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他的選擇
“皇後娘娘，您快醒醒吧！娘娘，娘娘！”
什麽聲音這樣吵？我好想睜開眼睛去看一看，可是昏沉沉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娘娘，娘娘您醒醒啊，您千萬別嚇奴婢。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太醫都說了您不會有事了，您怎麽還沒有醒過來啊！娘娘！”
我不會聽錯，這正是如月的聲音，是如月。
我暗暗冷笑，在我昏迷不醒的時候，果然隻有如月一個人，不離不棄的守在我身邊。而劉徹，我還用得著睜眼去看麽？不用了。我就知道，他是不會來管我這個有名無實的皇後的。
在他心裏，自然是她們比我更重要。
雖然我不願睜開眼睛，但我知道，我不能讓我的如月著急。為了如月，我還是要睜開眼去看一看。哪怕就為她擦擦眼淚，也是好的。
我極緩極緩的睜開眼，隻聽得如月瘋了般的叫聲：“娘娘醒了，太好了，娘娘沒事了！”
“你醒了。”
這個熟悉的男聲令我心頭一震，我睜大雙眸一看，眼前的人足以讓我驚呆。我萬萬不敢相信，這會是他。
他輕輕一笑，伸手來摸我散開的發髻：“怎地不說話？好不容易等你醒來，怎麽你都不來和朕說上半句話呢？”
我盡是驚訝：“皇上不是應該去衛夫人那兒麽？”想到方才愛魄說因為我用力過猛，導致了衛子夫的難產。那此刻，她……
如月替皇上回答道：“衛夫人難產，現在還在未央宮裏呢……”
這麽說，在劉徹心裏，真的是我比衛子夫和他們的孩子更重要嗎？
“皇上你怎麽不去照顧衛夫人呢？她現在在生你的孩子，她更需要你在身邊。”我垂著眼眸，低聲說著。
他笑：“朕去了也沒用啊，朕去了，她就能順利的生下孩子麽？朕就算留在未央宮，還不也是要站在門外麽？所以朕思來想去，想著還不如在這裏等你醒來比較好呢！”
我突然有一種想流淚的念頭，哽咽著道：“可是，皇上你留在臣妾這裏，還不一樣是要等著臣妾醒麽？在皇上心裏，不是衛夫人更重要麽？怎麽說皇上都應該去她那兒才是，皇上快走吧。”
他聲音幹幹的，別過臉道：“子夫她，不錯，她是挺重要的。可是要是當時不是皇後你去救她，恐怕現在就沒有她和朕的孩子了。你為朕做了這樣多的事情，朕難道就不應該過來看你麽？”
“那時，真的是皇上接住了臣妾麽？”再次確認，不過就是想親口聽到他說而已。
他淡淡的笑著，目光卻不知應該來向哪裏，躲躲閃閃的，“是啊。朕正好路過，看到你掉下來，就好心接下來了。”
我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淚如泉湧：“皇上，臣妾心裏都明白，您又何必編瞎話來騙臣妾呢？是怕臣妾不相信麽？”
他顯然一愣：“你知道什麽？”
正當我欲再次開口，幾個宮女匆匆跑進，滿臉皆是喜色：“恭喜皇上，賀喜皇上，衛夫人生了，生得是個漂漂亮亮的小公主。”
“子夫生了？”劉徹大喜，“怎麽樣，子夫現在怎麽樣了？她有沒有什麽危險？”
那宮女搖頭道：“沒有，就是衛夫人一直叫著皇上，想要皇上過去。”
劉徹忽然抓緊我的手，對我道：“皇後，你先在這兒躺著，朕去看看子夫，一會兒再回來看你。”
為等我作答，他便急忙起身，準備離去。走到門口的他突然停住，回頭對我道：“沒錯，朕是騙了你。朕和你說實話吧，朕之所以過來守著你，是因為朕想親眼看到你醒來。現在你醒了，朕也就能放心了。你好好躺著，朕看了子夫，就回來看你。”
雖然他說完這話就離我而去，但我總覺得心裏麵始終都是甜甜的。不錯，甄美人說得不錯，我的愛魄說得也不錯，在他心裏，我一直都在最重要的位置，一直都是。
我一下子就破涕而笑了，其實，當我的魂魄全部歸來之際，我才是一個真正會哭，會笑，會被感動，也會去愛的人。
“如月。”
我輕輕喚了一聲，如月就立刻走到我床榻邊，一麵為我擦拭淚水，一麵問：“娘娘可是有什麽吩咐，娘娘盡管說，奴婢這就去做。”
我猶豫了一下，仍是耐不住心底的好奇，問道：“皇上，皇上在我這兒，守了多久了？”
她言：“自從皇上把娘娘抱回來，就一直守在娘娘身邊了。娘娘，您可曉得，皇上真的很在乎您。皇上甚至不顧衛夫人，直接就把您抱到這裏，再也沒離開過。”她突然跪下來，懇求我道，“娘娘，就算您不被皇上感動，可皇上為您做得這些事，也都真真兒把奴婢感動了。奴婢鬥膽請求娘娘，您就嚐試著去喜歡皇上吧。”
我一笑：“你先起來，好麽？”
“嗯。”
我對她笑著，點頭：“好。如月，記著多做點皇上愛吃的東西，本宮晚上，要和皇上一同用膳。”我又擺手，“不，不用你，我自己去做。”
如月不依：“娘娘您才剛醒啊，怎麽……”
“沒有關係。”我笑著打斷她，“本宮的身子好像還沒那麽嬌弱吧。皇上為本宮做了這麽多，難道我就不能為皇上親自去做菜麽？”
我早早就為下廚的事情做好了準備，我雖然不知道自己做出來的飯菜味道會如何，但這始終都是我的心意。
一切準備就緒，我隻靜坐著，等他到來。
直到深夜，我打了盹兒，方才發覺，已經很晚了。我看看一桌的飯菜，苦笑一聲。
他說，他一會兒就會。
我不清楚是不是他忘記了要過來看我，許是吧。那邊，有一個與我毫無二致的女子，還有他現在唯一的孩子陪著他。他委實是沒有必要再來我這兒了。
或許當初他不過就是隨口一說，便是我當真了。
不過也罷，他不來就算了。今天發生了這樣多的事情，也是應該給我一點時間，讓我能好好想一想。
好在，我離能回到現代，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