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合衾醉酒後的殤
不知道為何，他心中竟產生了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同時也多了一種霸道的占有欲。
他不希望別人看到南宮青鳶這般美貌的模樣，更不希望會有別的男子靠近她，與她同自己這般親密。
如此，他一定會想辦法活下去，一定要。
“本宮裝扮起來不好看麽？”
她本人對這些並沒有什麽感覺，隻是這男人說出來的話與他所表現的並不一致。
要是沒猜錯的話，他剛剛的眼神應該是癡迷，可為什麽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費解萬分，他不是應該說讓她多做這樣的裝扮的麽？
與男人接觸過多，但從未發覺男人也有這般心思的南宮青鳶，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太管用了，她竟是一點都猜不出陌塵淵的用意。
以為那些男人在想什麽，她都能一眼看穿，可到了陌塵淵這，她還真的搞不懂了。
“好看。”乖乖的點頭，陌塵淵從不撒謊，隻是麵上的別扭還未散去。
“你為何會有那樣的想法？”
“太好看，所以不想讓旁人看到。”
且不說他對南宮青鳶到底是什麽心思，但是自己的妻子若是被其他男人覬覦的話，不管是誰，心中都會憤怒的吧？雖然這事情還未發生，但他隻要一想，便會覺得憤怒無比。
陌塵淵的心思南宮青鳶不太懂，但是多多少少也猜出了一些，沒有想到，一向冷漠疏離的陌塵淵，也會有這麽可愛的一天。
“你不如直接讓本宮在麵上蒙一方麵紗好了，在外人麵前通通戴麵紗，這樣可好？”
好笑的開口，南宮青鳶發現陌塵淵當真是越發的可愛了，可愛的讓她忍不住的想要戲弄。
“如此甚好。”
“……”
順杆往上爬，估計沒人會做的比塵王殿下更好了。
“咕咕咕……”
還想說什麽，南宮青鳶的肚子突然響了起來，讓她麵色有些微紅，更懊惱肚子不爭氣，竟讓她在這個時候出醜。
明明就想好好的教訓陌塵淵一番的。
結果……
“餓了？這邊有準備好的糕點，先吃一些墊墊肚子。”
拉著南宮青鳶的手坐到了桌子旁，紅鬆圓桌上是幾碟精致的糕點，還有兩壺美酒。
坐了下來，南宮青鳶竟沒來由的一陣緊張，她喜歡的是無拘無束的生活，不管做什麽，都是在不影響大局的情況下隨心所欲，從不知道緊張是什麽感覺。
可此時的她，手心竟微微出汗，內心也開始忐忑起來。
“怎麽？現在知道要矜持了？不過，已經晚了，娘子你是什麽德行，為夫早已經記在心上。”
似乎是看出了南宮青鳶的緊張，陌塵淵輕笑一聲，薄唇輕啟，神色淡淡，語調輕柔的不像話，卻足以讓某些自尊心強烈的人炸毛。
“陌塵淵，你什麽意思？”
“沒意思。”
“你這是嫌棄本宮不夠矜持賢淑？”
“你本不需要那些。”
“你若是想本宮矜持，那本宮還偏不如你的意！”
“……”
說著，南宮青鳶便伸出拈起一塊桂花糕吃了起來，動作雖快，卻毫不顯得粗魯，優雅的讓人心醉，看的陌塵淵眉間溢出點點笑意。
這樣的她，很真實，比起那種高貴清冷的模樣，這樣的她，才讓人覺得是真實存在的。
“啊，對了，公主，駙馬姑爺，你們可不要忘記喝合巹酒啊！”
本已經離開了的靈瑟，在走到半路上突然想起了什麽，便快速的轉了回來，在特殊寢室外麵大吼一聲，又樂顛顛的跑走了。
那模樣，頗有些小人得誌的意味在裏麵。
不知道的人大概會以為她是故意折騰的吧。
準備將糕點放入口中的手一頓，南宮青鳶的麵色有些僵硬。
合衾酒？那是什麽？
“靈瑟說的對，成親，合衾酒必不可少。”
沒了那所謂的洞房程序，但是這禮不可少，合巹酒雖沒有拜天地的儀式重要，卻也有著成婚的象征，所以，此酒，必須要喝。
“唔……”
放下手中的糕點，端起一杯倒好了的酒放到唇邊一聞，清香而醇美，不品便已經知道這是上等好酒。
輕輕的抿唇嚐了一下，回味著那清甜醇香的感覺，南宮青鳶滿意的點了點頭，嗯，這酒的味道不錯。
剛想一飲而盡，手卻被陌塵淵給攔住了。
“鳶兒，這是我們的合巹酒。”
有些委屈的開口，陌塵淵的眸中閃著晶瑩的光，看的南宮青鳶有些氣息不穩，不想理會他，卻最終在那眼神中敗下陣來。
二人雙手交叉，終是完成了婚禮的最後儀式，將那合巹酒喝了下去。
酒香勾起了南宮青鳶體內的酒蟲，她的小舌舔了舔嘴唇，眸子落在了那酒壺上。
還想喝。
“鳶兒，想喝酒就再吃些東西。”
被那小饞貓般的表情弄的有些失笑，陌塵淵將她手中的酒杯放下，又讓她吃了幾塊糕點，才又給她倒了一杯酒。
美美的品嚐著美酒，口腔裏回蕩著那種別樣的香，讓南宮青鳶的表情有些迷離，眸子濕漉漉的，看起來與小鹿那可憐的眼神有幾分相似。
朦朦朧朧，霧氣彌漫，很有種讓人想要欺負的衝動。
“還要！”
拿著酒杯的手一伸，南宮青鳶示意陌塵淵再給她倒酒。
“……”
“快點給我倒，不然找人爆了你！”
“……”
忍著額頭上一瞬間冒起的青筋，陌塵淵覺得自己當真需要好好的教訓這女人一番了。
什麽話都敢往外說，當真讓人有些頭疼。
不過這模樣，他卻從心底覺得有些可愛。
“還不給我倒？找死麽你？”
小姑奶奶不樂意了，把酒杯往桌子上一砸，狠狠地瞪著陌塵淵，似乎陌塵淵搶了她最心愛的東西一般，那股子狠勁兒，一般人估計還真沒有。
“鳶兒，別喝了。”
歎了一口氣，陌塵淵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
雖然他並不覺得南宮青鳶的酒量會有多好，但是五杯下肚，就成了這樣，當真讓人覺得有些說不過去。
“誰許你喚我的名字的？討打！”
南宮青鳶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她的雙手撲楞著，整個人便撲倒在陌塵淵的懷中，眼睛眨了眨，似乎發覺自己所處的位置不對，又掙紮著想要起身，小身子搖搖晃晃的，頗有幾分說不出的誘人。
“……”
原來這小女人不隻是酒量差，連酒品都這般不好。
看樣子，以後不能讓她飲酒了。
若是在旁人麵前露出這般模樣，他定會鬱悶抓狂的。
南宮青鳶隻覺得自己的腦袋暈乎乎的，眼前有迷離的人影，她卻始終看不清那人影的模樣。
“一個，兩個，三個……不要亂動，我都數不清了！”
伸出一隻小手，細細的數著眼前的人影，搖搖晃晃的，讓她怎麽都數不清，忍不住的吼了一聲，那影子停下來了，但是隨即又晃動的更厲害了。
搖了搖腦袋，撕心裂肺的疼痛也席卷而來，腦海當中突然出現一片血色。
鮮血，紅的嚇人！
滿地的血流，充斥著殘忍的血腥味。
遍地屍體，滿院瘡痍，殘忍的一麵恍若人間地獄。
“啊！”
抱著腦袋大叫一聲，南宮青鳶痛苦的蹲下了身子，整個人縮成了小小的一團兒，瑟瑟的發抖著。
“鳶兒，你別嚇我！”
察覺到情況不對，陌塵淵忙將南宮青鳶扶起，卻發現她的身子顫抖的厲害，更冰的嚇人，緊緊的摟住她的身子，陌塵淵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感覺，隻是有點悶，有點疼。
“血……血……”
“不要……不要……”
一個勁兒的搖著頭，似乎這樣，就可以阻止那曾經發生的一幕，似乎隻要她不承認，那一幕就永遠都不會發生。
“鳶兒，醒醒。”
“不要殺他們，不要！不要！”
“不要死，你們不該死，該死的是他！”
“……”
聲聲嘶吼，宛若黑夜厲鬼，那淒厲的聲音，充滿了無助的顫抖，是恨？是怒？
更多的卻是對無法保護他人的自我厭棄。
“鳶兒，沒事了，沒事了！”
輕輕的拍著女子的後背，聲聲安撫，隻希望她能從那夢魘中解脫出來。
“陌離殤，你不得好死！”
“陌離殤，你要為我夏家滿門陪葬！”
“三千六百刀，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定要你百倍千倍償還！”
“……”
腦中畫麵一轉，那是被高高吊起的女子被淩辱的畫麵，每一個場景都是那麽的真實，每一個表情都充滿了刻骨的恨。
真實的恍若昨天。
本想再說什麽，卻被南宮青鳶的話驚得渾身一震。
三千六百刀！
用在一個女子的身上，這是多殘忍的事情！
一直知道她的心中有恨，卻從不知道她到底經曆過什麽，如今，聽著她的聲聲控訴，他有的隻是深深的無力。
現在，他竟什麽都做不了。
“鳶兒，請相信我，不管如何，我都會保護好你，幫你完成你的心願。”
低頭，在那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記輕吻，陌塵淵的眸子深了幾分，隱隱能看出幾分殺意。
一直都是一顆漠不關心的心，一直都是無所謂的心情，現在，他如何還能將這些視而不見，那些欠了他們的人，他一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沒再說話，隻有一滴淚從南宮青鳶的眼角滑落，順著臉頰，落到了陌塵淵的手上，灼痛了他的心。
許是累了，南宮青鳶已經睡了過去，呼吸有些不穩，眉頭緊皺，似乎依然被夢魘糾纏。
陌塵淵將她抱起放到床上，又沾濕了帕子，仔細的幫她擦了臉。
忽而又麵色微紅的幫她褪去了外麵的嫁衣，繡鞋，好讓她能舒舒服服的躺著，拉起一旁的被子，小心的蓋在她的身上。
等一切都做好了以後，陌塵淵才輕輕的鬆了一口氣，坐到床邊，才發現自己的手上額頭上全都是細細密密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