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酷寒紀
修橋、鋪路、建房，最理想的材料就是水泥。
對於這個，其實技術已經很成熟了。唯一製約的就是生產設備，沒有動力啊！
風力和水力都不理想，所以，內燃機迫在眉睫。
內燃機的原理容易懂，可實際製造出來卻不是那麽回事，沒個幾年造是不出理想產品的。
眼看著秋天就要過去，冬季將要來臨。
相對於金陵來說，汴梁也是北方，很冷的。而黃河以北就更冷了。
一場秋雨一場寒，再刮上一場風，樹上的葉子開始枯黃，風聲嗚呼呼，黃葉嘩啦啦，上了年紀的老人們開始了與生死搏鬥。
別說百姓了，朝中的老臣們家財萬貫，吃喝不愁，住房穿衣不愁，可依舊難抵秋寒。
大司徒陳亮先一步走了，緊隨其後的是大司馬桓羽、大司空徐羨之。
定國公劉苦之也病了，心髒病、腦溢血，根本無法救治。
堅持了五天，劉苦之也與世長辭。
汴梁城的平民百姓也一樣，即便是家裏有生爐火，出門有皮裘穿，依舊難抵寒冷。
老人們是一波波的死，嬰兒幼兒，甚至兒童也都有凍死的。
寒風一吹，粗麻布的衣服即便是填充了木棉、茅草，保暖效果依舊很差。
當然，這個凍死不是在冰雪中的那種凍死。多數老人死去，並沒有達到凍死人的低溫。
而是本就體弱的老人、孩子，在溫度降低後，新陳代謝減緩，細胞活力降低，血液輸送營養、氧氣的能力也降低了，器官清楚毒素、有害物質的能力也隨之下降。
還有就是隨著氣溫降低，人體的毛細血管會收縮，甚至閉合，血氧輸送不到這些地方，便會造成組織衰竭，死亡。
定國公的葬禮很隆重，在大宋朝除了劉如虎就是定國公了。
真正的德高望重，身受所有人的愛戴。他的離去，所有人都是傷感的。
……
“陛下，臣建議將朝堂搬遷到江南金陵城，北方太冷了。”
提這個建議的是欽天監正謝道蘊，他繼續說道：“就算是朝堂不搬遷，也請陛下將北方的老人和孩子們送到江南。”
“謝卿提議，眾卿怎麽看？”
城陽覺得可行，江南富庶，冬季氣候也不太冷。老人和孩子送過去是可行的，而且非常可行。
“楊公，你認為呢？”
“臣認為不可，我們是人，不能學低等的鳥獸隨著季節氣溫遷徙。”
楊小刀說道：“不知諸位可曾發現，這天氣變涼後，去世的人大部分都是從江南遷回中原的。”
“而北方人，尤其是胡人卻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
楊公的話一出，包括城陽在內，朝堂上的人都看向了慕容豐、宇文善、拓跋弘，這三位也都是六七十歲的老人，可他們看起來卻是依舊精神無比。
拓跋弘得意的說道：“別看了，以前生活在苦寒的大草原，這中原對我們來說就是天堂的存在。”
“皇上，楊公，五石散真的是毒藥麽？”
京兆尹劉神秀站了出來，他和城陽的關係不錯，說話也少了些顧忌，“臣覺得，要是可以服用五石散，我父就不會死了。”
前魏晉兩朝，在貴族中是非常流行五石散的。服用後，全身都會猶如火燒一般，在大冬天都可以穿飄逸的單衣，而不懼寒冷。
但是吧，劉如虎立國後就禁止人們服用了，否則以罪論處。
五石散是道士煉的丹藥，“藥石無醫”這個詞裏麵的“藥”是長生不死藥，“石”就是五石散。
五石散在最初的時候，被五鬥米道、天師道用來蠱惑信眾教徒的，服用之後會讓人精神亢奮，渾身發熱發燒，不懼寒冷。
東床坦腹、東床快婿、東床駙馬，這裏的東床，有“猛男”的涵義。前朝太尉郗鑒到丞相王導家為女兒擇婿，王家諸少年才俊中唯有王羲之衣衫不整，坦露胸腹躺在床榻上。而郗鑒呢，還就看上了這位。
當時的王羲之其實不是故意的，因為他剛剛服用了五石散，渾身燥熱，精神亢奮，敞開衣衫是為了散熱降溫。
別看都是王家子孫，能買到五石散的卻沒有幾個人，很顯然王羲之就是那個既有才又有錢少年郎。
王導是王羲之的堂伯父，王羲之這一支幾乎全部都信封天師道，還有權有錢，五石散不難買到。
東漢、魏、晉是道教的鼎盛期，信道者眾，且都是貴族。
哪些人是信道的？這個可以從人名中看出來，凡是帶“之”字的都是信天師道、五鬥米道的。
還有“道”、“玄”、“靈”等字，出現在人名裏也是教名。
佛門的“釋”也是標誌性教名。
這些字眼，沒有具體的意義，就是單純的告訴人們我是信教的。
王羲之、王獻之、劉苦之，謝道蘊、檀道安等人，都是信封天師道的。劉如虎的皇子裏也有。
五石散這個東西百分百對人體有害。若說有某些效果，那也是病態的，石頭粉內的礦物質進入人體後會激發人體免疫係統瘋狂運轉，症狀就是周身燥熱，大汗淋漓，精神亢奮。
若說給體弱之人服用五石散有效果，這個不假，至少激活了人體的免疫係統，發熱時對其它的病症能捎帶腳就給治了。
曾經在很長一段時期，五石散對於醫者來說很糾結，這個東西用好了是真能治病的。
但這個要在醫生的指導下服用，像貴族子弟那樣為了冬天穿單衣，玩仙風道骨裝逼，實在是等於慢性自殺。
劉如虎不喜歡天師道，也禁止朝廷官員、貴族子弟服用五石散。
現在劉神秀因為父親之死，再次提起這個東西，頓時就引發了熱議。
絕大多數的人雙眼放光，期待皇上能放開五石散，讓大家服用。
這樣一來，就真的不怕北方的寒冷了，熬過冬天也不在話下。
“眾卿，五石散可以解禁，但須在醫生的指導下服用，私自吞服殺無赦。”
城陽威嚴的說道：“這個東西以後不要再提了。”
“另外，楊公也發明了兩樣過冬法寶，現在就給大家展示下。”
三喜子命人取來好幾套軟和輕便的棉服出來，給讓大臣們體驗下棉襖的威力。
“臥槽……這是什麽做的，太暖和了吧！”
“是啊，更重要的是好輕啊，輕若無物。”
穿上棉襖的大臣們驚呼連連，城陽則是笑道：“這個叫棉襖，過冬禦寒保暖的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