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發布會成功
“你是怎麽知道的？”時苒問周子玨。
“我來晚了，所以不小心在後台看見了賣家名錄。”
“原來如此。”時苒點了點頭，“你坑了自己妹妹妹夫，卻又幫了我一次，欠了你太多的人情，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了。”
“我……”
周子玨如何需要時苒的謝謝，他也不過是想為她做點什麽，以彌補周子瑜對時苒的虧欠。林曜看了看周子玨，挑了挑眉，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笑容。
隨即林曜拔腿往外走，時苒朝周子玨匆匆道別，偷偷翻了個白眼卻也一身輕鬆地跟在其後，至少正如葉慕初所說，這筆錢解了她們的燃眉之急，不必時苒再去低聲下氣地求別人。
現在，資金的壓力解決了，時苒暫時摒棄了外界的各種聲音，帶著團隊熬了幾天幾夜，終於把新作品設計了出來。
時苒終於得以從工作室裏走出來，她這幾天幾乎吃住都在這裏，此刻站在外頭，乍一見陽光，隻覺得晃眼。
這幾天時苒不讓別人來打擾她，季森也沒能跟過來，隻知道她結束了“出關”，在這裏接她。
季森看見時苒站在門口，伸手遮著陽光，眯著眼，皮膚本就偏白的人，此刻臉上蒼白得幾乎透明，為求舒服，時苒穿得寬鬆，一陣風透過廊間的窗戶吹來，衣服貼在身上勾勒出她纖細的曲線，更顯得她瘦弱。
瘦弱的，好像一陣風就能把她帶走，還不如枝頭的葉子顯得結實。
季森像是怕她被風吹走似的，加緊步伐走過去，時苒看見季森，遠遠地，就朝他笑起來，眯著一雙眼，美得讓人心動，卻讓人心疼。
“怎麽樣？還好麽？”
“當然好，你沒看見成品，看了一定驚豔。”
“我問的不是作品。”季森有些無奈地說，順手脫了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
可時苒大約是太高興了，所以有些沒聽清季森的話，緊接著說道：“季森，盡快安排召開發布會，我要帶黑曜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
“知道了，但我可不想在發布會上見到一個紙片人，這才幾天，你都瘦成什麽樣子了？”
“哪裏瘦了？分明還胖了一圈。”時苒捏了捏自己的臉，本來有些圓潤的鵝蛋臉線條又清瘦了些。
“先去吃飯，剩下的事我來安排。”
“交給你，我自然就放心了，這幾天瘦倒是沒瘦，就是睡得少，”時苒抻了個懶腰，“我想回去補覺，你找個人送我回去吧。”
“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季森將時苒放在門口，時苒覺得有些頭暈目眩，坐在樓前的階梯上，靠在柱子上。
“你好歹也是個女明星，也太不注意形象了。”季森過來時，正看見白色的裙裾在她腳邊牽絆翩躚，形象不知還有幾分，但美麗無與倫比。
季森和時苒說話，卻不見她應答，走近一看，何止是席地而坐，這人已經睡著了。不過也難怪，時苒這幾天都緊繃著一根弦，現在結束了，鬆下一口氣，困意席卷而來怎麽也擋不住。
要強的時候，像個女金剛，柔弱的時候，又像隻忘記歸巢的倦鳥……時苒這麽多副麵孔，卻都是她，都是惹人心疼的她。
季森猶豫了一會兒，到底沒有叫醒她，自己站在時苒身側，替她擋住來往的風，清風不解意，何故亂人心。
這春季午後的風，不燥不擾，卻驀地撥動心底悄然藏著的那根弦。
不過有些人，藏得深了，藏的久了，就忘了，把它當成一種習慣，何嚐不是一種彼此成全。
時苒醒時，已經是日薄西山，她就這樣坐著，靠在柱子旁，睡了一整個下午。揉揉僵痛的脖子，一偏頭，看見季森正看著自己。
“你怎麽還在這兒？”時苒驚訝，季森笑了笑。
“你怎麽不問自己為什麽還在這兒？”
“我睡著了，怎麽會不知道，反倒是你，不會一直坐在這兒陪著我吧。”
季森笑而不答，站起身來，拍了拍褲子，轉而說道：“好了，現在睡足了，可以去吃飯了。”
“你一直在這兒，那發布會……”
時苒還惦記著自己的發布會，微蹙著眉頭仰頭看著季森，大約是角度的原因，季森顯得格外高大，時苒則小巧得像隻貓。
舉了舉手機，季森與其略帶無奈實則有些寵，“倒是好久沒打這麽多的字了。”
時苒明白了過來，有些不好意思，但笑卻發自肺腑。季森最近常常不自覺地關注網上和時苒相關的消息，連帶著，對她原來的消息也略知一二。
現在，他似乎明白，為何會有人評價她，一笑萬古春，一啼萬古愁，她的一笑，似乎真的能讓人心情開朗。
“起來，我帶你去吃飯。”
“你倒真是執著……”時苒一笑，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腿麻了，她隻好和季森說道：“站不起來了，腿麻了……”
季森伸手，時苒把手遞給他，由著季森將她拉了起來。
此刻，解決了天大的麻煩，兩人心情都無比輕鬆，笑容也發自肺腑，隻是前路漫漫，還有太多的艱難險阻，道阻且長，時苒尚不知自己將在洪流之中經曆多少顛簸。
季森的動作很快，新品發布會立刻被提上日程。時苒為這場發布會做了十足的準備，卻沒想到周子瑜成了最喧賓奪主的那一位。
一場鬧劇，幾番爭辯，真心踐踏，卻不知如何收場。
時苒請了最有權威的幾家媒體和時尚界舉足輕重的人物參加發布會，林曜甚至也到了現場，這是他在國內的第一次公開露麵，時苒知道，林曜這是為了她也是為了大中華區的黑曜。
受邀而至的嘉賓一一到場，不速之客也姍姍自來。
時苒站在台上宣布開幕之時，目光瞥見地下坐著的周子瑜。時苒聲音一頓，隨即又若無其事地繼續說下去。
她從台上下來，心裏卻不如表現出來的那麽鎮定。她太在乎今晚這場發布會，而周子瑜的到來，就是不可預見的危險因素。
“季森，周子瑜怎麽會在這兒？你給她發了請帖？”時苒一下台就找季森，她此刻唯一能依靠的，唯一能相信的，就是季森。
“她至少是你名義上的嫂子，在你發布會上突然到訪，身後還跟著大批的記者，隻能暫時把她放進來。”
“可我不放心她，你……”
“我派人盯著她了，不會讓她搗亂。”
“好，那就好。”時苒略有些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別怕，你剛剛已經做得很好了，接下來交給我，你過去歇一會兒。”
季森將時苒安頓好，她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裏，燈光也打不到她身上，攝像機的焦點也未曾落在她身上。時苒就安安靜靜地坐著，看著台上展出她帶著團隊設計出來的一件件首飾。
周子瑜邊和人說著話，邊回過頭來，朝四處張望了一圈，最後將目光落在時苒身上。跟著她說話的人，也跟著看了過來。不過都隻是草草的一眼，快得時苒還來不及與之對視，她的目光就已經收回。
難得的，並不需要季森刻意出麵看護，周子瑜竟沒有出半點幺蛾子，臨近采訪尾聲，所有的展出都結束，黑曜的新一季作品獲得一致好評，時苒才算是真正鬆了一口氣。
記者大批圍了上來，時苒最近聲名狼藉，毀譽參半，和周氏的事更是不可開交，今天若能采訪到她，套出一句半句的實話，絕對比新品發布會上的作品更要引人注目。
時苒坐在座位上，看著記者蜂擁而至，攝像頭對準自己，強打起精神來。有時候，她寧可去麵對周子瑜這些壞得純粹的人，也不想麵對這些躲在閃光燈後暗箭傷人的記者。
可是，身在此間，隻能身不由己。
“時總，最近您和周氏合約一事鬧得沸沸揚揚，外界一直在等您給一個確切的說法……”
“不好意思，與黑曜春季新品無關的問題，我拒絕回答。”
盡管時苒如此說，記者還是針對各方事情爭論不休，季森從外圍擠了進來，護在時苒周圍。
“大家有什麽問題可以來問我，時總為了本次新品發布會的作品已經幾天幾夜沒有睡覺，還請諸位高抬貴手，放她好好休息一下。”
“是啊，我家小姑做什麽都最用心，諸位一定要多捧場。”外圍突然出來一個聲音，時苒認得，那是周子瑜的聲音。
時苒微不可見地皺眉，她來湊什麽熱鬧？難不成還要惡人先告狀麽！
誰知道，周子瑜想要說的，並不是這些，她甚至連周氏與時苒之間的事也半句未提。
時苒一直記得，那天，周子瑜在鏡頭前巧笑倩兮的模樣，以至於幾年之後，當她懷孕的時候，遲遲都不願意公然在媒體前承認，因為，那一刻，無論真假，時苒都不得不承認，她嫉妒了。
“今天，我也帶了喜事來給苒苒道賀，”周子瑜看著眾人繼續說道：“本來慕初是打算等我生日的時候再和大家宣布，但為了給苒苒帶些喜氣，我也就不遮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