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3章 驗孕棒是兩道杠
司機刷地一下踩下了油門,不等車子停穩,夏九抓起包,直接下車,嘭地一聲關上了車門。
她本不想跟沈慕寒這樣的大人物置氣,但是實在是壓不下心中的那口氣,將門狠狠地關上去,才稍微消解了心中的這口氣。
沈慕寒眉頭深蹙起來,心中一抹戾氣被勾起,狠狠地壓了壓,才壓了下去。
夏九下車后,沒有想到那張名片也跟著被帶了下來,她狠狠地捏了捏。
名片非常簡單,只有他的名字和電話號碼,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看到上面沈慕寒三個字,夏九覺得可惡又刺眼。
不過,這個男人還真是很傲慢啊,名片上竟然什麼都沒有,就好像別人得一聽到他的名字,就理所當然地知道他是誰,是做什麼的一樣。
他的那張可惡的冷臉,跟他的名字真是太配了,完全就是萬年寒冰一塊,夏九腹誹了好一陣子,才覺得心情輕鬆了許多。
去醫院裡看夏琳,路過婦產科的時候,夏九看到那幾個字,心裡咯噔了一下。
轉眼,距離上次去沈慕寒的住處,已經有一個多月之久了。
時間過得非常快,她這段時間忙著找工作,又忙著照顧夏琳,還沒有來得及往這方面想過。
何況,當時她吃了避孕藥的,雖然晚了幾天吃的,但是應該沒關係的吧?
沈慕寒該沒那種能力,讓她一次就懷上?
進了夏琳的病房,夏九依然還在想著這件事情,拿著水果刀削蘋果的時候,不由自主就怔了怔。
「姐姐,你在想什麼啊?」夏琳問道。
「沒,沒什麼。你吃蘋果。」夏九趕快打消了心中的那個念頭,不會那麼巧的,哪兒有那麼巧的事情?
夏琳開心地拿起蘋果,咬了一口:「真好吃。姐姐,你每天來陪我,可不要冷落了未來姐夫才好哦。我最近好多了,你就別每天來陪我了,還是跟他約約會看看電影去吧。」
提到方明浩,夏九的心底驀然一疼,酸澀一陣陣地湧上來。
畢竟也是幾年的感情,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當初方明浩猛烈地追求著她的時候,那些畫面還歷歷在目,可是轉眼,就物是人非了。
「姐姐,當初不是說,你一畢業就和未來姐夫結婚嗎?現在婚禮籌備得怎麼樣了?也不知道到時候我身體適不適合去參加?」夏琳憧憬地說道,喜氣洋洋的。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夏九還沒有跟夏琳說,夏琳身體病病殃殃的,何況年紀又小,說了她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徒增煩惱而已。
夏九笑道:「我才畢業,還忙著呢,他也忙,結婚的事情,沒有那麼快。」
「哦哦,那我也要等陣子才能喝喜酒了。姐姐,那到時候別忘了叫我當伴娘哦。」
「知道了,趕快吃吧。」夏九笑道。
夏琳睡了后,夏九從她的病房裡出來,心情並不太好,沒來由地低沉籠罩著她,她攏了攏單薄的衣服,往前走去。
路過婦產科的時候,夏九心裡確實有點犯嘀咕,心中雖然念著不可能不可能,她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走向了藥房,買了幾支驗孕棒。
回到家中,夏九捏著驗孕棒,仔細地閱讀了說明書,心懷忐忑地走進了洗手間。
一雙美眸閉了閉,心中默念著壞的不靈好的靈,夏九睜開眼睛,視線落在手中的驗孕棒上。
看到上面出現的清晰的兩道紅杠,夏九的腦子嗡地一聲大了。
怎麼可能嘛!
她將驗孕棒扔進了垃圾桶里,重新換了一個品牌,一定是剛才那根過期了,所以檢驗出來的結果也一定是有問題的。
重新拆出一根驗孕棒,夏九小心翼翼地檢查著,然後再次睜大了眼睛——
依然是兩道杠。
抓住說明書認真讀出來,兩道紅杠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她懷上了孩子,不過是一夜而已,她竟然懷上了沈慕寒的孩子。
夏九的心情糟透了,這種時候懷上孩子,而且還是以收了人家錢的方式,這個孩子,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夠要。
……
次日上班的時候,很多人都在討論昨天來接人的那輛限量版賓利。
「也不知道到底是來接誰的,只是停留了一下就離開了。」蔣艾好奇地說道,「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有那樣的福氣。」
肖雲華則搖頭:「那種車啊,一看就是投資商的嘛,怎麼可能是來接誰的?我看還是來接若夢的法拉利好,限量版的賓利雖然好,但是太過高高在上不接地氣,還是來接若夢的法拉利,又富貴豪奢,又讓人還能有個念想。」
夏若夢笑得矜持:「其實我也不希望未婚夫開著法拉利過來招搖,但是沒辦法,我最近懷孕了,他擔心我的安全,所以非得要接送,我不答應都不行。」
說著這話的時候,她看向的位置,卻是夏九。
夏九以前只覺得這個堂姐溫柔端方,可以親近,現在才知道她這些話里都是綿里藏針,處處都是在刺人。
「若夢懷孕了,高層說要讓你好好休息,能做多少事情做多少事情,只等著你生完孩子回來后,好發揮所長,創造出幾個好品牌來,佔領市場呢。」肖雲華的語氣裡帶著恭維,「可見他們認可你的實力,真心喜歡你的設計。換做其他人懷孕了,根本連面試的資格都不可能有的,更別說留在公司了。」
夏九的掌心微微捏緊,被高層看上的那款設計,正是她做的畢業設計,現在已經成為了夏若夢頭頂上的榮光。
夏若夢點點頭:「是啊,我也正說呢,真想早點將孩子生出來,早早的養好身體,好早點投入正常的工作當中,免得辜負了領導對我的賞識,也免得拖累了同組同事的工作。」
夏九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夏九,等等我!」蔣艾跟了上去。
肖雲華望著夏九的背影:「若夢,你這個堂妹,好像有點不太喜歡跟你說話啊?」
夏若夢微微嘆息了一聲:「我也不知道哪裡得罪她了,可能她就是這個脾氣吧,她一向都是如此,又自卑又敏感,總覺得我的話是在針對她。」
「針對她?」肖雲華露出了一絲鄙夷,「誰稀罕針對她?針對她連畢業證書都沒有?針對她靠著關係進入了公司?」
「別這麼說,夏九家庭條件不好,也很不容易,算了吧。」夏若夢大度地說道,現在她已經什麼都有了,以前夏九有的,她現在不光有,比夏九還更多。
所以偶爾大度一點,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而以後,她擁有的只會越來越多,夏九有的,只會越來越少。
熬到了周末,夏九已經熬出了一臉的憔悴。
她預約了醫生做檢查和手術。
因為夏琳在這家醫院住院,醫生已經很熟悉她了,拿著她的檢查報告問道:「夏九,你真的要拿掉孩子?」
「嗯。」夏九點頭。
「孩子的父親怎麼沒來呢?」醫生隱約記得,以前總是有一個男孩子陪著她一起來看望夏琳的。
夏九的心裡酸酸澀澀的一陣難受泛起,醫生說的是方明浩,她此刻卻不知道該想起誰。
夏九勾唇:「他忙。醫生,可以手術了嗎?」
醫生也不好多說什麼,既然夏九做出了選擇,她也只能照辦就好。
她事先叮囑道:「做完手術后,多休息,注意保養,不沾生冷。不然年紀輕輕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我明白,謝謝醫生。」夏九點頭,跟著護士去換上了寬鬆的手術服,躺在了冰冷的手術台上。
四周的醫生都戴上了口罩,熟練地準備著手中的器材,偶爾發出清脆的金屬相互碰撞的聲音。
這裡的一切東西都透著冰冷的感覺,冷冰冰的金屬器材更是讓人望而生畏。
醫生拿著針筒,裡面無色透明的液體,也給人一種寒沁沁的感覺。
望著尖銳的針尖,夏九閉上了眼睛,手指緊張地掐著自己的手術服。
良久,疼痛並沒有如期而至,身邊那些細碎的聲音也消失了,夏九睜開眼睛,只有一個護士正在收拾東西。
「護士,醫生呢?」夏九不明所以地坐起來。
「夏小姐,這個手術不能做了。」護士歉意地笑了笑,「醫生都被叫走了呢。」
「為什麼啊?有什麼突發情況嗎?那我什麼時候能做手術?」
護士疑惑地看著夏九:「夏小姐你不知道嗎,剛才有人通知了,誰也不能為你做手術,別說我們醫院了,就連其他醫院恐怕也是如此呢。所以你這手術恐怕是做不成了。而且你的胎兒目前來看很健康,所以留下來的話,比選擇放棄他要好得多哦。」
「是誰?誰通知的?」夏九有些頭疼,她要做個手術都這麼難嗎?
她實在是想不到會有人要阻止自己做手術,甚至,她懷孕的事情,除了醫生和自己外,沒有任何其他人知道。
護士搖頭:「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呢夏小姐,夏小姐你小心一點。」
夏九換上了自己的裙子走了出去,所有醫生看到她,都躬身算是打了招呼,但是沒人提手術的事情。
正在夏九滿腹疑惑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夏小姐。」
走過來的男人,穿著一身得體的正裝,模樣幹練,彬彬有禮地朝著夏九走過,客氣地說道:「夏小姐,我們家少爺請你去一趟。」
夏九認出了這個人,是沈慕寒身邊的助理,上次她不小心將咖啡弄在沈慕寒身上,在沈慕寒身邊的人就是他。
所以是沈慕寒找自己?這麼說起來,醫院方面安排的事情,也是沈慕寒了,除他之外,確實找不到誰有這麼大的能力,竟然可以要求醫院不能為她做手術。
只是,他是怎麼知道自己懷孕的?不讓自己做手術,到底是什麼意圖?
他到底要幹什麼?
這些問題,都只有見到沈慕寒的時候,才能夠得到確切的答案,夏九點頭:「走吧,我也很想見見他。」
這次來接夏九的是另外的車,其豪奢程度,不比之前的賓利差,也是限量版的車,但是夏九無心欣賞。
到了沈慕寒的住處,管家迎上前來,「夏小姐。給夏小姐盛碗燕窩粥來。」
「不用了,我只想見見寒少,不想吃東西。」夏九哪兒有心情吃什麼燕窩?
此刻心中亂糟糟的,只想見到沈慕寒將話說個清楚明白。
「好,請隨我來。」管家帶著夏九,徑直到了沈慕寒的書房,敲門。
「進。」男人的聲音向來冷清,淡淡的一個字,聽不出任何情緒。
「大少爺,夏小姐過來了。」管家推門將夏九讓了進去,自己便躬身離開了。
沈慕寒的書房跟他的卧室裝修風格一致,都是黑白灰的冷淡風,透著不近人情的寒涼。
夏九邁步走了過去,沈慕寒抬眸,好整以暇地放下手中的文件,手腕上是乾淨整潔的白色襯衣衣袖,從黑色正裝里露出半截。
「寒少,醫院的事情是你安排的嗎?」
「是我。」沈慕寒的神情里透著理所當然,「孩子是我的,我要。」
夏九拉開椅子在他面前坐了下去:「我記得當初跟寒少約定的交易,就是一夜,一夜過後,則互不相干。至於孩子的事情,是我大意了才有的,處理的權利,應該也在於我。」
沈慕寒眉眼陰冷逼人:「那是我的孩子,我想留下他。夏小姐,你開個價碼。你可以留在這裡安胎,也可以在外面安胎,我都不反對。」
他的語氣完全是理所應當,似乎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給夏九的選擇也只有一條。
「我說了,我不想要孩子。我還年輕,有很多事情要做,也根本不願意當母親,我不可能留下這個孩子。」
沈慕寒抬眸,定定地看她:「你沒得選擇,孩子,我要定了。」
「沈慕寒,你沒有資格問我要這個孩子,我也不會答應你的!」夏九發現眼前這個男人,霸道到近乎偏執,似乎根本說不通任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