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濃濃的蛋香。
清甜的櫻桃香氣。
淡淡的芝士乳香。
雅淑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慕初就跟往常一樣,神情自若地享用著自己給他做的蛋糕,她的表情朦朧了起來。
這是慕初的家。
東西都還在。
雅淑中午有時就過來小午休一下,東西都還收拾得很整齊。她做了小點心,熬了湯,晚上就提回島上去,給慕初和小芙蝶喝。挑嘴的楊韶言喝過一次後,就再也戒不掉了,她隻能每次都給他做多一份。
今天做的,是芝士櫻桃蛋糕。
自己做的蛋糕味道比外麵賣得濃鬱多了,隻是做的造型就不好看了。慕初曾取笑她,圓形的蛋糕做得像隻小鴨子,她都快哭了,她做的是隻小豬,有那麽不像嗎?居然說像鴨子?
不過,看著他滿足地吃著蛋糕,她又慢慢開心了起來。
“看看,都吃到臉上去了。”她好笑地提醒著他,修長的指尖替他從腮邊抹掉那點奶油,放入了自己手中,含著指尖,“唔,挺甜的,下回不要放那麽多糖了。”
他忍不住低頭,在她唇上印上一吻:“雅淑,我愛你。”
她睜開了淚濕的眼,微笑著,回應著他的吻:“阿初,我也是……”
心裏,被一種叫幸福的東西,慢慢地填滿了。
哪怕全世界都背離了我,雅淑,如果想到放棄你,我隻有四個字:我舍不得。
車子平穩地往前開著。
慕初低頭玩著自己的袖扣,楊韶言輕咳了一聲,沒話找話說:“雅淑呢?”
“司機送她回去了。”他淡淡地答,“我不想讓她也來這種地方。”
今晚,是市長公子的大婚,好幾個酒店同時開席,市長和一對新人一個晚上趕好幾個場,估計會累得夠嗆。
這樣的盛宴,誰接到了請柬會夠膽不到場呢?
楊韶言本不打算親自來。
這次來S市,養病是最主要的。
可是,現在不行了。他得帶著慕初去結識各路人脈,不管是市長,還是參加宴席的其他企業同行,甚至是市裏其他領導,都是他必須為慕初爭取下的。
“那醫院的事,需要我解決嗎?”
“不用。”他始終低頭,連瞟楊韶言一眼都不願意。“我自己的事,我會解決。醫院,我是不回去了,不過,該向人討回的公道,我自然會討回來的。工作,我可以不要,名聲,我可不想毀了。”
他不比雅淑,受了委屈,什麽都不敢追究。
是他的,就是他的。
不是他做的,他不會允許任何人往他身上潑髒水!
楊韶言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確實,這個不用做親子鑒定,完全可以確定,是他的兒子!
這種堅定,這種傲氣,確實,他不適合當個醫生,他適合繼承自己的衣缽,當一個生意人!
“那你自己解決吧。”他激賞道,“以後,你就安心地留在公司負責你這段時間的企劃案。今晚的客人都非常重要,我相信你會明白的。”
慕初“唔”了一聲,楊韶言欣慰地看著他:“這段時間,這些場合我會帶你一塊來,不過,我可能也沒法帶你太久,我的腿,最近走動越來越僵硬了。你公司企劃處理上有什麽問題,盡量地來問我,其他人,你一概不要相信。”
慕初終於看向了他。
他喘了口氣:“尤其是安歌,何安歌,你不能信他。他算是有點能力的,等你能挑起大梁了,這個人,一定要清除出去。”
慕初眼神一眯,冷笑了一聲:“這個,我很清楚。”
何安歌,就是那個差點對雅淑霸王硬上弓的男人。
他恨不得把那人挫骨揚灰!
尤其是每次看到雅淑見到那人時,身子就微微顫抖,往自己身上靠時,他就必須深呼吸幾口,才能抑製自己內心的狂怒。
終有一天,他要讓那人付出他這輩子最大的代價!!
楊韶言不想去理會他們之間的恩怨,他隻是相信,慕初一切會有分寸。
他沉聲吩咐道:“我打下的天下,是給你們倆兄弟的,我什麽都不會留下,隻希望,這些能贖我的罪。”
慕初冷哼了一聲,別過頭,不想再和他繼續這個話題。
楊韶言眼神一黯。
即使為了雅淑,他被強留在自己身邊,可是,距離他打開心扉接受自己,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啊。
官場宴席,離不開酒。
等雅淑給孩子講完睡前故事,蓋好被子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慕初已經躺倒了在床上。
“先去洗個澡啊。”她推了推他。
剛一進門,就聞到了他身上濃濃的酒味,看他煩躁地鬆開自己頸上的領帶,她心疼地趕緊替他解開領帶,脫下鞋子:“洗把臉好嗎?”
她像隻勤勞的小蜜蜂,跑到浴室,給他擰了條熱毛巾,悉心地擦著他的臉。
他的眼睛睜開了,心滿意足的:“有老婆在,真好。”
他眼神清明,哪有一點酒醉的模樣?
她糊塗了:“你不是喝醉了?”
他伸了個懶腰:“是啊,醉了。”他懶洋洋道,“老婆,給我一杯清茶唄。”
她狐疑地遞給他,他低笑了一聲,把她攬到懷裏:“老婆,你就當我真的醉了吧。啊,我醉得好厲害,老婆,我現在就要……”
“哎喲。”他耳朵一疼,委屈地揉著耳根,“老婆,你下手輕點兒嘛,幹嘛揪人家耳朵呀?疼。”
她才不管他賣什麽萌呢!
“明明沒醉,還弄了這麽一身酒味!”還借機靠在她身上,大吃豆腐。哼。
他隻是嘿嘿地笑著,並不解釋。
他才不是笨蛋。那種場合,不被灌醉,哪能脫身?
隻可惜,他演戲也是一流的,想灌醉他,沒那麽容易呢。
門被啄響了,雅淑打開了門,看見了小小的小芙蝶抱著小熊,光著腳,站在了門口。
她示意慕初趕緊去洗漱,自己抱起了孩子,放在了他們的床上:“怎麽,小芙蝶你怎麽不睡覺?”
“媽咪,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小芙蝶扯著小熊的耳朵,支支吾吾的。
雅淑也坐在了床上,孩子一整晚吃得都不多,小臉上沒有一絲笑容,她知道孩子心裏存著事呢,偏偏,她又不肯自己說出來,現在想是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