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又是被人騙
有些話,一個企業來說,就是斤斤計較,可換成時苒這個無端受到牽連的人來說,那就是無可厚非。
時苒關了手機,靠在座位上閉目休息,怎麽一早起來,卻仍舊覺得疲倦呢。
看見周氏不按照事先商量好的內容配合公關,葉慕初直接讓公關部的人打去電話毫不留情地指責對方,周氏最後,也不得不刪掉最初的微博內容,轉而重新發布。
山雨欲來,周子瑜沒有挽大廈於將傾的本事,葉慕初又處處念著舊情,她隻得另尋出路。
此時此刻,她不得不想到一個人,即使他已經失勢,卻仍能在關鍵時刻成為周子瑜的救命稻草。喬遇或許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並不為自己當下的處境著急。
周子瑜來時,是深夜。喬遇在自己家裏,點幾根蠟燭,倒兩杯紅酒,一個人卻也不顯得形單影隻。
“你倒是真有興致。”
周子瑜倚在門口,抱臂冷眼看著這個曾經風光如今落魄的人。
“怎麽?難道我在自己家裏,還礙到周大小姐的眼了?”末了,喬遇嘲諷一笑,補充道:“我說錯了,不是周大小姐,該是葉夫人才對,隻不過,是不是名副其實就不好說了。”
“你!”周子瑜氣結,每次遇見喬遇,她總是在口舌上吃虧,“說別人之前,你先管好自己吧,看你現在的模樣,還真是落魄寒酸。”
“堂堂星影總裁夫人,卻要來求我這麽個落魄寒酸的人,難道不更可笑麽?”
“誰說我是來求你的?”
“不然呢?哦,是來和我做交易的?我本以為這種情&&色交易不合適拿到明麵上來說的。”喬遇笑起來,周子瑜的臉色,在燈光下也無法藏住其中的慍怒。
“你有什麽辦法?”
“你不是有照片麽?哦,他應該不會讓你用,畢竟時苒才是他心尖上的人。”
“你胡說!”周子瑜說著就朝喬遇衝了過去,卻被喬遇反手抓住,扛到了床上……
“你想要的東西,我會給你,但在這之前,你要先給我我想要的。”
夜深沉,一彎月冷冷高懸,生鐵一樣的顏色……
時苒將挑了一下午的項鏈拿在手上端詳,細致的花紋泛著瑟瑟的光,涼薄的觸感從指間傳入身體,化進心頭的溫熱。
明天是她的生日,時苒有些微的緊張。
緊張過後,是失眠,時苒輾轉在床上,望著天花板,怎麽也睡不著。後來,也不知怎麽迷糊著睡了過去,早上,被電話鈴聲驚醒。
季森從不這樣做,他似乎總是找到一切時機,勸時苒多睡一會兒,再多睡一會兒。一般,喜歡把她從睡夢裏粗暴叫醒的人,是方雨凝。
女人的直覺總是如此犀利,果然是方雨凝。
“方姐,你不是在和林導度假麽?怎麽還來這套?”時苒迷糊著還不忘抱怨。
“我今天回國!你都攤上官司了,我哪兒還有心情度假!”
“官司?什麽時候的事?你聽錯了吧,周子瑜不敢告我的。”
“我聽錯?是你還沒睡醒吧!拿著手機自己去看!”
時苒從善如流地在手機上翻看,都不用她特意去找,頭條頭頁就是她的名字。
周子瑜發的什麽東西?時苒點進去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簽了字的合同書?上麵還有自己的手印?時苒不相信,又刻意放大去看,結果依舊。
時苒撲騰一下從床上坐起,她敢篤定,這是假的,可問題是她現在都不知道如何去證明這東西是假的。周子瑜不會蠢到可以一驗定真偽,所以這必然是她的指紋和簽名,那麽問題來了,她是怎麽得到這些的?
“方姐,我還有事,先不跟你說了。”說完,時苒不顧方雨凝在那頭的咆哮,掛了電話,轉給季森。
季森接起電話,第一句卻問,“怎麽這麽早就醒了?”
“出了這麽大的事,為什麽不通知我!”
季森一頓,問道:“你都知道了?”
“我現在出發去公司,你安排筆跡和指紋鑒定的人在辦公室等我。”
“好……你記得”別走正門……
季森本想囑咐一下時苒,誰知直接被她掛了電話,自己這次怕是真地惹惱了時苒,季森有些無奈,卻並不見不悅。
時苒對於記者這種生物已經頗有認識,完全就是錦上添花落井下石的存在,此刻大好時機,怎麽會放過她。所以就算季森不提醒,她也智慧地選擇了從停車場的電梯上樓。
馬不停蹄地忙活了一上午,專家給出了一個時苒並不想聽到卻是在她意料之中的答案。筆跡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度,而指紋就是實打實地貨真價實了。
時苒麵色凝重地將幾位專家送到門口,季森替她把人送出去,回來的時候,卻看見時苒坐在地上。
他趕緊跑過去扶時苒,時苒對著季森歉然一笑:“有點頭暈,摔倒了,起不來。”
說到這裏,季森才注意到,時苒是正好跪在了門口大理石裝飾的長條地麵上,膝蓋紅腫了一片,稍後肯定是一片慘不忍睹的淤青。
“我幫你處理一下。”季森轉身去找藥油,被時苒攔住。
“先忙正事,你去想辦法把這件事壓一壓,盡最大力量控製住黑曜的股票,必要時候,我引咎辭職也是可以的。”
“我知道,但……”季森想說黑曜在中國的市場是時苒這段時間花費了諸多心血一點一點帶上正軌的,緣何出了一點事就要把她撇幹淨,可這些話他終究沒說,因為他知道,時苒不需要這些眷顧,她最擅長的是不給人添麻煩。
“季森,現在,我隻能相信你了。”時苒打斷季森的話,語氣裏帶著自己不曾察覺的脆弱和依賴。
季森不再說話,而是徑直離開。
時苒沒有給自己任何休息調整的時間,她還要聯係顧澤蒼,當初選了這麽個律師無外乎是為了萬無一失,如今還真的是要麵對這一萬思量之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大紕漏。
好在,還有喬靜姝的麵子在,否則,她怕是無論如何也請不動這尊大佛的。
顧澤蒼還沒從香港趕過來,法院的傳票倒是先來了,周子瑜拿著不知道從哪裏弄出來的假合同把時苒起訴到了法庭上,罪名看似合理實則離譜——時苒違約,在黑曜集團擔任重要職務,未履行代言人職責。
這話,其實不僅是打了時苒前幾日發微博的臉,更是讓周氏發出的聲明自相矛盾。
黑曜總公司正好有人在北京,聽聞了時苒的事,立刻受命飛了過來,時苒本應去接機,可是看了看時間,從機場趕回來再到西山別墅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索性一並推了。
她推得輕鬆,可憐季森耐著性子和人一路解釋,卻也沒能替時苒扭轉在上級心裏的印象。
外人以為時苒分不清輕重,其實,她是將自己心裏的輕重分得太過清楚,因為有取舍,所以處事從不猶豫,不給自己留太多後路,受起傷來也絕不含糊。
她以為,自己明白,其實,她從不明白,甚至連她自以為最擅長的自保最後都做得一塌糊塗。
時苒到西山別墅時,才孟春熙並不是一個人,更看不出有哪裏寂寞冷清,葉渝山坐在沙發上,比任何人都像一個主人。
時苒愣在了門口,沒法往前一步,緊攥著衣袋裏的項鏈盒,她覺得自己真實鬼斧神工才能造就的一個傻瓜。都說吃一塹長一智,怎麽在她這裏從來都行不通呢。
竟然,又信了孟春熙,時苒忽然想笑。
“時老板好大的排場啊,我如果不使點手段怕是還見不到呢。”
“見我一般都要預約,當然,我不想見的人,預約到了也是不見。”
時苒走到一側沙發前,坐下。原諒她沒有立刻離開,現在這樣顯得她毫無骨氣,很不瀟灑。
可是,她的腿很疼,心很疼,疼得沒了力氣去瀟灑堅強。
“放肆!這是你當初答應我的麽?”
“哦,我現在反悔了,你不如把人帶走,我沒意見。”
孟春熙看著時苒,神色晦暗不明,卻沒有說話,仍舊是葉渝山在說,準確地說,是在發火。
“你和周氏鬥,和慕初鬥,我都縱容了!可你怎麽能連和我說都不說一聲就去動星影!”
“嗬,笑話,說得好像和你說了你就會同意似的。”
“是!我不會同意!所以你就先斬後奏!誰給你的權利!你知不知道自己就是星影的大股東!你這麽做讓我怎麽和其他股東交代?”
“你隨便怎麽交代,和我有什麽關係,反正星影的CEO和董事長都不是我,我少拿了錢都無所謂,你那麽激動幹什麽?”
時苒擺明了一副油鹽不進的態度,這讓葉渝山更為惱火,葉渝山惱火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去動他的拐杖,或者在地上敲敲,或者在人身上掄掄。
休息夠了,時苒覺得待下去比盡力離開更難受,就站了起來,一條腿上還帶著今天上午在大理石地麵上留下的淤青,可笑,她還真是犯賤,舍不得一點時間去上藥,卻舍得繞上幾十公裏過來出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