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同行拜恩師
葉慕初這幾年笑的次數都沒有這兩天加起來的多，透過廚房的縫隙看見兩人互動的祝教授笑眯著眼點了點頭，心裏琢磨著，還是她這倆徒弟最般配，那個什麽叫做莫少棋的，哪能配得上時苒。
時苒靠在廚房門口，“真的不用我幫忙麽？”
“不用！”“不用！”
異口同聲的兩個人……
飯菜上桌，時苒舉著手機拍照，“雖然不是我做的，但是我吃的，我一定要跟他們炫耀一下，老師有親手給我做飯吃。”
“你除了能跟我炫耀一下，還能找著誰去炫耀？”
葉慕初擺著碗筷還不忘記實力嘲諷一下她。
“你們那些同學都不聯係了麽？”
“我是轉學，又換了行業，估計沒有能聯係上的朋友了吧。”
“沒事，多讓慕初帶你和他們玩兒玩兒就好了。”
“老師，他那張冰塊臉，應該比我還不受歡迎。”
“怎麽會，慕初人長得帥，脾氣又好，而且還專情，怎麽會不受歡迎呢？”
專情……
時苒裝作沒聽見的樣子，不予搭茬。
吃過晚飯，時苒本想負責收拾碗筷，總不能什麽都不幹隻吃白食吧，可被葉慕初一句“笨手笨腳的人不配進廚房”給擋了回去，真是四個字壓她一輩子了，時苒嘀咕著。
“晚上在我這兒睡吧。”
“不了，老師，我們倆明天都有工作，住處離你這兒也不遠，就先回去了。”
“您不用擔心，我送她回去。”
“那路上小心啊，常過來看我這個老婆子。”
“記住了，老師。”時苒朝她擺手再見。
“你們倆一起！”
“記住了，老師！”葉慕初笑著比了個OK的手勢，被時苒一巴掌打了下來。
“幹什麽？”
“別胡說！”
“我沒胡說！”
“你就是胡說！”
兩個三十歲的人吵架吵得毫無技術含量，絲毫不像是曾經從Ｆ大畢業的高材生。
這時候的時苒，忘記了防備，見到故人，就像是坐了時光機，有這麽一會兒回到了過去。
兩個人互動時心無雜念，隻是單純得高興和歡喜，可這些，被藏在暗處的有心人相機拍下來就完全變了味道。
葉慕初把時苒送到後門，這個地方真的很隱蔽，在角落裏，又是從客房引出來的偏門。應當是刻意為葉慕初他們這些人準備的吧，難怪莫少棋每次來都會住這裏。
“上去吧，我看著你進去。”
“嗯。”
時苒走了幾步，停下來，猶豫了幾秒鍾，轉過身去，小聲地朝葉慕初說了一句：“你路上小心。”
“為了你，我也一定會小心的。”葉慕初有些驚喜，即使是她隻有幾個字的關心。
葉慕初正開著車，莫少棋突然給他打來電話。
這個時間點？
“有事？”
“靠！葉慕初，你他媽談戀愛能不能給老子低調點？”
“什麽意思？”
“再怎麽說，時苒名義上也是我女朋友啊，你這又是接人家下節目，又是和人家去串門的，照片都被擺在網上了，說你們同居了，大哥，我這兩天耳朵都快被磨出繭子了，微博底下一票人排隊跟我念叨你和時苒的事兒。”
“我和時苒今天去拜訪大學老師，沒有看見記者。”
“大哥，你知道什麽叫做偷拍麽？人家會把攝像頭擺到你麵前去讓你喊一二三嗎？”
“先不要去刪照片，否則是做賊心虛，我會和時苒商量看的。”
葉慕初將車子靠邊停下，給時苒打了電話。
時苒也知道了網上的消息，不予回應，隻是把今晚的菜以及和老師還有葉慕初一起照的照片發到微博上，配文說道：感謝葉老板帶我一起去看恩師，時隔六年，老師風采依舊。
她這次是真的要承包葉慕初的相冊了……
不過這樣的回應，要比直接澄清更能讓人信服，莫少棋很快在底下回複：下次我帶你去！
底下的評論更是五花八門，時苒歎了口氣，把手機扔到一邊。
之前還和白少澤說自己不怎麽愛用這些社交軟件，結果一轉眼，就差不多承包了這兩天的熱點，打臉的速度也真的不是一般快。
“多事之秋，我要去廟裏拜一拜。”
“你還是在酒店比較安全，請一直靜靜地靜靜地待到頒獎。”
葉慕初停在路邊，轉發了時苒的微博，在通訊錄裏挑了兩個人，逐個打電話過去。
第一個還好說，被他從被窩裏驅使過來，另一個電話接通，裏麵是震天響的音樂，不用想也知道，這家夥是在哪兒。
“葉大老板打電話來，有何指示啊。”
“我現在過去說。”
“我沒空招待你哎……”
可惜，最後一句話隻能對著電話裏的忙音說了，除了時苒，葉大老板什麽時候能讓人拒絕了？
二十分鍾後，銀灰色SUV停在上海市夜間最熱鬧的商廈門口。
葉慕初從車上下來，直奔商廈側麵專屬通道進去，不需按鍵，電梯直升15層。
電梯門開，和建築外麵迥然不同的熱鬧衝進人眼底。
“WelcometoTimeFlies。”
機械又有些科幻神秘的聲音響起，TimeFlies，上海最神秘也是最讓人神往的地方，據說這裏是上海財富的中心地，在這裏紙醉金迷一擲千金從不是傳說。
名流政客，富賈巨星，皆在這裏折腰，這裏可以談錢，談情，談任何事，唯獨不能談這幕後的老板是誰，沒有人知道，沒有人敢去打探。
電梯門口站著的酒吧明麵的老板立刻走上前來。
“葉總，林導和江編在包房等您。”
“知道了，你去忙吧。”
葉慕初直接從一側隱蔽的通道直進最裏的那間包房，那處是他在這個酒吧的專屬包間。
包房是以牆壁的模樣被藏在一眾包房的走廊盡頭，入口隻有指紋解鎖的隱蔽通道，即使有人朝這個方向看，也隻會以為這是酒吧的天涯海角，不會想到牆的那一側藏著這裏最為核心的人物。
葉慕初開門進去，看見林盛靠在沙發上品著紅酒，江有為躺在一旁補覺。
林盛一見葉慕初，極為不客氣地招呼道：“大半夜的找我們，你急著投胎麽？”
江有為則慢條斯理地說了一句：“擾人清夢，不為君子。”
可葉慕初的下一句話，讓兩個滿腦子怨念的人都精神了起來，也算不枉費這三個人圈內工作狂的美名。
“有為，我記得你幾年前寫了個劇本，想要在西藏岡仁波齊拍？”
“你說的是他那個滿滿文藝腔的愛情故事？這麽久了，你還能想起來。”林盛略帶調侃地提起。
“早就涼了。”江為止有些鬱悶，明明就是一個好劇本，怎麽就淪落到連演員都選不著的地步呢。
“我想啟動這部劇。”
“算了吧，不是主流商業片，又在西藏那鳥不拉屎的山上拍，連演員都找不著。”
“誰說找不著？是我不滿意！”
“呦呦呦，你自己也知道，半年了，江大編劇都快把演員名單翻爛了，從小花挑到大花，也沒挑出個你覺得合適的，等演員選好了，我家孩子估計都打醬油了。”
“我這兒有個人選，但要林盛你來聯係……”
從TimeFlies出來，已經是淩晨，三個人竟然商量了一整個晚上。
臨走前，林盛摩拳擦掌地就要去聯係人馬，卻被葉慕初一句“不要影響她休息”給按在了原地！
靠，葉慕初，她到底是你的老同學，還是你的老祖宗啊！
但這一晚上，時苒睡得並不安穩，渾渾噩噩中總是能夢到葉慕初和她上大學的那些日子，半夜醒了幾回，直到淩晨又醒了過來，就再也睡不著了。
她像隻女鬼一樣，披頭散發地坐在窗邊，看樓外那一片片霓虹泛濫，忽地就對自己的未來迷茫起來，演藝圈這條路，永遠沒有終點，她已經漸漸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又有什麽是她要得起的。
盛安瀾回了北京，一是有事，二也是為了避嫌。
而且，從這天之後，依舊是刻意避諱，除了打過幾次電話，葉慕初沒再來見過她。而她真的如方雨凝所說的那樣，老老實實待在酒店，睡覺，看書，刷劇，發呆……
她發呆的時候，大多集中在剛掛了電話，甚至手機屏幕緊貼著臉頰的餘溫還沒有完全散去的時候，看著漆黑的手機屏幕，不知所措。
人的劣根性，總是覬覦擁有那些連想都是過錯的事。
白少澤介紹的導演給她打過一次電話，她看了本子，但覺得仙俠劇拍起來太吃力，是情感上的吃力，最終還是拒絕了，這種狀態下的她，沒辦法對著一室的綠幕靠想象力去哭去笑。
林盛給時苒打電話的時候，是時苒已經拒絕了仙俠劇本的第三天，他跳過了方雨凝，直接打給了時苒，這也是某人的意思。
因為方雨凝未必會同意時苒放著大好的熱度不去炒，而躲到西藏去拍一部被壓了兩三年的劇本。
時苒坐在地毯上拚圖，方雨凝過來給她送飯的時候，時苒狀似漫不經心地跟方雨凝提到這件事。
“方姐，今天林盛給我打電話了。”
“林盛？哪個林盛啊……”方雨凝擺著碗筷隨口問道，還沒等時苒回答，方雨凝的動作已經停在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