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士族和朝廷
入夜。
三喜子領來三個美貌的侍女給楊小刀侍寢。
嗯，這玩意兒很有必要。因為古代的衣服他根本不會穿，也不會脫。
“你們三個一定要把楊公子給伺候好了，明日我來檢查，哪個要是做的不到位，就把你們趕出府去。”
“諾！”
喜公公的身份不一樣，他是十八公主的貼身太監，地位那是杠杠的。
這三個侍女呢，那也是答應的非常痛快，不為別的，這楊小刀雖然是亡國太子，可那也是太子不是？
最重要的還是人家英俊瀟灑，還很年輕。
熱啊！
這酷暑的天氣，便是三個侍女不停的扇風，依舊有點熱。
昨晚下雨，溫度還很涼爽，可天一晴，立馬就悶熱得難受。
坐著熱，躺著熱，其實是心裏燥，這玩意兒除了雪糕冰棍或者開空調，真沒別的辦法了。
“更衣，我出去透透氣。”
“是，公子。”
……
後花園湖邊涼亭。
平陽公主、城陽公主，兩姐妹在喝茶聊天，微微的涼風吹拂，倒是不用扇扇子了。
“楊公子！”
平陽公主福身見禮，“我家將軍不在家，妾身卻是怠慢了。”
“不敢，是我唐突了。”
楊小刀急忙還禮。
要說那全部211、985大學的本科文憑也不是虛的，這穿越需要曆史知識。
尤其是他還冒充了楊國的太子，這要是連必要的禮節都不知道，必定會穿幫。
人家平陽是有封號的公主，嫁人後還是二品的誥命夫人，稱妾確實是高抬他這個亡國太子了。
人家劉宋是天子皇帝，他楊國隻能算諸侯國，國王才和人家公主一個級別，王子就更差點事了。
“夫人不用管我，你們姐妹聊吧，我隨便溜達溜達。”
“楊公子見外了，過來坐吧，一起喝茶。”
城陽公主倒是大方，招呼楊小刀去了涼亭。
平陽親自給倒上茶，笑道：“不必拘束，我也是有練武的，沒那麽多講究。”
“哦，對了。咱們兩個還是有淵源的，我這個平陽公主的封地怕不是你家的楊國了。”
“額？”楊小刀頓時就尷尬了。
城陽公主笑道：“嗬嗬，楊公子怕是不知，我家父皇把我們皇子公主都封在了北地，平陽呢更是遠在河內。”
平陽公主歎息道：“唉，父皇這次北伐要收複中原何其難，我的平陽在河內，怕是今生都無望到封地走一遭了。”
“唉！父皇英雄一世，卻是生養出我們這麽一群廢物兒女，真是悲哀啊！”
城陽公主恨意濃濃，猛然一拍石桌，“可恨，我不為男兒身，否則豈會讓父皇七十高齡還禦駕親征。”
“殿下不是有十三個皇兄嗎？”雖然知道有些唐突，但楊小刀還是問了出來。
有道是老子英雄兒好漢，這十三個皇子，若都是廢物，怕不是這大宋皇帝的原因了。
“我這十三個皇兄隻有太子曾隨父皇參與了第三次北伐，那次一路攻下了長安城。可惜的是還沒等鞏固長安，金陵就出現了變故，父皇不得不回京。”
“大皇兄被留在長安，沒成想卻被西夏的赫連勃勃一戰而敗，狼狽逃回了金陵。”
“陛下不能把都城遷往洛陽或長安嗎？”楊小刀問。
“不能，天下士族經過前朝百年經營，已經全部在江南紮下了根基，北方戰亂，雖為家鄉，卻不敢在未完全驅除胡虜前北上。”
“打仗依靠的其實不是百姓，而是士族。隻要他們不同意遷都，這都城就沒法遷。”
士族經濟，極其的可怕。
這個被士族大家控製的經濟模式源自漢末的諸侯割據，乃是以軍事割據的諸侯轉化成了以經濟為主的士族。
直到隋唐，士族經濟退出舞台，進而轉化為門閥。
到了宋朝，門閥有轉變為世家。
世家則是一直持續到了近代，什麽蔣宋孔陳就是世家。
現代呢，世家沒有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商業帝國，如阿裏、企鵝等。
任何時候，朝廷都不是理想中的朝廷（秦朝除外）。曆朝曆代的朝廷，都是與諸侯、士族、門閥、世家、地主共治的模式。
就比如這大宋皇帝劉如虎，何等的牛逼。但他失去了士族的支持將什麽都不是，沒錢你拿什麽打仗？
有句話叫槍杆子出政權，可槍杆子也要吃飽了才能拿的起來。
在這個時代，吃百姓是不可能的，百姓沒有餘糧。
餘糧都在士族手裏攥著，計狠莫過絕糧啊！
隻要你敢改革，敢把槍口對準士族，那不好意思，你立馬就得餓死。
作為穿越者，楊小刀陷入了沉思。曆史上士族的消亡是亡在了門閥的手裏。
楊堅就是有兵有地有糧的門閥，李唐也是。
平陽公主見楊小刀低著頭不說話，忍不住問：“楊公子在想什麽？”
楊小刀說道：“我在想北府兵，若是北府兵解決了糧食問題，那我大宋還怕什麽士族。”
“難啊！北府兵此時就是軍閥，能打仗卻沒有田地。”
平陽公主道：“京口、廣陵兩地，所有的農田土地都在士族手裏，便是父皇都不敢動一絲一毫。”
“父皇一心想要收複中原，我劉家與士族的合作是有協議的，父皇負責打仗，所有的糧草軍需全部有士族提供。”
城陽公主苦笑道：“你道父皇六次北伐，收複的失地無數，在回師金陵後很快就又丟失的原因是什麽？”
楊小刀道：“願聞其詳！”
“打下的土地歸朝廷所有，但必須給士族使用，否則誰也守不住。”
城陽公主道：“士族其實根本就沒有家國情懷，他們眼中隻有家族的利益。若非如此，何來衣冠南渡，八姓入閩。在他們看來，他們搬遷到哪裏，家就在哪裏。什麽林、陳、黃、鄭、詹、邱、何、胡，此時已經沒有了返回中原的心思了。”
“父皇已經七十多了，為何還要北伐，為何發誓不把胡虜趕出中原誓不回師？這都是被逼無奈，因為這是大宋最後一次機會了。”
“最後的機會怎麽說？”楊小刀問。
“因為八姓轉過來支持太子了，他們覺得以長江為天險，偏安江南不再打仗才最符合自身利益。”
這次是平陽公主回答：“不管父皇能否取得中原，江南他都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