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情終難尋歸去路
我淡淡的笑著，盡量保持著平靜。誰又能知曉，內心深處，我早已經是淚雨滂沱：“是你啊，我當我們亦雨找的男朋友是誰呢，原來她找了你，你也答應了她，是吧。”
亦雨有些驚奇：“你們以前認識？”
我一抹笑意勾於唇角，何止認識呢。
“是，是啊。”他也是淡淡的笑著，執起亦雨的手，看著她卻是對我道，“亦雨是個很好很好的女生，是我一直都想找到的人，我會好好珍惜她的。”
是麽？是麽？
我嫣然一笑，側頭道：“那，祝你們幸福。什麽時候結婚了，記得送上我張請帖，我還想親自過去，給你們兩說祝福呢。”
亦雨嬌嗔道：“人家還沒有想好要不要嫁給他呢，再說，要是人家真的想嫁了，也是一定會讓雲墨你為我做伴娘的。”
“好啊，我求之不得呢。”我輕輕的笑著，竭力的想用笑容掩蓋我心中的悲憤，“那個，亦雨，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我想，我想回家了。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一步啊。”
“哎，雲墨，你怎麽了啊，雲墨！”
身後聽著的是亦雨不解的叫喊，我笑，亦雨，你當然是不知道我怎麽了。你知道你男朋友曾經是我的夫君麽？你知道你男朋友曾經和我說的是什麽麽？
你都不知道，還問我為什麽？你讓我如何作答？
一個人在夜裏，一瓶又一瓶的喝著酒。
我的姐妹戀愛了，我到底該不該高興呢？嗬，這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話，與我琴瑟和鳴的夫君，竟然就愛上了與我如影隨形的朋友。
他也來了，他腦海裏還存著我們以前的記憶麽？
嗬，嗬，這個世界上還有我應該相信的人麽？曾經，曾經他是這樣說的，他說“我向你保證，這一世，不，是永生永世，我將隻愛你一人。”今天回首來想，到底都是騙人的。
他什麽時候選擇離開我不好？為何要偏偏選在我都記起來的時候，難道，上天就是故意讓我傷心難過的麽？
自從我愛上了，我有幾天過得快活？盡管有些可能不怨他，可我若是不愛他，又且會像今天這般難受？
究竟什麽是對？什麽是錯？
我寧願在清冷的長門宮待上一輩子，我也不願當這個受苦的皇後。
早知道會有今天，我還不如不要什麽愛魄。回來有什麽用？留在那裏又有什麽用？總比為情所困的滋味要好多吧。
手機響個不停，我猶豫了那麽久，還是決定接起。那邊，是亦雨著急的聲調：“雲墨，你在哪裏啊？我都快跑遍了整個世界，你到底去哪裏了，你快告訴我啊！”
我輕笑出聲：“我沒事，我能有什麽事啊。亦雨，你很愛很愛那個久晨對不對？那我就提醒你，趁著你們還在一起，你千萬不要再放手。一定，一定把你抓緊的愛情緊緊拽住，否則，它真的會失去的。”
“雲墨，你在說什麽啊？”
我嗬嗬的笑，喃喃道：“沒事，你會懂的，你總會懂的。”
天真是太不作美了，恰好還在這個時候下起了雨。我臉上流淌的，是雨還是淚？我自己都分不清楚。緩緩放下那支拿手機的手，微笑著，狠狠將它扔到了護城河中。
其實愛情，和著被扔入河中的手機沒什麽不同的。失去了，就再也不能回來了。
追悔，莫及。
我知道自己是在久晨家中醒來的，按照亦雨的說法來講，就是昨夜，我昏在雨夜中，是他恰好經過，然後就把我帶了回來。
誰都知道，我是一個人跑出去喝了酒，卻沒有誰問一句，為什麽。
亦雨和久晨感情忒好，我看在眼裏，心裏是什麽想法，自己也難說得清楚。唯獨這些天，亦雨總是怪怪的，我隻當是他們感情有了什麽微妙的變化，就也不掛在心上。
亦雨忙，久晨更忙，一整天，他們都顧不上我。不過這樣也好，能讓我有充分的時間，安靜下來仔細思考自己。
“雲墨，你想什麽呢？”
我拍拍胸脯，險些被她嚇了一跳。亦雨和如月有一點很是相似，便是她們都喜歡在你身後，然後冷不丁突然冒出這麽一句話。
“我能想什麽啊？倒是你，怎麽，沒有和久晨一起出去麽？”我笑笑，很是自然的就岔開了這個話題。
亦雨坐在沙發上，歎氣道：“他？這幾天他總是忙這忙那，難不成還要我親自跑出去打擾他？”
我順手拿過茶幾上的咖啡遞給她，感歎道：“你們還沒有就這樣，那將來結婚了，那還怎麽生活啊。所以呢，你最好現在就要把住他的心，懂麽？”
“人家是大忙人，你讓我怎麽把住他的心？”亦雨瞟我一眼，喝下咖啡。剛喝了一口，她猛然吐出來，驚問，“這是什麽？”
我不解，回答：“咖啡啊，你喝一口不就知道，難道還會是可樂不成？”
“咖啡？”亦雨聽到這個詞更加驚恐，我奇怪，詢問：“你怎麽了？咖啡又怎麽了？我記得你以前沒有說過你不喜歡喝咖啡啊。”
“不是啊，我這幾天身子有些不舒服，醫生說，喝咖啡不好。”亦雨不斷幹笑，她的反常隻會讓我更加好奇。
“那你怎麽不讓醫生開些藥？不如，我陪你再去一次吧。”
亦雨慌張搖頭：“沒事，反正也都是經常這樣啦，注意些就好了。再說，我從小就怕醫院，你也不是不知道，所以，我還是不要去了。”
她害怕醫院這一點我倒是清楚，小時候她生病，然後去醫院打針。之後，打針的那種疼痛就銘記在心，從此她看見醫院甚至還繞著走。隻是，她什麽時候經常不舒服過？
“好了我的好雲墨，你就別管了！”她挽著我手臂，笑道，“雲墨你看，我都快要嫁人了，你還沒個男朋友呢，不如我幫幫你，給你參謀一個，你說怎麽樣？”
“不用了。”這段時間，我實在對戀愛這一類字詞較為敏感。我真難以想象，會不會那段讓我難忘的失敗戀情影響到我的未來呢？
正想著，亦雨竟幹嘔起來。想到她拒絕喝咖啡一點，一個最不可能的可能在我腦海裏產生：“亦雨，你不會是，你不會懷孕了吧？”
“我……”
“別騙我！”我嚴厲打斷她的話，“我可是你的好姐妹，你有什麽事情應該告訴我才對啊。除非在你心裏，壓根就沒把我當作是你的姐妹。”
亦雨最終低頭承認，雖說我心中或許早就有了一個答案，卻還是忍不住的想要問一問：“那，你的孩子，是誰的？”
她緊咬下唇，吞吐道：“久晨……”
心猶同被針刺了一道的感覺，“那，他知道麽？”
“還不知道，我一直都不敢說。並且，我也根本就沒有到醫院去查一查，可是我看我自己這幾天的症狀，真的就和懷孕時的症狀一模一樣啊！”她緊緊拉緊我的手，哭喪著臉道，“雲墨，這件事情我隻告訴了你，我求你了，你千萬不要告訴他，我不想讓他知道。”
“那你怎麽辦？你現在能瞞得下，你以為你能瞞得了一輩子麽？十個月之後孩子呱呱落地，你有沒有想過那個時候，你要怎麽辦？”
“可是，可是我是未婚先孕啊！”她顫抖著身子，可見此刻她內心的糾結，“我也有認真的想過了，過幾天，我就偷偷的，把這個孩子打掉。”
我心中難受，低聲道：“這樣吧，明天我陪你去醫院，我們要先搞明白，看看這個孩子究竟在不在。現在假孕的現在有很多，說不定你隻是吃壞了或者是怎麽了，等我們去看了醫生，再做決定也不遲啊。”
“如果我真的懷孕了呢？”
看著她擔憂的雙眸，我深吸一口，道：“如果是真的，我們再商量辦法。”
翌日從醫院大門出來，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事實畢竟在麵前，我沒有辦法去反駁，隻有無奈。
相比之下，亦雨倒變得好多了：“你知道麽？當我確認我有了孩子的時候，反而我倒覺得一切都開了許多。以前我隻會不停的提心吊膽，現在不同了，我可以好好坐下來，想想究竟該怎麽辦。”
我緊緊握著她溫暖的手，問：“想過要怎麽辦了麽？”
“能怎麽辦？去找醫院，然後打掉。”
我側過頭去看她，似乎能看到她雙眸之中隱約閃爍的依依不舍，“難道你真的不想留下這個孩子麽？更何況你從來都沒有問過孩子的父親，你又怎麽知道，久晨想不想要這個孩子呢？”
“你覺得他會要麽？”亦雨自嘲的笑著，“他一定會怪我，怪我為什麽要留下這個孩子。然後他的答案，還是打掉。雲墨，你以為我舍得麽？這是我第一個孩子，他就在我肚子裏，與我血脈相連著，我怎麽可能舍得不要他？可是，可是……”
“如果你真的想要這個孩子，不如，我幫你去和她說吧。”
“你？”亦雨不僅僅是懷疑，更是不相信。
我微笑點頭，眼眸中閃現的，是一種叫真摯的情感：“是啊，我是你的朋友，就算他不想要，他也不會和我吵。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說動他，勸他留下你們的孩子。”
“雲墨，謝謝你。”
這是個繁華的街道，幾乎人人臉上都洋溢著快活的笑容。我低著頭，快步穿梭在人來人往中。
隻因我不願讓任何人看到，我淚水劃過臉龐的樣子。
這世間，有幾人體會得到，我剛剛說那句話的時候，是下了怎樣大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