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走吧

  【19】走吧


  “沒有別的了？”慕初問道。


  雅淑搖了搖頭：“沒有。”她推著一個不太大的行李箱，“其他的東西，我可以打包放在我同事那裏，都是一些書什麽的。”她撫摸著牆上的畫像。“爸爸，你賣了房子，打算把媽媽安置在哪裏？”


  “絕對不能帶著一塊去Z市！”曉若脫口而出，讓她和那死人的畫像一塊住，她還嫌晦氣呢。


  雅淑的手停住了。她的眼底漫上了悲傷。現在，她也是寄人籬下，那媽媽的孤魂是不是也在到處漂泊？她們的家，她們的歸宿都不在了，爸爸也都不要她們了……


  慕初一陣心軟：“帶去我那吧。我反正家裏也放著我媽媽的靈位。我不介意的。”


  雅淑一陣驚喜，她瞬間閃亮起來的表情刺痛了慕初的眼睛。


  是，他是給自己攬了一個超級大的麻煩。


  可是，這樣一個傻乎乎被人推來搡去的女孩子，她的快樂來得那麽單純，他真的不能否認自己從內心湧起的憐惜之情，尤其是，他親眼目睹了她被命運一再拋棄的一幕一幕……


  “真的可以嗎？不會太……”


  慕初打了個哈哈：“我可是個西醫，我接受西方教育的，我不信這些。不過，我尊重你對你媽媽的孝心。放在你房間裏吧，外麵放著我自己媽媽的靈位呢。”


  周曉若白了他們一眼：“一群傻缺，一個一個靈位都供在家裏，不知道房子裏住的是人還是鬼。我都說了，現在很多佛堂、寺廟都能寄放的，為什麽不放到那些地方去？”


  雅淑沉默了，她偷偷瞥了慕初一眼，發現他嘴角噙著一絲不以為然的微笑。他的這抹笑極快地消失了，雅淑還以為自己眼花，他已經岔開了話題：“好了，走吧。”他幫忙提起了行李。雅淑一手抱著照片，一手牽著孩子，她身後，父親亦步亦趨的：“雅淑，到了，給爸爸，打個電話。”


  他的聲音哽咽了。


  雅淑點了點頭，她不敢開口，她怕她一說話，就會讓父親發現背對著他的自己已經淚流滿麵。為什麽讀完大學還眼巴巴地回來，情願窩在這裏當一個小教師？所為的，不就是想陪陪自己的父親多一些時日嗎？


  沒想到最後，卻是這麽出的家門……


  坐上了慕初的車子，她背過身擦掉了淚水，才對著父親笑道：“爸，我會好好的啦。”


  “處理好那個丫頭的事。”父親最後隔著車窗反複地叮囑著。


  雅淑沒有回答，小芙蝶已經抱著小熊，在後座乖乖地坐好了，讓慕初替她係上安全帶，還得了一個“很乖”的表揚。


  孩子天真無邪地笑著，可是這個孩子的來曆，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

  雅淑替孩子在慕初樓下的門店，買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她笨拙地給孩子試穿著，慕初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搶上前去，熟練地脫下了孩子的外衣，把新衣服套了上去：“小了一點吧？買大一點，下一季還能穿。”


  雅淑驚訝了：“你有小孩的嗎？”怎麽做起這些事來得心應手？


  慕初還半蹲著和孩子平視，聞言有些受傷地回頭看著雅淑：“我看起來有那麽老嗎？讀了五年醫科，工作四年，我還沒三十歲啊。”


  他無辜的小表情逗笑了雅淑：“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她索性不解釋了，她能說，他脫人家衣服的手法，呃，特別熟練嗎？

  “我是個兒科醫生。”看她笑得滿臉通紅，不知道在瞎想什麽，他趕緊解釋，“倒是你，孩子都這麽大了，還不會給她穿衣服呀？”


  雅淑的笑容停頓了：“她不是我的孩子……”


  店員已經拿來了大一碼的衣服，慕初正給孩子套上呢，聞言第一反應就回頭來審視著雅淑：“我的聽力沒有問題，她叫你媽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