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泡溫泉
醒來後仍舊不見齊禎的影子，花欣洗把臉去見秦鹿鳴。
秦鹿鳴還是坐在上午的亭子裏撫琴，花欣走過去坐下，這次倒是認真聽起琴聲來，琴聲時而急促慷慨激越，如策馬奔騰海濤洶湧，又如兩軍交鋒擂鼓陣陣。時而急轉直下像激戰過後的停戈休憩，又像是百花園裏的蜂蝶飛舞翩躚淺語。琴聲的節奏和旋律，似混亂不堪又似包羅萬象。秦鹿鳴隻是專注的演奏著，聽琴的人腦海中便漫無邊際溢出不盡的情意。
琴聲漸止，花欣忍不住鼓掌，“雅淡琴聲古，溫純玉性真。”
“陸兄出口成章，連誇讚的話也說得這般有文采。”秦鹿鳴按住琴弦：“不知陸兄可否會撫琴？”
花欣忙搖頭：“從未學過撫琴，我不懂音律，還是聽秦兄撫琴吧，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秦鹿鳴謙虛道：“能給聽得懂琴心的人撫琴才是人生之大樂啊。”
說著秦鹿鳴撥動琴弦，悠揚的琴聲從亭子緩緩傳出去。
一曲終了，秦鹿鳴起身坐到花欣對麵來，兩人飲茶閑聊，花欣突然想起沈烜那個傲嬌的琴商便問道：“你可曾聽過沈烜此人？秦兄的琴藝跟沈烜比起來可是不輸於他。”
“你是說曾是金玉館中有著琴殤美名的沈烜？”秦鹿鳴看起來有些激動道。
“琴商也算美名嗎？”花欣失笑道，這個不過是個身份的代稱吧？
“我曾有幸聽過沈烜彈奏《千秋訴》，琴聲幽咽，令聞者悲慟，聽者落淚。不過是遠遠聽著也能感受到他琴聲中喪魂落魄的痛楚。”
“這麽厲害？”
秦鹿鳴放下茶杯：“不止如此，能有幸聽過他琴聲的人今生都不會忘記那嫋嫋的琴音，我至今回響起來心下也頓生感觸。”
“那他後來怎麽就……”花欣遲疑道，他如今已成帝都一個琴莊的小老板，毫無那種高雅之人淡泊名利的傲骨啊。
“後來據說跟人比琴，輸了琴後便再也彈奏不出那般悲戚的琴音，他自覺羞愧退出金玉館，自此再無他的消息。”秦鹿鳴歎聲道。
明明彈的挺好啊，花欣回憶著，每次給自己演出彈奏的時候他彈的都滿含情意，琴韻十足。莫非是自己不懂音律才聽不出他的琴聲？
滿含心事的回到屋中，齊禎已經回來，坐在屋裏飲茶。
花欣在他對麵坐下，兩人相顧無言，花欣尷尬的低下頭盯著桌麵的紋路看。
“明日便是初賽。做好準備了嗎？”齊禎打破沉悶道。
“啊？初賽？初賽怎麽比？”
“有人會公布題目，大家根據題目在限定的時間內作詩一首。”
“哦，你怎麽知道？”
齊禎無奈的看向花欣：“不然你以為我上午出去做什麽？”
原來是去打探賽事流程，並不是在躲自己。壓在花欣心口的大石頭瞬間消失，她突然心情大好：“你餓不餓？”
齊禎點點頭，花欣跑出去吩咐下人上菜，胃口大開的花欣一頓把一天的飯都補了回來，齊禎看著花欣又添了一碗米飯，問道：“今天一天沒吃飯？”
“沒有，隻是突然覺得好餓。”花欣明明白天都沒有好好吃飯，現在心情好了自然便會感覺到餓，她現在隻想大吃一頓填飽肚子。
看著花欣狼吞虎咽的樣子，齊禎不自覺也吃的多了些。
如此一來便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兩人都吃撐了。
花欣抱著肚子跟齊禎在院子裏散步，花欣偏過頭看著齊禎道：“我才發現我一點都不了解你。”
“怎麽說？”
“我除了知道你叫齊禎之外對你一無所知。”
“我也是，不過我比你還糟糕，我連你的真名字都不知道。”齊禎看向夜空中掛著一輪皎潔的月亮，“你應該不叫玲瓏吧？”
“恩，我真名叫周欣。”花欣把自己最真實的姓名說了出來，那是真真正正的她的名字。
齊禎收回目光調笑道：“我總算也對你有所了解了。”
花欣看著他彎彎的眼角，不自覺也笑彎了眼。
第二天上午，下人帶著花欣和齊禎來到比賽的場地。
露天的大院子裏擺了幾十張書案，下人領花欣和齊禎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後便退了出去。
花欣四處打量著院子，“觀賽的人呢？”
齊禎轉頭看向一處，“那裏。”
賀資朝花欣揮揮手，花欣衝他笑笑，對齊禎道：“觀賽的人不多啊。”
“初賽沒什麽好看的，應該都在關注後麵的賽事。”
花欣收回目光，點點頭：“要是我第一場比賽就被刷下去，賀資怕是會比我還失望吧。”
待人到齊後，王韶明站在院子裏道：“各位，初賽的題目是……”他鬆開架子上絲布綁著的卷軸，宣紙落下展開，隻見遒勁的兩個大字：月季。
“以此時花開正盛的月季花為題，一炷香內做出一首詩。各位，現在計時開始。”下人點燃一炷香，眾人忙提筆開始作詩。
花欣按著桌沿開始回憶自己腦中記著的關於月季花的詩句，挑了一首比較平的寫出來：
莫嫌綠刺傷人手，自有妍姿勸客杯。
不擬折來輕落去，坐看顏色總塵埃。
寫完後花欣便交卷走人，正在挑選詩韻的人驚異的看向離去的花欣，心下焦急，腦袋更是一團漿糊。
花欣回屋等了一會兒，齊禎推門進來：“明天出結果。”
花欣活動活動身子問：“你寫的怎麽樣？”
齊禎有些心不在焉道：“隨便寫的。”
花欣抿嘴一笑：“我也是。”
“晚上還去泡溫泉吧？”下午閑來無事兩人在屋內下棋，花欣突然提議道。
“你輸了。”齊禎落下棋子道。
花欣攪亂棋盤：“再來！”
將圓未圓的明月，漸漸升到高空。一片透明的灰雲，淡淡的遮住月光，晚風中已帶著一些寒意，兩人來到溫泉池旁，花欣解開衣帶脫下外衣率先走進池中坐下，齊禎走到花欣身旁坐下，兩人沉默著享受靜謐舒適的氣氛。
花欣被熱氣熏的臉紅紅，她玩心大起，掬起一點熱水撒在齊禎臉上。
齊禎睜開眼看著花欣，伸出手作勢要往她身上潑水。
花欣見他湊近慌忙伸出雙手擋住臉，齊禎輕輕拉下她的手，花欣看著近在咫尺的齊禎呼吸慢慢急促起來，齊禎望著她的眼慢慢俯下身子。
花欣閉上眼睛，感覺他的氣息漸漸靠近。
“誰在那裏？”陌生的男聲響起。
花欣一驚睜開眼睛無措的看向齊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