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錯亂中，記憶
“娘娘，您昨天晚上去哪兒了啊，皇上等了您一夜呢！”
我剛一踏進寢宮，見到的就是如月這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我微笑的把如月拉到身後，目光朝內室看去：“嗯，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向皇上請罪。你讓她們都先出去吧，我單獨和皇上聊聊。”
快步走進內室，我一掃那黑色衣袍，並不多露喜色，直直走他麵前，福身：“臣妾參見皇上，臣妾不曾想，皇上竟會在這裏為了臣妾，等這樣久。”
“我還不是擔心你。”他一手將我拉起，扯我入懷，“嬌兒，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以後可不能再這樣晚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著急你？”
一抹嘲笑在心底蔓延，臉上卻仍要掛著甜美的笑容：“皇上，如果臣妾不出去的話，又怎麽能想起以前的事情呢？”
劉徹臉上先是驚愣，“你，你說什麽？你都想起來了？”
我冷冷的笑著，我想起來怎麽了？我想起來你就怕了不是？周美人說得真是不錯，你果真心裏有鬼，果真心心想著的都是對我不利。
“是啊，臣妾都想起來了。”笑靨濃烈，“有了這樣一次，臣妾更加確認了，皇上心中是真心愛著臣妾的，是麽？”
“太好了，你真的全部都想起來了，太好了，太好了！”我被他緊緊的抱著，與他這樣近，著實讓我感到厭惡。
要不是為了複仇，你當我還會還和在一起麽？
早晚會有這麽一天，我定要讓你挫骨揚灰，為自己報仇！
白日，我依靠在窗邊，等待那人前來。
對於之前的記憶，我還是不太明白，隻有一切零星的記憶。比如我還記得，我之所以能當上皇後，都是一場陰謀。我滿心歡喜的懷了孩子，他卻將我推進水中。
對他，我不會不恨。
我尚還記得周美人最後對我說的話：“皇後娘娘，如果您真的想要報仇，隻有一個辦法，那便是留在他身邊。隻有娘娘留在他身邊，娘娘才會有報仇的機會。”
好，要我忍辱負重不是？我可以。隻要會有他敗的一天，讓我做什麽，不都是可以的事情麽？
“皇後娘娘，您叫我？”
我回眸，果真不錯，周良人說得很對，長沙王是在乎我的，直到如今他都是在乎我的。我匆匆打發走了所有的下人，上前緊緊抱著他，口上不停道：“我終於能看到你了，我終於又能和你在一起了。”
他卻沒有像我意料當中那般緊緊回抱我，反而像是有些湊手不及：“娘娘，您，您怎麽了？”
我並未回答他的話，想到他已成親，我問：“為什麽你要成親？你就不願意等我麽？”
長沙王急著將我鬆開，用質疑的目光打量我許久：“娘娘，您怎麽了？”
我驚疑的望著他：“難道清荷郡主真的就有那麽好麽？難道我不說，你就不知道其實我也是一直喜歡著你的麽？我知道殿下心裏還是有我的對麽？可是為什麽殿下還有娶別的人？為什麽殿下現在對我變得這樣生疏了？”
“娘娘最愛的人，不是皇上麽？”
我幾乎都是要吼叫出來的：“我何時真愛過他？如若不是為了給自己報仇，我怎麽會裝作成喜歡他的樣子？你又以為他心裏有我麽？從一開始，再到後來，都是互相的利用。他擔心陳家的勢力，竟然能親手把自己的孩子殺害。你覺得，我能對這樣一個惡毒的男人動心麽？”說罷，我緊緊抓住他的手，“殿下，我求你，等我報了仇，我們一起走好不好？隻要你願意，你去哪裏，我就跟著你去哪裏。我們可以選擇一個沒人能找到我們的地方，哪怕是深山，野林，我都不會在乎。到時候我再幫著你生幾個孩子，圍在我們身邊叫著爹爹，娘親，這樣的日子才是我真正想要過的！”
“你……”他的手指觸碰到我的臉龐，“你真的，也是喜歡我的麽？”
我重重的點頭，他再不多言，頓時將我緊緊抱入懷中：“嬌兒，嬌兒你終於肯說你愛我了。我一直以為，你愛的隻有皇上，我不敢想，也不曾想你也是喜歡我的。你知不知道我又多歡喜？嬌兒，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帶著你一起離開這個地方的。”
“可是我要先報仇，隻有我報了仇，我才能和你一起離開。你幫我，你幫我好不好？”
“我怎麽幫你？”他緊緊抱著我，深沉的呼吸聲麻入我的心底，“你說。”
怎樣做？在他來之前，我便已經是想好了計謀。要害他，自然是不能做得多明顯的，我必須要一點一點的做。
“殿下，你願意為我弄到一樣東西麽？”
他答應得甚至快速：“你說，隻要我能辦到，我一定會幫你的。”
我連部輕移到他的耳畔前，輕聲細語的說了一個詞。剛說完，他便神色大變，我纖纖玉手佛上他肩膀，“你不願意麽？這隻是計劃的第一步啊，如果我不這樣，我們又怎能一起出宮？怎能過我們想要過的日子？”
“一定要這樣麽？他是我的弟弟，我……”
“那在殿下心裏，究竟是我重要，還是你這個至尊的弟弟更重要？”手指輕扯他的衣袍，轉眼就到床榻之前。
“你說我有多糾結？我明知道是不該愛你的，卻還是免不得要來對你傾心。明知道應該站在那一邊，卻還是舍不得你。”
“那你現在還想忍麽？”
衣衫落下，滿地淩亂。
他便沉溺在了這溫柔當中，情愛，是最最讓人逃不過的利器。
我亦是堅信，這次過後，他會幫我，他一定會。
絮亂的氣息不斷，他有些喘息：“我隻盼，這一生都能像今日這般，將你擁入懷中，然後，一生一世都不再放開。”
糾纏的淚順臉龐流淌，看著眼前這個起伏不斷的人兒，一個問題頓然出現：我為了什麽？
僅僅為的，是報仇。
用身體的交換，莫過於悲哀。
我卻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