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再度紛亂饒宮闈
我喜出望外，“若能了卻了如月的婚事，臣妾真是歡喜極了。前段時日臣妾還未如月的婚事著急呢，不成想這樣快就有了著落。”
劉徹笑著問如月：“嫁給十二弟，你可願意？”
如月紅著臉，這麽多年，她不願意嫁，其實我知道，她為的就是等著膠東王，等到有了時機，她內心深處，始終都是想嫁給他的。
“奴婢，奴婢一切都聽皇上和皇後娘娘的。”
劉徹大喜，道：“那好，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嬌兒，這回你宮裏又要多了件喜事了。你懷孕，如月又嫁人，這可不就是雙喜臨門麽？”
我迫切的問：“臣妾謝過皇上了。隻是，這門婚事要什麽時候開始呢？皇上說個時間，臣妾也好回去準備啊。”
劉徹思量著，道：“肖將軍剛剛陣亡，現在就成親肯定就不行的。這樣好了，等你生了孩子，出了月子，朕就親自準備這門婚事。嬌兒你放心，如月出嫁，朕當然會用公主的禮儀把她嫁出去的！”
如月快活極了，跪在劉徹和我麵前不停的磕頭：“奴婢多謝皇上恩典，多謝皇後娘娘恩典。”
她笑得開心，我也跟著她笑。
終於，她就要嫁出去了。
回到宮裏，我不停的打趣道：“瞧瞧，這就要做新娘子了。想來那膠東王若是知道了，定是要歡喜死了。”
如月嬌羞道：“娘娘可不要亂說，還有四個多月呢。再說，殿下現在哪裏會知道奴婢要嫁了啊。”
我伸手去捏她的臉，“現在你好不容易要嫁人了，本宮還有些舍不得你了呢。”
“娘娘，奴婢隻不過是嫁人了而已，又不是再也不和娘娘聯係了。娘娘，您放心，到了封地那邊，奴婢一定會與娘娘常常書信聯係的。”
我點點頭，笑道：“嗯，好。”
“娘娘。”如月突然就哽了嗓音，我聽得很是難過，竭力笑了下，“做什麽？你當本宮生了孩子你就能嫁了麽？本宮可要告訴你，本宮生孩子的時候，你不僅要在本宮身邊守著本宮，就連本宮做月子的時候，本宮都不許你離開本宮半步。”
“就算娘娘趕奴婢走，奴婢都會守在娘娘身邊的。”她握緊我的手，“奴婢能多陪娘娘一日就是一日，奴婢雖然很想嫁給殿下，但是奴婢知道，不急這一天。奴婢和殿下是有緣分的，這麽多年都熬過來了，奴婢不在乎那幾天了。奴婢唯一舍不得的，就是娘娘。娘娘切記，宮中人心險惡，娘娘千萬要……”
“本宮不想聽。”我板著臉，看她道：“如月，你離嫁人的日子還有好幾個月，不是好幾天。這些話，有足夠的時候對本宮說，可是本宮不想聽。”
“好。奴婢在這幾個月裏，一定會盡心盡意的服侍娘娘，奴婢會當作一切都沒有聽到，沒有發生一樣。”說話間，一滴淚竟就從眼角處流淌下來。
我輕輕為她拭淚，自己卻將淚默默藏在了心底。
我不知道嫁過去的如月，等待她的會是什麽，也不知道那個肖玉兒和她之間，會不會發生什麽不愉快的事情。
我隻能留在甘泉宮，為她祈福，祈求上天能夠保佑她，讓她能過得開心。
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就是最開心的事情了吧。
看著這仍舊單純的如月，我這樣想。
六個月也是我一直擔心著的時候，雖然心裏有些抱怨著，可我還是選擇乖乖的呆在了甘泉宮，坐等生育那日。
如月每日也都會給我說說宮裏發生了什麽事，不過多數都是些無用的。例如她總喜歡關心這個宮的宮女和那個宮的小太監怎麽怎麽好上了，還有就是這個妃子今天去了哪裏，見了什麽人，都做了什麽，又或者是拾到了什麽東西，一個長得奇怪點的石頭都會被她當作寶貝一般的給我看。
我終於有一天忍不住了，勸道：“如月，你還是少管些這種事情了吧，免得人家還以為你要抓人家的把柄呢！我們呢，隻要管我自己就是最好的了。”
如月口上答應了，可是到了第二天，她又神秘的走到我身邊道：“娘娘，奴婢發現了一件事情，你想不想聽聽。”
我側眸，哼一聲，道：“估計又是在池塘邊發現了什麽寶貝吧！”
“不是不是。”她彎下腰道，“娘娘，奴婢無意走著，就看見那個邢美人趁著皇上過來，故意在那裏跳著引蝶舞，然後您猜怎麽樣？”
邢美人？引蝶舞？
好像就是很久之前，那個在月色下跳舞，結果衣服突然就壞了的妃子誒。似乎自從那次過後，我就再也沒有聽到有關於她的消息了。聽著如月突然講起她，我不禁也被她帶動了一份好奇，問：“怎麽了？”
“皇上叫她以後不要再枉費心思了，還說醜得很呢。”如月說罷就大笑起來，我卻是歎了口氣，如月不解的詢問，“娘娘，您怎麽了？有心事？”
“我隻是想，那邢美人原本也是極好的女子，不過就是除了點意外，可那也不能怪她。倒不曾想，竟讓她就這樣要老死在後宮裏了。”
如月看我也沒有她預料當中那樣高興，便也不再多說。
就在這片刻的安靜之下，翎羽跑進來道：“娘娘，大事不好了。”
“什麽？”
“剛剛未央宮的宮女來報，說衛夫人要生了！”
我一個激靈站起來：“生了？怎麽可能，按理說衛夫人應該才懷孕7個月啊，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翎羽搖頭道：“奴婢也不清楚，隻知道衛夫人現在就要生了，娘娘您要不要去看下啊？”
“當然。如月跟著我，翎羽你留下來照顧這宮裏。”我快步走出去，翎羽跑來提醒道，“娘娘您也懷著孕，一定要小心啊。”
我點頭，迫不及待的朝未央宮走去。
懷孕才7個月就生了，這絕對是有人故意陷害。一直以來我都以為周美人是最大的危險，現在她沒了，我就能稍稍放下心來。想不到，宮裏仍然存在心懷不軌的後妃。
那會是誰？
一進未央宮就見到了劉徹，直到這個時候劉徹仍是關心著我：“你怎麽來了？朕還是讓你送你回去吧，當心肚子。”
我勉強一笑，搖頭道：“臣妾來都來了，自然要看著衛夫人平安生下皇子才能放心啊。”
他並沒有再多言，我隻當他是默認了，便又問：“皇上，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好端端的，衛夫人怎麽就會早產了呢？”
劉徹向我解釋道：“也是怪朕不好，明知道子夫她挺著大肚子，卻還是把她招了過來。宮人說，她就是在宣室殿殿門外滑倒的。她平日也是心細的，怎麽這次就這麽不小心呢。”
我安慰道：“皇上也不要太過於自責，以免傷了身子。”
有皇帝的宣召，還是在宣室殿門口，這兩點似乎更加讓我確認了，衛夫人就是被人所害的。
待她平安生下孩子後，我一定要親自去那裏看一看。
聽著裏麵撕心裂肺的吼叫聲，我不禁有些怕了起來。難道，我生孩子的時候，也會是像今日的衛夫人這般痛苦麽？
這時衛夫人的大女兒妍兒跑到我麵前，哭著叫道：“皇後娘娘，皇後娘娘，母妃為什麽叫得那麽厲害啊？母妃到底怎麽了？母妃會不會有事啊？”
我一把抱起妍兒，安慰道：“沒事的，你母妃一定不會有事的。你母妃在為你生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呢，現在疼痛隻是暫時的，等到生了就沒事了，一會兒就好了。”
妍兒的哭叫聲是那樣響亮：“我不要小弟弟了，也不要小妹妹，我要母妃。皇後娘娘，你快救救母妃啊，皇後娘娘妍兒求求你救救母妃。妍兒不想讓母妃這麽痛苦，皇後娘娘，母妃說您人最好了，您幫幫妍兒吧。”
我人最好？我困惑，我有做過什麽麽？
劉徹走到我身邊，看著妍兒道：“別鬧，你母妃不會有事，一會兒就好了。你要是怕，就堵上耳朵不聽好不好？”
妍兒的哭聲愈發響亮，劉徹吩咐藍兒道：“把大公主抱下去吧，她不適合在這兒。”
“偌。”藍兒把妍兒從我懷裏抱走，妍兒的哭聲和子夫的叫聲混雜在一起，讓我幾乎快要震得昏厥過去。
不知是等了多久，終於在裏麵聽到了孩子的哭聲。產婆抱著孩子，笑滋滋的走出來，跪下道：“恭喜皇上，喜得公主。”
公主，果然是公主。
劉徹並沒有接手去抱那個孩子，隻是看了一眼，就吩咐：“朕看這孩子太小，快帶下去讓奶娘喂奶吧。”
我又快速問了句：“衛夫人怎麽樣了？”
“回皇後娘娘的話，衛夫人很好。就是由於生產太過勞累，所以暫時昏睡了。太醫說了，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聽這話，我終於能放下了心。
她沒事，孩子也沒事，就是最好的了。
劉徹見我也累了，扶著我勸：“嬌兒，現在都沒事了，你還是回宮吧。朕是擔心，會有人趁亂，對你不利。”
“嗯。”我笑著轉身，放心的離開了未央宮。
未央宮外，如月攙扶著我，問：“娘娘，接下來去哪裏啊？”
我不假思索道：“宣室殿。”
如月很是不明白：“娘娘，去宣室殿做什麽啊？”
我凝視著她，輕聲道：“到那兒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