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更介意的是欺
剛才薛白話語裏表現出來的淡漠和疏離,是這一年來再沒有出現過的,可是……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聽到臥室裏的動靜,安寧猜測薛白大概已經洗完澡了,剛想進去,就看到他推門出來,居家服的前襟還沒有扣上,有水珠滑過胸膛最終隱入小腹。眼前的一切,讓安寧把剛才打好的草稿全部拋之腦後,隻是怔怔的站著。
臥室門口的人也似乎沒想到安寧會突然進來,沉默了片刻,開口,“你要洗澡的話現在就去吧,我先去書房看文件了。”
說完,就抬腳上樓。
安寧在樓下發了好一會兒呆,才抬頭看了看樓上緊閉的房門。
“唉。”無奈的歎了口氣,轉身去廚房熱了一杯牛奶,端著上樓了。
敲開門,就看到薛白黑著臉坐在書桌前,隨意的翻閱著手邊的文件,看到安寧進來,微微蹙眉但又很快舒展開來。
“你怎麽上來了,不是累了嗎,早點睡吧。”薛白瞥了安寧一眼,還在和安寧賭氣。
安寧哪裏知道薛白心裏的彎彎繞繞,隻當是他在為工作上的事煩惱,“怎麽了,和昊輝的合作案很棘手嗎?還是今天見的合作商比較難搞?”
聽到安寧的問話,薛白差異的揚起了眉,“還是……喝酒了?胃不舒服?”想到這裏,安寧立馬把手裏的熱牛奶給薛白塞過去,“快點,把這個喝掉,喝了會舒服一點。”
薛白疑惑,“不是,你為什麽會有這樣的錯覺?”
什麽錯覺?
上前靠近,彎下腰揉了揉薛白還黑著的臉,“因為你的情緒都寫在臉上了啊,今晚我一回家,你的情緒就很不對,我想來想去,隻能想到你是在為工作上的事煩心。”安寧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鬆一點。
“為什麽沒有覺得我是因為你?”薛白的聲音驟然響起,安寧有點反應不過來。
什麽叫做不是因為自己?
“我很乖的好嗎……”正在小聲嘟囔的時候,被薛白突然襲擊,拉入了他的懷裏坐好,“啊!”還來不及尖叫,就被以吻封緘,驚呼聲被薛白悉數堵在了唇畔。
兩人忘情的吻了好一陣,直到安寧有些呼吸不暢了,薛白才意猶未盡的把人放開,抵著她的肩膀上,“安寧,和我說實話不好嗎?”
“什麽?”結束一場激吻的安寧現在腦海裏不僅空空蕩蕩,更在嗡嗡作響,反應比平時慢了好多,“你剛才說什麽?”沒聽到薛白的回話,安寧側過頭又問了一遍。
“我說,你和我說實話,好不好,我想聽實話。”薛白把頭埋在安寧的背後,聲音有點悶悶的。
似乎是察覺了安寧此刻的疑惑,薛白補充,“我今天下午下班之後,去了一趟A大,去接你的。”
聽薛白說到這裏,安寧就是再遲鈍,現在也已經明白了薛白的意思,他這是,看到自己和賀明在一起了?
想要起身看薛白的情緒,卻被人攬著要死死的扣住,“就這樣說。”
“對不起啊,薛白,我剛才撒謊了。其實今天下午,我是和賀明在一起。今天下午下班的時候,賀明在公司樓下堵我,說今天是他的生日,要我陪他一起過生日。”安寧還在解釋,就被薛白吃醋的打斷,“所以你就陪他過生日了?”
聽出了薛白話裏的酸味,安寧笑了笑,“哪兒能啊,我這不是一不留神兒被他拉進車裏了嗎?”
“然後呢,接著說。”薛白才不理現在安寧的冷幽默,隻想快點把事情搞清楚,畢竟現在他心裏的嫉妒已經快壓抑不住了。
在等她回來的時候,薛白一直就坐在客廳裏控製不住的胡思亂想。想她的大學時代,想在他還不屬於她的那些年裏,她和賀明之間的愛恨糾葛。
越想心裏就越難受,可是越難受還又控製不住的要去想。
這一晚,心裏都酸的發澀。
“然後他就莫名其妙的的帶著我回了我們大學,還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的話,問我願不願意和他重新開始。”聽到這話,放在安寧腰間的手又緊了緊,安寧連忙開口撇清關係,“可是我幹脆的就拒絕了,我現在都有你了,怎麽可能還和賀明有什麽牽扯。”
意識到自己這是在表白,安寧說完之後下意識的捂住嘴,頰邊殷紅。
感受到自己身後的人胸口的顫動,安寧才鬆了一口氣,轉過身麵對著薛白坐下,“對不起呀,今天這件事是我做的不好,我害怕你介意又害怕你誤會,所以你問我的時候,我就下意識的隱瞞了你,我以後都不會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安寧抱著薛白的手臂晃了晃,眨著眼睛撒嬌。
看著自己懷裏的人,薛白歎了口氣。
輸了,當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束手無策之後,接踵而至的就是兵敗如山倒。薛白現在才明白這句話裏的深刻內涵。
這不,之前明明還很生氣還很介意,可是被她這麽三言兩語的解釋之後,所有的氣就都消了,“沒錯,你和你的前男友私下裏出去,我是會介意,可是我更介意的,是你對我的隱瞞。”
薛白說著話的時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安寧,抬手幫安寧整理著頰邊的碎發,語氣溫柔。
明明薛白根本沒有凶自己,這樣的態度甚至算得上是溫和,可是安寧心裏就是沒來由的難受了起來。
薛白現在還能清除的回憶起,自己下午在奶茶店門口看到安寧和賀明兩個人靠窗坐著聊天的時候,心裏沒來由的緊張。
不喜歡,薛白不喜歡這樣的情緒,也不喜歡被安寧排除在外。
安寧盯著薛白的表情看了很久,不知道這個男人現在又在想什麽了,可是莫名的,就想在這個夜晚,和薛白講講,自己以前的故事。
“我和賀明過去的事,你有興趣聽聽看嗎?”安寧努力的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很歡快,可是回憶過去,把自己已經結痂的傷痕再劃開給別人看,哪裏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察覺到懷裏人情緒的波動,薛白把摟著她的胳膊更緊了緊,“如果現在想起來還是很傷心的話,我可以不聽。”
安寧推了推他,示意他鬆開一點,然後從薛白的懷裏直起身子,直直的對上他的目光。
薛白的眼睛真好看啊。
每次看向他的眼睛,安寧就覺得自己好像要被他深邃的目光吸進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