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以牙還牙
鴛鴦雙飛。
窗上、門上、甘泉宮、宣室殿、建章宮，無不貼上喜慶的鴛鴦剪紙。
今日，長沙王與清荷郡主成親之日。
大紅的蓋頭蒙住了她嬌羞的麵容，我笑著執起她的手，笑：“去吧，即日起，你便身為人妻。記著，照顧好殿下，也照顧好自己。”
許是她聲音大過小了，但是，我沒有聽見她的回答。
她是愛他的，想來我這話，說了和不說，都是一個道理。
如月輕輕觸動到我的手尖，她問：“娘娘，長沙王是真心愛您，您是知道的。”
我微笑，道：“今日是他與清荷郡主的大喜之日，瞧瞧你，說這個做什麽呢？不管他愛誰，如今娶的，還不都是她麽？”
“娘娘心裏有過殿下麽？奴婢實在看不出來，對於殿下，娘娘是什麽心。”她並不聽我的話，執意問下去。
我仰頭看著這晴朗的天，笑：“他是本宮的知己，僅此而已。”
回到寢宮，我命翎羽為我找來些柿子蒂。據野食記載，女子長期吃食柿子蒂，便會導致終身不孕，古代青lou女子便是這樣做的。
既然那肖玉兒害得我的如月失了孩子，那我便讓她終身懷不上。
翎羽知曉我的用意，始終猶猶豫豫：“娘娘，我們這樣做，會不會讓皇上知道啊？萬一，萬一出了什麽差錯，可就不好了。”
我一歎，她要是不害我的如月，我怎麽可能這樣害她？
邊親手做著玫瑰餅，邊為自己的計劃做著準備。當初肖玉兒不是用玫瑰餅害人的麽？那我就用她的辦法，來這樣對她。
“如月可知道這件事？”
翎羽正在發愣，聽我說話，急忙回神答道：“娘娘吩咐了不告訴如月姐姐，所以也就隻有娘娘和奴婢兩個人知道。”
我點頭：“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是如月，是萬萬不能讓她發覺半分的。”
不是擔心旁的，我就是擔心一旦告訴她，又會讓她回想起曾經的喪子之痛。畢竟，如果不是她失了孩子，現在的她，早就該在膠東王府裏安心養胎了。
安心？我又一個笑，怎能安心得下來？有肖玉兒那樣不安分的女人圍在身邊，既是能嫁入膠東王府，又能過得上幾天安穩日子？
太難了，太難了。
手上的動作不由得加快了許多，是的，為了盡量避免嫌疑，我是要多做幾塊玫瑰餅的。給劉徹嚐幾塊，給他做的，我一定要做得最好。他吃我親手做的東西，一定會笑的，他哪裏懂的，我最喜歡看他笑的樣子了，就像初蝶那樣。
如月自是不能讓她吃的，若是能不讓她去，便是最好不過。我的確很有必要想個法子，能留下她。
天外又開始飄起小雪，翎羽為我披著厚厚的鬥篷，如月拿過傘，細聲道：“外麵下著雪，娘娘當心路滑。”
我望著白雪，心想這倒是個機會，偏頭道：“如月你身子本就不大好，今日天如此寒涼，本宮和翎羽去便好了。你留下來一是當心身子，二是你走了，宮裏就沒了個管事的人，你留下好了。”
如月稍稍垂眸，我從她手裏接過傘，對她笑道：“好了好了，大不了有什麽好玩的事兒，我回來講給你聽還不成麽？”說罷，我又附於她耳畔，低聲，“再說你去了，見到尷尬的人，你又要怎麽辦？這些你都想過麽？”
“嗯。”她猶豫了良久，終於答應下來，“那娘娘路上小心些，還有，娘娘千萬不要為奴婢意氣用事，奴婢不想了。”
我輕輕點頭，就當做，是給她的安慰罷。
這變成了一場家宴，極其熱鬧，幾乎劉徹的兄弟姊妹都過來了。劉徹很忙，忙得快要忘記了我。不過也好，這樣也能給我充分的時間。
歌舞聲起，談話的談話，喝酒的喝酒，我四下掃了一眼，嗬，哪裏有賞舞的人呢？
有意朝膠東王的方向瞟了一眼，他也在朝我的方向張望著。我知道，他找的人是我身邊的如月。如月失子，沒能嫁過去，對他算不算是種打擊。
若是你知道，害得你和如月不得相聚在一起的正是你身旁那個惡婦的時候，你又會怎麽對她？你會為如月報仇麽？還是擔心她父親，不敢對她不敬？
“在想什麽？”身邊溫柔的聲音響起，我聽著倍感溫暖。
“臣妾來時曾親手做了些糕點，想著給打擊嚐嚐。隻是臣妾擔心自己的手藝太差，一時倒不知該不該送上來了。”我嬌笑著，做出一副極為猶豫的樣子。
劉徹開朗的笑：“你都做了，為何不拿上來給大家嚐嚐呢！”他喊了翎羽一聲，翎羽頓然驚慌失措。我幹笑，忙道：“既然是臣妾做的，那就由臣妾分下去好了。”
翎羽在後端著小盤子，我在前為大家分著那玫瑰餅。到膠東王麵前，他輕輕咬了口我的餅，我知道，他心不在餅上。
就在我要走到肖玉兒身旁時，他低低的聲音傳來：“娘娘，如月姑娘呢？”
我笑著回眸：“如月身子有些不舒服，你方便過來。如果殿下有什麽要緊的事，本宮可以轉達給她。”
他情急之下竟然拽住我的手，匆忙道：“娘娘，我聽說如月小產了，本王懇求娘娘能告訴本王究竟是誰？如月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就小產，這裏麵定是有原因的！”
掃過肖玉兒那不安的神情，我輕輕鬆開他那緊抓住，淡淡對道：“自然不會平白無故就小產，不過你說，誰最可能害她？誰，又最可能恨她呢？”
我在問膠東王，同時又是在問著肖玉兒。
他有沒有猜到我不清楚，話音剛落，我便來到了肖玉兒身邊。
而盤子裏，也正好剩下了最後一塊玫瑰餅。
這便是我特意，為肖玉兒準備好的玫瑰餅。
仔細看去，肖玉兒身子竟有些發抖。
“記得當初王妃不辭辛苦的教我們如月做玫瑰餅，這不，趁著機會，本宮特意親手替如月來做，以報答王妃呢。”我嫣然的笑，“王妃快嚐一口，看看本宮做的，味道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