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 情隨時遷
細密的吻輕輕的撩撥著她的發絲,微風中的點點馨香從窗外飄來。而顧筠城身上那股子掩藏不住的血腥味讓慕瑾猛的從甜蜜中驚醒。
想要從顧筠城的懷中掙脫開,可惜他的臂膀總是那麽的有力,緊緊的圈住她,不肯放開她。
求不得的關懷與溫情在此時將她融化成了一池再也不願激起波瀾的春水,就這麽在他的懷中一動不動。
唇瓣的柔軟,舌頭的靈動,口齒間的交纏。靡靡情動之時,顧筠城將她又往懷裏抱緊了不少。
“啊——”慕瑾一聲嗚咽,卻不小心咬傷了他的唇。
顧筠城吃痛的皺了皺眉,這才發覺是他的粗魯讓傷了她受傷的後背。
慕瑾的不小心讓她紅透了臉頰,此時已是白天,這青天白日之下的情不自禁卻是獨一次。
興許因為慕瑾的無心之失,顧筠城從這份控製不住中回過神來,他輕輕的將她從懷中推開,心下不由得擔心起她的傷。
“抱歉,弄疼你了。”
“沒、沒事。”慕瑾低頭,因為不好意思而不敢多看顧筠城一眼。
“那好,你先休息,我出去了。”顧筠城的熱情來的快,消失的也快,由此他這副性子讓要讓旁人看透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慕瑾微微失望,複而點頭,讓他離開。
這種感覺就像把她拋向了雲霄之巔,然後一句提示也沒有就將她從高空丟下,幾乎是毫無準備的就落了地。
失望的同時,也覺得本該如此。
顧筠城離開之後,慕瑾掀開毯子小心翼翼的下了床,床下整齊的擺在一雙拖鞋,床頭櫃上還有削好的水果。
隻是雙腳落地的那一刻,慕瑾被地上那一滴滴的鮮紅刺痛了雙眼,那紅色已經幹了,可是依舊能察覺出那是剛落下沒多久的。
是顧筠城的?
慕瑾猛的想起他身上的那股血腥味,他受了傷?她居然沒有察覺!
踉蹌的下了床,追隨這顧筠城離開的方向,可是出了門卻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他去哪了?這麽短的時間內他能去哪裏呢?他的傷怎樣了,又是傷在了哪裏?
為什麽她就沒有發覺呢,居然還讓他照顧了她一晚上。
想到這裏慕瑾恨不能給自己一巴掌才好,她怎麽能這麽遲鈍呢。
昨夜的打鬥慘烈極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受了傷,又有多少人成了槍下亡魂。原本自己去碼頭隻是想阻止未泠的,卻意外的給顧筠城帶來了麻煩。
她就是這麽麻煩,就是一個累贅,走到哪裏都隻會給別人帶來災難。對何家如此,對未泠如此,對顧筠城也是。
“慕瑾小姐?”就在慕瑾還沉浸在自責中時項茳端著一碗雞湯出現在走廊的另一端。
“項先生?”慕瑾微微驚訝,同時感覺到了一絲希望。
“慕瑾小姐怎麽不在病房休息?”項茳立刻衝上前來,“趕緊回去,萬一給城少看見了我可就慘了。”
“顧筠城呢?”慕瑾執意不走,“他人呢?他是不是受傷了?”
“唉,您先回病房成嗎,我回頭跟你解釋。”項茳一手端著滾熱的雞湯,一手攙著慕瑾回房間。
一邊是煞麵閻羅,一邊是這嬌滴滴的病美人,兩邊都要伺候,兩邊還都不能得罪。
回了病房的慕瑾仍舊執著於顧筠城是否受傷,項茳被問得無奈,隻要硬著頭皮交代了一切。
“城少確實受了傷,不過沒什麽事,現在正在包紮呢。”項茳一副“你大驚小怪”的樣子看著慕瑾,見她仍舊不放心的樣子便又安慰了幾句,“平日裏我們大家夥兒哪個不會受點傷呢,這些城少都已經習慣了。”
“那他現在在哪兒?”慕瑾眼中悵然,“都怪我,早知道我就不去給他添麻煩了。”
“誒,慕瑾小姐話不能這麽說,如果不是您替城少擋了那一槍興許城少的命就保不住了。”
“可他還是受傷了啊!”不得不承認慕瑾有時候也是死倔的脾氣。
項茳無奈的幹笑了一聲,“好吧,隨您怎麽想,不過城少真的沒事。說不定一會兒就來了。”
果不其然,顧筠城很快就回來了,隻是懷裏抱著一堆瓶瓶罐罐,還有他的臉色異常的難看。
項茳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當下就對上了顧筠城正狠狠瞪著他的雙眼。
“那個什麽……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們二位了,對了,這有碗雞湯你們……”項茳的話還未說完又迎來了顧筠城的瞪眼,悻悻然的立刻逃離了病房。
顧筠城收斂了陰沉,將懷裏的東西放在了桌上,他的心情原先還不錯,結果卻因為這堆東西而惹來一身的不悅。
“聽項先生說你受傷了?”慕瑾小心翼翼的問道,看向桌上的那些東西,原來是藥膏與繃帶還有消毒水。
顧筠城不說話隻是點頭,慪氣似得坐到了一邊。
兩人呆坐一旁,誰也不多言語,直到半響後,顧筠城起身將那堆東西又拿了起來,“你會包紮嗎?”
“誒?”慕瑾一愣,而後重重的點了點頭,“會一些!”她確實會一些,在那段與未泠同甘共苦的日子裏她學會了替未泠換藥,學會了照顧自己,學會了在逆境中讓自己委曲求全。
慕瑾接過傷藥與繃帶,小心翼翼的卷起了顧筠城的袖子,那處的鮮紅早已凝結,衣袖與手臂黏在一起,輕微的動作也讓顧筠城疼的擰緊了眉頭。
慕瑾在棉簽上了倒了一點消毒水替他清洗傷口,一點一點的擦拭,生怕一個不小心又弄痛了他。
這傷明明很嚴重,翻開的肉有半寸深,真不知道他是怎麽忍受的,而他的手還被自己硬拉了一個晚上。
心下痛了好幾分,不多時便清洗幹淨,慕瑾在他的手臂上抹上了藥膏,用繃帶輕輕的繞了好幾圈。
“好了,疼不疼?”慕瑾在繃帶上打了一個結,因為怕不牢固所以這力氣也多了一分,卻不想顧筠城的眉頭擰的更深了。
顧筠城悶聲不回答,卻伸手擦了擦慕瑾的眼角,“我從來沒見過一個女人像你這麽愛哭的。”
“我也不想,可是忍不住。”慕瑾嗅了嗅鼻子,將藥物繃帶收好,“替我問了嗎,我什麽時候能離開?”
“過幾天就能出院。”顧筠城並不在意她的話是什麽意思,隻是低著頭看著被包紮好的手臂。
“是嗎?那也好。能替我打個電話給孟挽嗎,就說我過幾日去她那裏。”想起與孟挽約定的日子,慕瑾還是覺得有必要打個招呼。
“你這是什麽意思?”顧筠城抬頭凝望著她的眼睛。
“我——”慕瑾一時語塞,想了想才答道,“我打算搬出杜公館了,搬去跟孟挽一同……”話沒說完,顧筠城一把將她扯過來,旋即按在了床上。
“我之前說的話你根本就沒聽見去嗎?我說,搬回來,搬回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