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要臉的嶽父大人
“塵王身子可好些了？”
“托陛下的福，很好。”
“若是有什麽需要，塵王盡管吩咐，可莫要讓人覺得朕待客不周！”
“多謝陛下。”
“……”
二人你來我往的說著沒營養的話，南宮淩天暗自咬牙，眼前的男人竟讓他產生一種深不可測的詭譎感，想說什麽，話到嘴邊，卻驀地變了味。
本想起身離開，想到寶貝女兒，又硬生生的忍住了，別人不知道，他自己明白的很，看似簡單的對話，他卻是被陌塵淵牽著鼻子走的！
南宮淩天心中惱怒不已，暗暗的飛了陌塵淵個眼刀子，隨後又表現出一副和藹大度的模樣。
若是平常，他早就大發雷霆了，可如今關係到的是南宮青鳶的終身幸福，他縱使有再多的不滿，也不能直接的表現出來，從未想過，他這個皇帝也會有這般憋屈的一天。
“聽聞塵王擅棋，不知朕能否與塵王對弈一番？”南宮淩天似是想起了什麽，隨口說道，隻是那神情卻是不容置喙，擺明了要為難人。
擅棋？
詫異的揚起了眉眼，陌塵淵的眉頭輕蹙了下，這是從何處聽聞？
他雖稍有涉獵，但從未放太多心思在棋上麵，說的明白些，不過是知道規則而已，平時更無人與他對弈，心中揣度一番，陌塵淵便明白，南宮淩天這是故意來找麻煩的！
“還請陛下賜教。”他若是推辭，南宮淩天怕是又要說他目中無人了。
真不知道這父女二人到底是打的什麽算盤，竟……
罷了罷了，他還是靜觀其變為妙。
喚了侍從將黑白玉棋子和玲瓏棋盤拿了出來，陌塵淵便與南宮淩天對弈起來。
輕啜了一口香濃的茶水，南宮淩天頗有些自得。
陌塵淵空有一副皮囊，看似深不可測，但是下棋，卻十分的溫和，看不到絲毫的淩厲氣勢，還未下完，他便已經預料到了結局。
此局，他定勝！
“塵王可對未來有何想法？”邊下棋，便試探著陌塵淵的心思，南宮淩天不怕女兒看上了陌塵淵，卻怕陌塵淵有什麽陰暗的心思，若是他想要利用鳶兒，那就休怪他心狠手辣了。
“未來？嗬嗬……就這般身份，我還敢有什麽期待麽？”輕笑一聲，陌塵淵搖了搖頭，似是想起了什麽，他的眸底閃過一抹暗沉之色，快的讓人捕捉不到。
此生有太多的遺憾，有沒有機會去完成，還未可知。
“若是你想，必定可以。”
不知為何，南宮淩天相信，眼前的男人，若是有心，就絕對可以衝破如今的束縛，然後展翅高飛，從此俯瞰眾生，睥睨天下。
“吃！”陌塵淵沒有回答，反而是不動聲色的吃掉了南宮淩天三個子。
看著自己那被吃掉的棋子，某個皇帝的臉色有些不好，之前的洋洋自得也在一瞬間消失，都說棋如人生，從一個人的棋風中便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品性，如今，他算是見識到了。
不再說那些有的沒的，南宮淩天開始專心起來，若是輸給了這麽一個毛頭小子，他豈不是要把這張老臉都給丟沒了？
“吃！”
轉瞬間，又被吃掉二子。
“不成不成！剛剛那一步朕放錯了，重來！”
陌塵淵默然，這是堂堂一國之君該有的姿態麽？
君無戲言啊！這……
“吃！”
南宮淩天換了個走法，陌塵淵又吃掉他幾子。
“哎哎哎？重來重來！”
“……”
“吃！”
“你是不是作弊？重來重來！”
“……”
南宮淩天樂此不疲的重來多次，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層層汗珠。
他縱橫棋場這麽多年，還從未有這般狼狽之態，這個臭小子，也不知道讓他一番，女婿可是要好好的討好老丈人的喂！
心中不滿著，卻忘記了，把人家當女婿，是他老人家一廂情願的想法。
旁邊的侍從看的嘴角直抽搐，這是夜羽國的皇上麽？竟然耍賴皮？節操呢？
三觀都要被毀了！
“不知塵王都喜歡與何人對弈？竟有這般水準！”說的咬牙切齒，南宮淩天的眸底閃過一抹暗沉，晦暗如深，好似染了一層墨汁，遮擋了那最真實的想法。
“這是第一次與人對弈。”沉吟了一番，陌塵淵還是決定實話實話，十歲之前，在千璃國皇宮，他一向都是被人欺辱的對象，根本就不會有人與他下棋，他更是從未接觸過這些，十歲之後，到了這裏，無聊之時，便看看書，有些了解，卻從未與人對弈過，今日，當真是第一次！
“……”
南宮淩天被打擊了，看向陌塵淵的目光當中多了幾分怨念。
他自認為棋藝不凡，可如今，竟連一個初學者還不如，簡直就是被人打臉的節奏，而且還是他自己湊上來讓人打的！
“騙人！”
“真的。”
“不信！”
“真的。”
“說謊！”
“……”
堂堂夜羽國皇帝，竟如小孩子一般變得格外幼稚，而他竟也跟著一起回答他的話，智商直線下降！
忍不住的撫額，陌塵淵現在才知道，原來幼稚也是會傳染的！
“不玩了不玩了！”突然，南宮淩天大手一推，把棋子給弄的散亂一片，根本就看不到原本的模樣，他得瑟的瞪了陌塵淵一眼，那眼神好似在說：這下看你怎麽辦！
默不作聲的伸手，陌塵淵默默地把棋盤拿到自己的麵前，然後開始擺弄上麵的棋子，氣氛一瞬間變得有些沉悶，南宮淩天以為陌塵淵生氣了，剛想把他從女婿人選中剔除，卻發現他又把棋盤放在了之前的地方。
驚！
南宮淩天深吸一口氣，眼睛驀地瞪大，宛若銅鈴般的眸子，顯示出他的詫異。
這家夥，竟然把棋子恢複了原樣，而且……一子不差！
這到底是什麽樣的記憶力，才會……
簡直讓人無法直視！
“繼續吧。”做事有始有終是陌塵淵的準則，擺弄好了棋盤，他淡淡的開口，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南宮淩天那抓狂的模樣。
“繼續什麽？”四處張望，南宮淩天就是不看陌塵淵，這家夥是存心找茬的吧？他說了不玩了！
當皇帝當到這個程度，也真是憋屈！
在百裏瑾瑜那個國師麵前，他就已經足夠被漠視了，然，到了陌塵淵這個質子麵前，他就是完全沒有尊嚴了，這家夥難道不知道嶽父是要被討好的麽？
“下棋。”
“你這樣對待朕，小心朕不把女兒嫁給你！”
更幼稚的開口，讓周圍人一陣無語。
這真的是皇帝麽？真的真的是麽？
“……”他貌似從未說過要娶南宮青鳶吧？
不過，這皇帝還真是有點……呃……
可愛？嗯，就是這個詞！
鬧騰了半天，南宮淩天似乎也發現了自己的幼稚，收起了那無賴的模樣，又恢複成高冷之態。
不過，顯然已經沒人將他故作姿態的模樣放入眼中，之前的一幕太有衝擊感，以至於讓人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氣氛緩和了些，把那些小廝遣了出去，南宮淩天與陌塵淵二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麽，輕鬆氛圍完全消失，徒留一室凝重。
“朕話已至此，希望塵王莫要辜負了朕的心意。”定定的看著陌塵淵，南宮淩天的眸子忽閃了下，眸底的威嚴微微散了些，仔細看，便會發現，他那睥睨天下的眸子裏竟帶了絲絲的祈求。
陌塵淵沒有答話，隻是沉默著，雙手緊握成拳，似乎在掂量著什麽。
“朕不是逼你，隻是需要一個機會，朕相信，隻要有一個機會，她便會讓一切都變得完美。”深深的看了陌塵淵一眼，南宮淩天便大步的走了出去。
今日一見，他對陌塵淵的印象瞬間深刻起來，而且許多事情，讓他不得不去重視。
這男人，若是成為了他的敵人，那他以後的日子堪憂了。
“影，出來！”垂立雙手，站在窗前，陌塵淵淡淡的開口，眉宇間有絲糾結，更多的還是不確定。
“主子？”
影應聲現身，有些不解掃了陌塵淵一眼，眼底盡是疑惑之色。
主子一向冷靜果決，今日……
有些浮躁了。
“吩咐下去，讓人每日將千璃皇城的情報送來，不管大小，一律呈上來。”
靜靜的盯著院子裏的景物，潔白的衣衫襯得陌塵淵清雅如玉，淡淡的語調，竟有些冰冷，影渾身一陣，待反映過來，麵上湧現出一抹狂喜之情。
主子這般說，是不是……
若是那樣，真的是太好了！
他以為，自己此生都不會見到主子回到千璃國的情景了，可誰知……
許是因為南宮青鳶，許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不管是因為什麽，他終是升起了一絲希望！
“怎麽？不願意？”涼薄的話語再次響起，讓影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
糟糕！
他隻顧著興奮了，竟忘了回主子的話！
真是該死！
“屬下不敢，影隻是太過興奮了。”低垂著眉眼，影乖乖的受訓，隻要主子不發怒，他做什麽都成。
“夏家的事情可調查清楚了？”轉過了頭，陌塵淵的眼底竟閃過一抹細微的情緒，是觸動？還是感慨？大概除了他自己，無人可知。
“凶手下手極其殘忍，雖有二女失蹤，卻找不到一個活口，那夏雪煙也被嚴密的保護起來，外人竟不能接觸半分。雖然這事可能與璃王有關，卻找不到絲毫證據。”想到這個事情，影的眉頭就忍不住的皺到了一起。
這事情太過棘手，想要查探，卻找不到蛛絲馬跡，真真讓人挫敗。
“再探，本王不信，凶手可以做到天衣無縫！隻要用心，必可以找到線索。”
“是。”
影堅定的點了點頭，下決心要將這事情查個水落石出，隻是，他心中有些疑問，為何主子會對夏家慘案尤為關心，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貓膩？
“還有事？”涼涼的掃了影一眼，陌塵淵的臉色不甚好，隻三個字，便讓影忍不住的頭皮發麻，主子那一個眼神，就好似將他整個人看透了一般，那感覺，就好像自己沒穿衣服般，裸露在他的麵前，很是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