵沉如水,似在思量著什麽。


  “按本宮說的辦!”


  銳利的視線落在木頭的身上,讓木頭的遲疑也在瞬間消失。


  南宮青鳶是他們主子選擇的人,也是他們的主母,他們該相信她的。


  “是。”


  木頭應了一聲,然後便與呆瓜對視一眼,嚴陣以待。


  外麵的腳步聲很有規律,能聽出來隻有一人。


  驀地,腳步聲消失,那人停下了向前邁進的步子,不知道在幹什麽。


  “公主,外麵沒聲音了。”


  靈瑟沉聲開口,臉上有一閃而過的陰鬱。


  不知道來人是敵是友,出手與不出手都要麵臨極大的風險,這讓她的心也跟著壓抑幾分。


  “別說話,靜觀其變就好。”


  以她敏銳的感知力,南宮青鳶發覺外麵的人身上並無殺氣,站著不動的時候,就好似根本就沒有這個人一般。


  但……


  隱藏了自己的氣息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以無聲處勝有聲,她不能冒險。


  陌塵淵額頭上冒著涔涔冷汗,俊逸的臉已經扭曲的變了模樣,看的人心疼不已。


  “唔……”


  緊咬著牙齒,陌塵淵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可那種痛又豈是他能控製的?


  痛苦不已,寡薄的唇已經被他咬出了點點血痕,襯得他的臉色更加蒼白可怖。


  紅與白的交織,痛與恨的糾纏,在這窒息而又冷凝的氛圍內肆意的流淌,隱忍卻極力的想要爆發。


  “塵淵,可還受得住?”


  憐惜的開口,南宮青鳶將自己那纖細的手腕放到了陌塵淵的唇邊,示意他咬自己來減輕痛苦。


  別過自己的腦袋,陌塵淵不去看南宮青鳶,因毒發的疼痛,冷汗已經汗濕了他的衣衫,痛難忍,卻不得不忍。


  再一次發現自己的無能無力,陌塵淵的嘴角揚起了一抹苦笑。


  想要保護她,想要她不再受到傷害,可是最終,還是讓她受累了。


  想著她那布滿焦急的小臉,他的心就開始陣陣揪疼。


  是不是不去看,他就能好受些?

  “……”


  沒有說話,陌塵淵擔心自己隻要一開口,那疼痛便會不受自己的控製,讓他痛呼出聲,加倍的折磨於他。


  砰!

  聲音再次響起,那是馬車一角被碰到的聲音。


  幾個人呼吸一頓,相視一眼,從對方的眸中都看到了緊張與戾氣。


  木頭和呆瓜早已經將劍緊緊的握在手中,他們已經做好了隨時下去廝殺的準備。


  馬車外的人一臉的凝重,看著緊閉的馬車門,眼底閃過一抹不可察覺的光。


  他們會在那裏麵麽?

  可一點動靜都無,整片天地都靜的讓人心驚。


  環顧四周,是遍地屍體,雨落而下,洗刷著那一地的肮髒。


  鮮血順著雨水在土地上蜿蜒流淌,使得這周圍都染上了點點紅痕。


  血腥味變淡,飄散的範圍卻更遠。


  伸手,欲將馬車的門打開。


  不管有沒有人,在這大雨滂沱的時候,在馬車中躲避一下,也是好的。


  想著,手已經放在了門環上。


  “公主,我們該怎麽辦?”


  玉箏緊張的開口,她現在已經能想象到外麵的人的動作了,心提到了嗓子眼,一聲尖叫也在喉間呼之欲出。


  “木頭,呆瓜,準備!”


  將陌塵淵的身子抱好,南宮青鳶冷靜的發號施令。


  在這樣的時候,她不能慌亂,隻有保持冷靜,他們才有一線生機。


  “是!”


  說話間,馬車的門被拉開。


  木頭與呆瓜直接飛衝出去,手中的劍閃著鋒利的光,一點都不含糊。


  “動手!”


  木頭與呆瓜對視一眼,然後對著闖來的人揮起了長劍,奈何來人也不是普通之人,武功之高,讓二人一時之間也應對不了。


  “哎?”


  來人詫異的驚呼一聲,快速的閃身,從腰間拔出一把折扇,飛快的護住自己的身子,與二人開始對戰。


  隻守不攻,那人眼中閃過一抹錯愕與迷茫,隻覺得眼前的二人身形有些熟悉,但隔著雨幕卻看不太清楚,因此下手更是軟了幾分。


  沒有想到,對方隻一把折扇便能化解他們的殺招,木頭和呆瓜更是不敢大意,謹慎小心的與來人對戰,卻發現對方隻守不攻,心中疑惑又多了幾分。


  這人……是誰?

  “你是誰?來此到底是何目的?”


  既然不下殺招,那說明對方並不是殺手中的一人,但此時來此,也絕不單純。


  “……”


  來人沒有說話,全心應對著眼前的戰局。


  心中卻已經想到了答案。


  這兩個人,好似是……


  塵王陌塵淵身邊的護衛!


  當初那逗比的二人組的身影與眼前的二人重疊在一起,讓他登時住了手,又似擔心會被他們傷到,隨即往後一躍,離他們幾米遠。


  “公主與塵王在哪?”


  收起了扇子,那人蹙著眉頭,忍不住的問道。


  “無可奉告。”


  木頭立在一旁,眼中的凝重絲毫不減。


  那人一襲白衣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衣衫早已經淋濕,狼狽中卻顯得有幾分清雅脫俗的飄逸,在矛盾的感覺,出現在這麽一個人的身上,讓二人默然無語,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聽到外麵的話,南宮青鳶的身子一震,隨即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竟然是他!


  若是他的話,低頭又看了眼痛苦中的陌塵淵,南宮青鳶的心中又升起了一抹希望。


  “住手!你們快住手!”


  聽清楚來人聲音,南宮青鳶便明白對方是誰,忙讓木頭呆瓜住手。


  若是誤傷了他,那事情可就真的鬧大了。


  “是。”


  在打鬥的過程中,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照亮了來人的臉,木頭呆瓜這才看清那人的麵容,他竟然是……百裏瑾瑜!

  堂堂夜羽國國師竟會出現在這樣的地方,當真讓人好生好奇。


  雖如此想,二人還是住了手,乖乖的讓開身子,給百裏瑾瑜讓出一條路來,誰讓他的身份在那裏擺著,他們想要逾矩還得顧及一下南宮青鳶的麵子。


  不管如何,百裏瑾瑜都是南宮淩天奉為國師的存在,他們不能不考慮這些。


  上了馬車,百裏瑾瑜也沒理會馬上內的幾人,反而示意木頭呆瓜駕車離開這個地方。


  他目光深沉的掃了陌塵淵一眼,暗自沉吟了一番,也能猜到到底發生了何事。


  “國師,您怎麽會在這裏?”


  靈瑟收回了心神,忍不住的問道。


  誰知道他來此,到底懷有怎麽樣的心思,是敵是友,他們現在還不能確定。


  “你們能來此,本國師就不能麽?這條路又不是你的,本國師為何不能走?”


  抬頭,涼涼的開口,百裏瑾瑜的話讓靈瑟噎了一下,麵色有些不鬱,想要反駁,礙於對方的身份,隻得將話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裏。


  不曾想過,她靈瑟居然也會有說不出話的一天。


  “國師來此,可還遇到了什麽人?”


  見不得陌塵淵繼續痛苦,南宮青鳶一個手刀便將他劈暈,讓他直接陷入了昏迷之中,雖然額頭上依然冷汗涔涔,但是總的來看,痛苦減輕了不少。


  “公主的護衛隊被人帶入了一個陣法當中,迷失了路徑,本國師偶然路過,已經把他們解救出來了,而他們或多或少都受了傷,本國師便讓他們先休息幾日,待身子好些了,再去追趕你們,十日之後,在千璃國京城之外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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