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死灰複燃
“可笑，父皇我的內心可不軟弱。”
劉如虎笑了，拍拍城陽的頭，笑道：“朕是鐵漢柔情，重情重義的人。皇後是朕的發妻，闕兒是朕的愛人，她們都走了，朕孤獨啊！孤家寡人的，沒意思！”
“陛下，自顧帝王多寂寞，這東西是必須要克服的。否則你駕崩後，也會被後人嘲笑的。”楊小刀這時說道。
“胡說。有情有義還會被嘲笑？天下哪有這個道理。”
“那是說的普通人。陛下你是帝王，是人主，是聖人，你不能總想著自己的私情，當以天下為己任。”
楊小刀繼續說道：“做皇帝，就是做孤家，做寡人。真正的霸氣不僅包括開疆拓土，也包括捍衛自己的皇位帝位。”
“太子又如何？皇後的兒子又如何？自己的兒子又如何？膽敢覬覦自己的皇位，全都殺無赦。”
用輕蔑的目光掃了劉如虎一眼，楊小刀撇撇嘴，“你不行，天生不是做皇帝的材料。”
“放…屁，老子是漢高祖弟弟劉郊子孫，什麽叫天生不是做皇帝的材料？”
劉如虎勃然大怒，認為楊小刀在揭他的傷疤。拿他出身卑賤說事。
你丫的既然看不起我，為何追求我女兒？
“楊小刀，你怎麽這麽說呢？”
城陽公主也是個暴脾氣，指著楊小刀大吼：“我娘可是出身貴族，她都沒敢看不起我父皇，你憑什麽這樣說。”
“我是弘農楊氏，在中原士族衣冠南渡，如喪假之犬狼狽逃竄時，我楊家組織百姓抵抗胡人，捍衛自己的土地……”
“哼，那你又是怎麽跑到金陵的？”
“我那是被人暗算了，把我這個楊國太子扔到江南來羞辱我。”
……
“阿彌陀佛，不要吵了。都是一家人，這樣會傷感情的。”慧通大師勸解道。
“感情就是用來傷的，你不傷感情，感情就會傷你。”
楊小刀瞥了眼劉如虎，譏諷道：“就比如這位皇帝陛下，因為兩個女人就要死要活的，忒丟人。因為一個不孝子就喪失了初心和鬥誌，實在可憐。”
“我……你，大膽，怎麽跟朕說話的？”劉如虎氣的不行。
“你還是皇帝嗎？現在的皇帝是劉承乾那個廢物，被世家玩弄的傀儡。你已經不是皇帝了，被江南的士族給拋棄了，沒有士族的支持，你覺得鬥不過太子，所以你才找了一堆理由，什麽想皇後了，想張夫人了，都是再掩飾，掩飾你的懦弱。”
“別先急著反駁，你自己想想，在出征前你是什麽心態，是什麽狀態？”
“再想想蕭繼之逼迫太子篡位，在朝歌被王彌打敗後，你又是一個什麽狀態？”
“別說你在之前就覺得自己要死了，那時你恐怕還想著學秦始皇、漢武帝求仙煉丹，長生不老，還想再活五百年……”
“胡說，我哪有？朕隻是想要天下的百姓安居樂業，又吃又喝有衣穿，人人都過上安康太平的生活，享受人生的美好。”
“很偉大，可你做到了嗎？理想都沒有實現，你有什麽資格死？”
“是不是因為那個太子劉承乾？派檀道安過去殺了他就是了。”
“呸！你小子說的輕鬆。就算朕殺了那個逆子，士族還會擁立朕其他的兒子。就算朕的十三個兒子都死絕了，他們也會找出另外的人來做皇帝。”
劉如虎說著話，重新坐了下去，“小刀啊！你還是太年輕了，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難啊！”
“我認為不難。”
楊小刀不以為然，淡淡的說道：“知道楊國為何立我為太子嗎？不是因為我能打仗，而是因為我能治國。不僅能治國，還能幹掉世家。”
這時，城陽取笑道：“那還不是被世家給算計了？”
“咳咳，這個其實……其實我是故意的。沒看其他人都死了麽，隻有我活了下來，楊七郎也是我救出來的。”
……
“小刀，假如你是我，你會怎麽做？”
“殺啊！先回金陵，把那些謀逆之人都砍了，一個不留。”
楊小刀霸氣的說道：“做皇帝第一準則，任何覬覦皇位的人全都是死罪，不管你是兄弟，還是兒子，就是親爹也不行，全部殺掉。”
“不會被人詬病？”劉如虎有點意動，又有點擔心的問道。
“陛下，你設想一下。假如太子篡位成功，你又死了，他做了皇帝後會怎樣看你，會怎樣評價你？”
“若是正常的順位，或許會吹捧你。但他得位不正啊，必須給你安排個天大的罪名，才能顯得他是為了天下，為了百姓萬民才不得已篡位的。”
“……”
有道理啊！劉如虎這時已經不想死了，把那個茬口給忘了。
“楊小刀、城陽，你倆先別結婚了。朕給你們五萬大軍，檀道安也給你們，殺回金陵誅除叛逆。”
“陛下聖明！”
“別拍馬屁，朕的兒女能不傷害就別害他們，都綁了給我帶回洛陽來。”
……
慧通大師離開皇宮後，走著走著禿頭就掉地上了。
沒辦法，劉如虎自然不會留著他。
……
五萬大軍一路南下，從陳州渡過淮水，在淮南郡置辦戰船，分水路陸路兩部分，沿肥水南下巢湖。
在巢湖休整，分兵派將。
城陽公主畢竟是女子，雖然性格像男子，但也隻是像而已。
這時她就有點不知該如何打了，“郡公，你給謀劃一下打法。”
在這一路上，楊小刀就一直研究這個江南朝廷，也就是南朝的問題。
穿越過來的這個世界類似曆史上的南朝，起源於漢末三國的東吳，三國之後，北方的曹魏得天下，後來又是司馬晉，權力中心在洛陽、長安。
再後來胡人入侵中原，世家郡望衣冠南渡，這些郡望大族聯合起來，在江南推舉晉室建立了南朝。
世家建立朝廷後，他們便是擁有了權力的世家，這就是士族。
王（琅琊王氏）與司馬共天下。
南朝，就是士族和皇室共同的天下。
在楊小刀看來，這個南朝從根兒上就是畸形的，有點類似股份製公司。世家大族聯合起來成立了朝廷（公司），他們請司馬氏做皇帝（其實是總經理），世家也在朝廷有了官職（士族）。
南朝的改革（比如土斷），在根本上就是皇族和士族之間的爭鬥。
“公主，我認為大軍開過去，直接把江南的朝廷摧毀最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