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複仇女神
“什麽？不是說何家人在大火裏都被燒死了嗎？”
“喲，這麽一瞧倒還真像是何耀天的女兒了。”
“嘖嘖嘖，這又是唱的哪出戲呢？”
四遭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交頭接耳的無一不是在討論何家大火的事情。
慕瑾的臉色登時變得煞白，額頭上立刻浮現了一層密集的汗珠。這些話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她不能承認，她就是咬緊牙關被送上了邢台也不能承認！
何家的大火與她無關，與未泠無關！
“怎麽？事到如今你卻要當啞巴了？”相思咬緊了牙齒，一把摑上了慕瑾的下巴，“這巴掌算是我替我死去的大哥還你的！”字字句句狠厲極了，從相思妖冶的紅唇中抖落出。
這一巴掌力道十足，頃刻間慕瑾白皙的臉上就顯露出了五根手指印來，嘴角也溢出一絲鮮紅。
“你憑什麽打人了！”顧母護短，立刻擋在了慕瑾的麵前。
“顧老太太，您一把年紀了我勸您最好不好攙和這件事。”相思斜睨了一眼顧筠城，“我說顧局長，這是我跟沈慕瑾的事情，您還是將您的母親安置好了。萬一出了人命案子可不能怪罪到我的身上了。”話音剛落她立刻別有深意的看向了慕瑾。
顧筠城點了點頭示意項茳將顧母送走。
可是顧母也是硬性子的人，況且今天是大喜日子怎麽能就讓個憑空出現的女人就攪了場子。
“慕瑾已經是我過門的兒媳婦了，你有什麽話就當著我顧家人的麵說清楚！若是敢造謠生事我讓筠城把你關到局子裏頭去！”顧母的態度冷硬，絲毫不肯退讓。
顧筠城雖在心中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分析了一遍，但這種場合終究不能讓他母親攙和其中。
“有什麽事情我會處理好，媽，你先跟項茳回去吧。”好言相勸，若是再不應他也隻能采取強製手段了。
所幸顧母對自己的兒子比較放心，思忖了一會兒隻好先走了。
“有什麽事我們私下解決，相思小姐你不會連這個麵子也不肯給我顧某人吧？”顧筠城麵色沉然，就算在風月場上能與她打的火熱，可畢竟在這麽多人的麵前他始終還是要分清身份。
但相思似乎並不想私下解決，“有什麽話當著大家夥兒的麵說開不是更好？在座的可都是上海的名流大亨，有什麽話是不能當著他們的麵說的呢？莫不是這位局長夫人真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了？”相思咄咄逼人完全不給顧筠城與慕瑾留有餘地。
慕瑾雙唇泛白腦袋一片懵然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
此時的她隻要看到相思的那張臉就忍不住想到何家那晚的大火，在那場大火中究竟有多少人死了，究竟又有多少人是活下來的呢？她全都不知道！可是她確實罪孽深重！
“不說話是嗎？”相思抬手扳住了慕瑾的下巴，轉身將慕瑾推向了眾人的麵前，揚聲道，“興許大家都不了解這位新晉的局長夫人，那麽我來替大家介紹介紹好了！這位呢就是顧筠城的太太——沈慕瑾，算是我何念熙的表姐。當然在兩年前她確實算的是名門閨秀，可惜她爹死了，家道中落不得已才投靠我何家。從她來到我何家，我們家人待她極好，甚至將她許配給我大哥。可是就在她跟我大哥成親當晚她就跟她的姘頭合夥將我大哥毒死了，甚至還一把火燒了我何家！所幸我何念熙福大命大才能逃出生天。”
此言一出，四周嘩然，竟不知何家大火的緣由竟是這麽的不堪了，一時間大家看向慕瑾的眼色都變了。
就好像她真的如相思所說的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惡毒女人了。
不過反觀顧筠城的態度竟比想象中的還要淡定，隻是那隻原先握著慕瑾的手不知在何時就鬆開了。
慕瑾無望的看向他，從他的臉上她尋不到任何的希望與信任。
這就是她一早感覺到的不安嗎？
相思依舊不肯不罷休，在揭露了慕瑾的“罪行”之後甚至還將話題轉移到了慕瑾的肚子上。
“顧局長，今日本該是你喜結良緣的日子，但是您真的了解您的夫人了？嗬嗬，可別娶了一個蛇蠍美人回去了，怕隻怕家宅不安，人心不定呀！”
“事情的始末是個什麽樣我自然會調查清楚，隻是相思小姐在此處大肆謠言是不是有失妥當？”好不容易盼到顧筠城開了口，隻是這話全然沒有維護她。
慕瑾失望極了，事情的真相是什麽她自己都不清楚，還要奢求顧筠城替她討個公平嗎？
“真相？”相思鼻底一哼，旋即從隨身的小包裏掏出一張收據，“這是‘同濟堂’老板開藥單子的收據，白紙黑字一清二楚。更何況發生大火的那天可不止一雙眼睛看到你跟你的那位姘頭的。你要證據是嗎，我可以立刻拿出來！”
相思步步緊逼勢必將她推向死路，在這麽多人的麵前將她的瘡疤一一揭露，就算不能將她送到牢裏起碼她沈慕瑾也沒有資格再做顧筠城的妻子。
“是……”沉默良久的慕瑾終究還是開了口，“我確實向‘同濟堂’老板買了蒙/汗/藥，我也確實不想嫁給念臻而逃了，可是何家的大火不是我放得！舅舅一家待我極好，我怎麽敢放火害死他們！”
隻覺得通身的冷寒，一時間根本找不到任何的依托，慕瑾身子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她喃喃自語，將那一日的一切都和盤托出，隻是這些話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顧筠城的眉頭越蹙越緊，這樣的女人怎麽可能是他要娶的！若不是當初因為她肚子的孩子他才不會這麽忍讓。
驀地想起了何念灃的話，難道他真的被沈慕瑾欺騙了？
這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有可能是已經死了的何念臻的，抑或是何未泠的？
“在座的都聽明白了吧？她沈慕瑾為了攀龍附鳳嫁給顧局長不惜一切，甚至是賭上了我何家上上下下四十多口的人命。這樣的女人也配的上顧局長嗎？這樣的女人不該被送進局子裏槍斃嗎？”
事情鬧到這般地步哪會說收場就收場，況且這些人裏還有幾個是她相思的恩客，聽著這番言論那幾個也起了哄。
一窩蜂的就揣掇著顧筠城將慕瑾送進牢裏。
都說這翻臉比翻書快，可眼下見識到的卻是女人的狠毒與殘忍。
隻是這詞兒不知道該用在沈慕瑾身上還是她相思身上了。
就在顧筠城給不了答案之時，門外又出現了一批不速之客，這場婚禮戛然而止，以新娘鋃鐺入獄而告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