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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這樣的笑容，卻莫名的讓那園長覺得有些不安。齊珍珍若是真的隻是來看望她的話那倒還好，可是就怕這件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院長的臉稍稍變了一些，而後這才小心翼翼的詢問著：“嗯，你想要問什麽事情？”


  那種隱隱的不安是怎麽樣的一個感受她形容不出來，隻能謹慎的盯著齊珍珍，試圖看出點什麽來。


  齊珍珍的表情則顯得比較淡然了，隻見她瞥了一眼門外後，這才壓低著自己的聲音輕笑問著：“我問你，我母親是誰？”


  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齊珍珍的視線一直都緊緊的鎖定在了那園長的臉上，果不其然，這句話才剛說出來的時候，那園長的臉立馬就變了。


  那園長麵露慌張的神色，尷尬的笑了笑後，這才立馬的側開了自己的頭錯開了與齊珍珍的視線相交，而後停頓了好一會後這才假笑道：“我……齊小姐你在開玩笑呢，我怎麽會知道你的母親是誰呢？”


  齊珍珍勾唇一笑，而後這才麵露譏諷之色挑釁著：“我的母親不就是你嗎，真的可笑，竟然不懂得承認，枉費我特地跑過來一趟，想不到竟然是看見這樣的畫麵。”


  其實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齊珍珍也是心虛的，帶著半真半假的態度來做的，如果不是園長剛才自己露出慌張神色的話，恐怕她也不會看出點什麽端倪了。


  園長哪裏知道齊珍珍的那麽多鬼算盤，一瞬間就被嚇到了，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而後這才哆嗦道：“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她的動作和話嚇到了齊珍珍，而齊珍珍一時之間竟也是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了。難道這件事情是真的？

  答案已經很明確了，可是齊珍珍怎麽也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麽，這個園長看起來明明已經可以做她的奶奶了，怎麽可能會是她的母親？


  齊珍珍此刻腦子裏亂的很，卻比往常都要來的出奇的冷靜，這一點是她自己也沒有預料到的，隻見齊珍珍步步逼近，而後這才盯著她咬牙道：“我為什麽會知道？那你為什麽不敢承認？嗯？”


  如果她一開始就承認的話，現在哪裏會有那麽多的波折，從那園長認出她第一眼的時候，齊珍珍就知道這個女人一定隱瞞了什麽，可是她再怎麽想也沒有想到這個老奶奶居然會是她的母親？

  開什麽玩笑！她怎麽可能會相信，明明很想這麽大叫出來，可是張了張嘴，說出的話卻是事與願違，明明很想轉身抽身離開的，可是腳下卻像是被灌了鉛一般沉重，怎麽邁也邁不開步伐。


  那園長頃刻間就已經淚流滿麵了起來，低低的抽噎了一聲，而後噗通一聲直接跪倒在了地上道歉著：“對不起……我，我實在是沒有顏麵來認你這個女兒，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我的錯……對不起，珍珍。”


  局勢進展的太快，讓齊珍珍有些措手不及，隻見她茫然的盯著那園長看了許久，而後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園長卻以為她是生氣了，隻是不停的道著歉意。


  既然已經確定好了這個園長是她母親的話，那一些話也就可以直接說出來了，這些年壓抑在她胸口裏麵的話一瞬間就全部都迸發出來了：“你在開什麽玩笑……為什麽不承認……你叫我怎麽聽啊？叫我怎麽信啊，你知道我這些年過的有多苦嗎！差點就瘋掉了你知道嗎，如果那時候不是有人剛好將我帶回去的話，說不定我就已經被毀掉了啊！”


  而且她的父親竟然也是假的，什麽都是假的，唯一存在的這個母親也還很可能是假的，這樣的事情叫她怎麽能坦然接受跟相信？


  聽著自己女兒的苛責，那園長也是淚流滿麵，伸出手擦拭掉了自己的眼淚，而後這才滿臉愧疚道：“對不起……孩子對不起……都我的錯，當初如果不是我的話，你或許就不會遇見這樣的事情了，請你原諒我。”


  這樣的事情究竟是要叫齊珍珍怎麽原諒？雖然心裏是這麽想的，可是她的身體卻是更本能的做出了反應來。


  淚水潸然而下，齊珍珍心疼的攙扶起了那園長，而後輕柔的擦拭掉了她的淚水，她誰不說話，可是臉上的那種關心之情不需要多說明眼人都看的清楚。


  輕歎了一口氣後，那園長這才眼淚婆娑的接下了話：“當年我也是有難言之隱的，若是你願意的話……我會一件一件的和你說清楚的，隻不過你要知道，這些年我也找你找的很苦，之前我也是想要認你的，可是我覺得我已經沒有資格再做你的母親了……所以隻要孩子你現在生活過的好，我也就沒有什麽可以好擔心的了。”


  看齊珍珍這樣，是不是現在已經決定原諒她了呢？這樣的事情她可是從來都沒有奢想過的，如今有機會，她定然是要好好把握的，當然，若是齊珍珍不原諒她的話，也是於情於理的，她不會多計較什麽的。


  頗為頭痛的扶額，齊珍珍這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輕咳了一聲後，齊珍珍這才漸漸的將話題牽引到了主題上來：“好了，整理一下情緒吧，我來這裏可不是為了聽你說這些話的，我要知道真相，到底是為什麽，齊嘉譽說我不是她的女兒，我一開始也不相信，可是他說可以去做DNA，我私底下去對比了一下，確實是吻合不來，而且他告訴我，當初他是在這裏遇見的我……所以，我過來問了個清楚，也就是第一天過來的畫麵，那麽你呢，你這邊是什麽樣的情況？”


  那園長的表情明顯有些躲閃，噎嚅了好一會後，這才斷斷續續的開口著：“我不知道……不……其實我……那年你其實是和我生活在一起的，隻不過到後來的時候，我們家實在是太窮了，後來我們不得已之下被趕出來，露宿街頭了。”


  她說的話沒頭沒尾的，聽的齊珍珍的一頭霧水，可是很明顯的一點可以確認，那就是這個園長似乎並不打算解釋的太多，所以態度還是很含糊。


  一開始一直忍耐著，並不代表齊珍珍就是一直會有耐心的人，隻見她咬牙一笑，而後這才冷眼盯著她道：“我隻給你這麽一次機會，你若是不說的話，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若是真的想要得到我原諒的話，那麽你最好要明白你自己現在改怎麽做。”


  話她已經說的很明白了，若是那園長再不懂的話，那也就沒有辦法了。果不其然，這樣巨大的壓力壓在她頭上後，那園長一瞬間就選擇了坦白。


  輕歎了口氣，那園長這才緩緩開口道來：“其實我和你爸之間沒有任何的關係，也不能說她是你爸……畢竟是他領養了你的，和你之間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的。”


  其實當年的事情她還是不想要重提的，可是現在齊珍珍想要知道，她也就隻能舊事重提了。眉頭微皺，思索了好一會後，她這才繼續道：“當年要被領養的孩子其實不應該是你，而是後來那男人反悔了，將你給偷偷帶走，等我想要帶你回去的時候，卻被抗拒了，甚至我還被驅趕了出來……後來我一直與他爭執著，最終才協商好了我入贅進他們家裏麵，雖然在別人的眼裏看起來，我是有錢人家的媳婦，可是生活的有多艱苦卻也隻有我自己知道……那時候你也還小，不懂那些，那男人對你倒是挺好，我也就放心了。可是事情卻沒有這麽順利……”


  說到這裏的時候，那園長卻毫無預兆的哭了出來，臉上寫滿的全部都是委屈的神色，想來當年她也沒有好受到哪裏去，至少吃苦那些肯定是有的了。


  齊珍珍終究還是心疼，主動的伸出手，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紙巾遞交了一張給她，一邊輕聲安慰著一邊等待著她接下來的話。


  園長勉強的笑了笑，而後這才繼續打開了自己的話匣子：“後來那個女人你就應該知道是誰了吧……她來到我們家之後，我就各種被排擠了出來，一直到最後齊嘉譽要求我直接出來，會給我一大筆錢，可是我本身就是生活在福利院裏的修女，那時候哪裏有地方可以去？無奈之下我隻好鋌而走險，將你從齊家偷了出來打算離開。我是個不被承認的修女，因為我有了你……我承認一開始我是憎恨你的存在的，可是到後來我卻發現我錯了，錯的很離譜……然而我們隻逃竄了幾天就被發現了，你自然是被帶回去了，後來你生活的怎麽樣我也就不知道了……那時候為了生存，我不得不苟活於世，隱忍了許久後還是重新回去了福利院，特地找了個偏僻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


  這一番話看似平淡，可是其中需要吃的苦和要受到多少世人異樣眼光的對待，齊珍珍多少還是能猜得出來的，因為她也沒有好受到哪裏去。


  似乎是因為遭遇有些相同，之前她那種憤憤不平的心倒是也跟著靜下來不少，抿唇，齊珍珍站起身來。


  事情的大概她已經了解到了，那麽現在還有個事情她想要去做……否則這一輩子她也沒有資格呆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