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又見故人來

  “時苒小姐，去年您缺席白玉蘭獎，是因為真的身體不適還是有其它原因呢？”


  傷情出走？他們真的是為自己找了個好借口，時苒都不知道，當年狼狽如喪家犬離開上海的她，在外人眼裏竟還有幾分浪漫可言。


  但這些，她不想提。


  “時光荏苒，愛你如初！時苒時苒，我們愛你！”


  自發來接機的粉絲團相當龐大，確實應該如此，這是時苒在上海的粉絲第一次近距離的接觸偶像，一時之間，時苒的風頭蓋過了近期到來上海的所有女明星。


  “不好意思，私人問題我不回答，如果有關作品的問題，可以打電話給我的經紀人，約見專門的訪問時間。”


  時苒將帽簷壓得更低，在助理的幫助下，往外走去。


  “苒苒！”


  一聲突兀的男聲，透過人群的嘈雜，傳進時苒耳中，熟悉，親昵。


  時苒記得這個聲音的主人，卻沒有想到，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時苒一直有些低沉的情緒突然變得急躁，她等不及助理一點點擠開人群，而是自己低著頭猛往外鑽。


  現在，她隻想離開。


  如果說上海於她來說是刀山火海，那這個人對她來說，就是洪水猛獸，避之不及。


  時苒從人群中擠出來，正想朝著大門跑過去，一抬頭的光影，她卻已經失去了逃跑的力氣。


  她麵前，十幾米遠的地方，那個人就站在那裏。


  襯衫牛仔換成了西裝革履，運動鞋變成了黑皮鞋，臉上的線條比當年似乎硬朗了不少，時間真是一把無與倫比的雕刻刀，轉眼間，翩翩少年郎變成了風度翩翩的貴公子。


  這是時苒第一次失態，在媒體和閃光燈前。


  她呆楞略顯僵硬地站在原地，有些癡傻地看著葉慕初。


  都說對視是一件很做作的事，可時苒看見葉慕初的第一眼，數年的情感洶湧而至，僅僅一眼早就無法萬年，六年的江湖相忘更不知如何在這一刻銜接上。


  情之所至，身不由己。


  她沒想到他會來，但她想過兩人再見的場景，可時至今日，她仍舊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和他打這個闊別已久的招呼，如何稱呼這個先是自己情人，後來又成了自己哥哥的男人。


  最終，也隻能在心底，輕輕念上一句：“葉慕初，好久不見。”


  葉慕初來得悄無聲息，至少對於時苒，是這樣。


  十一點五十的飛機，葉慕初十一點便已經等候在機場，隻是他曾公開聲明自己不接受工作以外的私人采訪，還有記者因為不怕死偷拍他的照片亂發新聞而從此消失在新聞行業。


  所以，葉慕初在的地方，自帶屏蔽功能，所有人都隻敢當一個視若無睹的瞎子，畢竟死了也要上和明知肯定死還要上之間，還是有本質性的區別的。


  時苒不知說什麽，最終還是葉慕初率先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尷尬僵持。


  他走來她身邊，伸手接過她隨手提著的拎包，低身問道：“苒苒，怎麽才出來？”


  語氣親昵熟撚的好像兩人不過是幾日沒見，中間的幾年隔閡從未存在過一樣。


  無論是實現演練過的一笑泯然或者淡漠避讓，如今都輸給了重逢的猝不及防。


  至此，在場記者心中，關於葉慕初究竟是來機場接誰的疑團終於得到了答案。


  可是，狗仔的求知欲永遠是一個無底洞，新的問題總會接二連三，層出不窮。


  葉慕初為什麽會來接時苒？兩個人之間，又是什麽關係？

  可惜，這樣的問題，除非葉慕初去解答，否則誰也不敢去問。


  相比於葉慕初的熟稔，時苒更有分寸，她微微避讓開葉慕初的身子，臉上掛著一如既往的微笑，說道：“勞煩葉總來接，我真的是受寵若驚，看來這次的合作我真的是要認真考慮了。”


  聽上去似乎是合作關係，記者們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大筆一勾：葉慕初似與時苒有合作意向。


  可是，為什麽從來沒聽說過兩人之間有什麽合作的事宜呢？而且，更沒聽說過，葉慕初因為合作就給女明星接機的事。


  不過，這些並非時苒要為他們操心解決的，話，說到就好。


  葉慕初也有分寸，他不點名戳穿，而是隨聲附和。


  “苒苒你還真是不給人套近乎的機會，酒店已經為你訂好，司機等在外頭，我們邊走邊談？”


  時苒點頭，但腳下卻不動。


  “稍等，還要等一個人。”


  時苒回頭，朝身後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