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8章 若是孩子有事,你也真的別活了
沈慕寒的手指僵滯。
旁邊的醫生見到這樣的場面,鼓足了勇氣,說道:「寒少,如果病人真的反抗的話,針管真的很容易斷進血管里。那樣的話,會非常危險,不僅傷及大人,胎兒就更是難保了。」
他似在沉吟,腳步放緩,不是沒有見識過夏九的決然,可是她越是決然,越是激發起他的征服欲。
他抬眸,夏九撞進他的視線里,昨天才笑盈盈給他送了衣服的女孩兒,現在已經是滿臉蒼白無血色,雙眸失神,像個沒有生氣的洋娃娃一般。
他的手指略緊了緊,「那你要怎樣才肯打?」
他的耐性已經到頂點了,勉強忍耐著,才沒有發作。
管家站在一旁,真的是為夏九捏著一把汗,這麼多年,他就沒見到過有人敢去一次次地挑戰大少爺的底線,偏偏夏小姐一而再再而三地……
但是說起來,管家也確實沒有見到過,沈慕寒會容忍誰,只是這大少爺的脾性,誰也摸不透,猜不準,管家也不敢多說什麼。
夏九的眼眸里,這才有了一絲流光:「不要找任何不相干的人麻煩,杜威也好,醫生也好,他們都只是做他們自己的事情,跟我們的事情無關。」
醫生們緊繃著的神經一松,感激地瞥向夏九。
「你要是答應我的話,我就打針,也保證不再鬧了。你要是不答應,我知道我怎麼樣你是不管的,但是孩子你總不能不管吧?他在我的肚子里,我總有辦法可以傷害他。到時候,大不了你連我也弄死,給我一個解脫。」
她的話說得不緊不慢,管家嚇得給她狂打眼色,醫生馬上低著頭,不敢應話。
這些話,確實在挑戰沈慕寒最後的底線,夏九可以看得到,他的眼神在不斷地變幻著,猶如狂風暴雨前的山雨壓樓。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腿部,那裡的傷口,一直都沒有能夠止血,血跡蜿蜒而下,順著她的腳踝落下,像是盛開的一束燦然的血色花朵。
就在她以為,沈慕寒不可能會答應的時候,他的聲音終於沉沉低低地響起:「好。」
整個房間里,隨著他的這一聲好字,氣氛跟著一松。
然而,他緊跟著說道:「若是孩子有事,你也真的別活了。」
夏九抓著床單的手一松,心裡也跟著輕鬆起來,但是她也沒有能夠忽略掉那稍帶著的一絲絲失落,她一早就知道,他做的一切都為了孩子,所以她能夠用孩子來威脅他。
可是真的只能用孩子這一件事情來威脅他的時候,她心中那一抹難受又揮之不去。
「給她用藥。」沈慕寒揮揮手。
醫生終於敢上前,顫抖著掏出了藥物,給夏九注射了一針。
「寒少,之後還有三針,必須在固定的時間注射。我們到時候,會按著這個時間過來。」醫生彙報道,「至於腿部的抓傷,需要肥皂水清洗,我們這就陪著夏小姐去清洗。」
「不需要。」沈慕寒掃一眼那傷口,靠近大腿處,自然用不著醫生們
「那我們先走了,這是止血的藥物,清洗后可以用以止血,抓傷的傷口不能包紮。請注意一點。」醫生低頭說道。
管家見沈慕寒不著聲,忙揮手招呼醫生出去。
管家和醫生離開,房間里,一片清凈。
沈慕寒依然保持著剛才的站姿,目光里是不可窺測的深沉。
夏九痛得咬咬唇,扶著床沿站起身來,朝著浴室的方向走去。
她赤著腳踩在地上,這才發現腳底火辣辣的疼痛,拖鞋落在客廳了,她剛才赤著腳從客廳跑去了狼舍,中間沒少踩著石頭和雜草,剛才不覺得,這會兒踩著地面,才覺得難受。
她忍了忍,至少,沈慕寒總算是同意不再找杜威麻煩了,她雖然孤注一擲,將自己搞得遍體鱗傷,但是倒是也……真的化解了一個大麻煩。
在沈慕寒面前,除了這樣的辦法,她也是真的別無她法了。
她的腳心觸在地面,疼得鑽心,然而依然沒有停歇,一步步地朝著浴室走去。
走到一大半的時候,她扶著書桌休息,身邊快速移動來一抹身影,攔腰將她抱起,她頓時騰空,雙手緊張地尋找依託,終於在勾住什麼的時候,才穩住了身形。
她睜開眼睛,沈慕寒那張冷臉出現在視線里,正定定地盯著自己,她別開了視線,不自在地望向了另外一邊。
沈慕寒沉默不語地將她抱進了浴室,伸手拿來肥皂,打開了冷水,將肥皂粗暴地懟上她的傷口。
夏九痛得慘叫一聲,小臉皺成了一團,痛得沒力氣去找他分辯,閉緊了眼眸。
沈慕寒看了她一眼,這會兒倒是知道痛了,剛才那一陣子,倒是無所畏懼,在狼爪子下也敢亂來。
「嘶……」夏九痛得再次出聲,肥皂在傷口的位置沁入,挖心一般地疼痛,她雙手抓緊,腳趾也蜷縮起來,小臉藏在長發當中,聲音顫抖,「我自己來吧。」
「不行。」沈慕寒直接拒絕了,她怕疼,根本沒法下手來清洗傷口,但是這傷口如果不清洗,根本就不可能,那些狼長期餵食新鮮生肉,細菌遍布,要是不好好清洗的話,一定會出問題。
換做是他,會直接用白酒沖洗,根本不會用肥皂水這麼溫柔的東西,洗半天也洗不幹凈,反倒是讓人厭煩。
「唔。」夏九疼得聲音變了調,不敢去看傷口,「啊……輕點……」
沈慕寒手指微微僵住,她這聲音,嬌滴滴的,帶著痛楚,像及了夜裡在他身下的時候,讓他整個人都綳得極緊,身體有了抬頭之勢,手指幾乎不敢再次觸碰到她的肌膚,怕下一秒,就控制不住自己。
夏九良久沒有等到他再次動作,睜開一雙布滿水霧的大眼睛,見他正在出神,不由微微蹙眉。
沈慕寒被她的視線看著,回過神來,再次懟在她傷口上,夏九痛得身體弓起,紅唇被死死咬住,額頭上也滿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