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再見孟春熙

  “喬遇？” “難為大小姐還記得我。” 時苒和這個叫做喬遇的人沒什麽交集，認識他隻不過是因為他是喬伯的兒子，而喬伯是跟在葉渝山身邊多年的老管家。 “你來幹什麽？” “老爺想見你。” “宴會馬上就要開始了，這時候他見我做什麽？” “這我就不知道了，大小姐不如直接去問老爺。” “知道了，帶路吧。” 喬遇的目光不動神色地在時苒身上轉了一圈，有意無意地瞥向她指印鮮明的脖子。 “大小姐是否需要補個妝先？” 時苒知道他的意思，她現在這副模樣，莫說是去見葉渝山，就是被旁的人看見也不太好，葉慕初真的是下手沒有分寸。 可是這裏離大門口太近，她和喬遇說話或是有其他動作都不方便。 “帶我走偏僻一點的小路。” “是，跟我來。” 時苒停在人少的地方，拿粉底遮住脖子上的紅痕，雖不明顯，但仔細看仍能看見，不過暫時糊弄葉渝山應該足夠了。 喬遇站在一側，看她動作，眸中神色若有所思。 “走吧。” “大小姐會在上海停留麽？” “可能會停留一段時間。” “少爺一直在等您回來，如今也算是如願以償。” “少爺的心思，還輪不到你來揣測吧。” “小姐說的是，是我僭越了。” 喬遇和原來一樣，總是看上去脾氣極好，臉上一直帶著笑，無論時苒怎麽說他都不生氣，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 但同樣是笑，盛安瀾的笑便讓時苒覺得安心，眼前這個人的笑，卻讓她覺得不適，時苒隻能把這歸為是恨屋及烏的緣故。 時苒跟著喬遇，邁進主宅的大門，邁進了自己父母用經年編織的一場噩夢。 即使事先一直告訴自己，她早就不是當初那個任他們擺布的時苒，但腳下仍舊像灌了鉛似的，無比沉重。 客廳裏除了喬伯沒有別人，喬遇把時苒交給自己的父親，便離開了。 喬伯帶著時苒上樓，據他所說，葉渝山在書房裏。 在去往書房的路上，時苒碰見了那個朝思暮想卻對她棄如敝履的女人，她的母親，如今也算是葉慕初的母親——孟春熙。 從時苒有記憶以來，自己就沒有父親，而自己的母親，也對她十年如一日的冷漠，而她，除了母親之外，再無其他的親人。 好在，母親雖然冷漠，卻沒有虐待她，也讓她上學念書，隻是除此之外，再多的溫暖，哪怕是一頓早餐，一句誇獎，都讓時苒從起初的努力爭取慢慢熬成了不再白日做夢的覺悟。 孟春熙的臉，保養得甚好，似乎比六年前更加豔麗，這也是兩母女最不像的一個地方，長相。 一個清冷，一個豔麗，簡直走了兩個極端。 時苒站在原地，不知道該進還是該退，時隔六年，本不親切的母親似乎更加遙遠。 可是，這終究是自己的母親，是自己聽著童話故事時會想念的人。 時苒鼓起勇氣，問道：“媽媽，我不在的這幾年，您身體還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