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一對一
“還沒吃晚飯吧？”懷君璧問。
花欣“啊”了一聲，他不提醒的話她還不覺得餓，這麽一說確實是有點餓了。
懷君璧吩咐道：“上菜吧。”
花欣好奇的看著外麵，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過了沒多久就有三四個侍女托著盤子進來擺菜。
花欣看著裝盤精致的菜肴想著光從色相看這些菜應該都不錯，待侍女全部退出去懷君璧提箸夾了一塊如碧玉般的芹菜放入口中，花欣咽了口口水，美人吃飯都這麽好看，當然懷君璧算不得美人但他夾菜吃菜的樣子也十分賞心悅目。
花欣提起筷子夾了一塊晶瑩的蝦仁放入口中，花欣閉著眼享受的“嗯”了一聲。
懷君璧聞言扭過頭看著花欣，花欣睜開眼看懷君璧正瞧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道：“蝦仁做的很好吃，他應該是在沸水中加了肉桂棒來燙蝦仁以求去除腥味，這樣做既不影響蝦仁的鮮味還有些淡淡的肉桂香味！我給滿分。”
懷君璧收回目光繼續夾菜，“玲瓏姑娘也懂做菜？”
“呃……恩，小時候跟娘親學過一些。”花欣有些心虛的低下頭扒飯，這年頭大家閨秀誰去學做飯啊！說話要小心了，她現在可是那個聚翠樓不食人間煙火的玲瓏仙子，要時刻保持身份才對！
懷君璧笑笑沒說什麽，舉起酒壺問：“要不要小酌兩杯？”
“恩。”花欣把酒盅遞過去，懷君璧給她斟滿後兩人碰杯，花欣小抿一口隻覺滿口香甜清新絲毫沒有辣酒嗆鼻的感覺，有些驚訝的看向懷君璧。
懷君璧舉著杯子道：“怕姑娘喝不下烈酒，特意吩咐下人準備的梨花釀這種不怎麽醉人的酒。”
懷君璧人挺不錯的嘛，思慮周到體貼女人，真是個好男人啊，花欣霎時有些心動，這樣的男人若是專一的話那可是全部符合花欣對男人的幻想，想到這裏花欣笑了一下，專一的男人為何要去青樓尋花問柳？嗬……她又犯傻了。
酒足飯飽，侍女進來撤了飯菜，一個侍女抱來古琴放在塌上後退了出去。
懷君璧道：“姑娘可否為我彈奏一曲？”
花欣一呆，她可不是那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小倌啊，勉強會彈一點點《琵琶語》那還是臨時抱佛腳跟沈烜學了一點兒，她有些緊張的走過去坐在古琴後麵，伸出有些顫抖的手輕輕撥了下琴弦，懷君璧突然開口：“第一眼見到姑娘你就覺得你的氣質十分像一位故人。”
花欣鬆了口氣，說話就好趕緊引開他的注意力這樣自己隨便彈兩下就行了，“不知我像公子的哪位故人？”
“我娘。”
花欣手一抖琴弦發出十分不和諧的突兀的－－“嘎”
花欣無語了，自己這麽年輕就被人說像自己的母親也太傷自尊了。
“我娘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病逝了，我都快記不清她的摸樣了，隻覺得姑娘彈琴吟唱時的感覺特別像她。”懷君璧目光雖落下花欣臉上卻像在看很遠的地方，那個地方有他年輕貌美的娘親。
“對不起，勾起了你的傷心往事。”花欣放下撥琴的手道歉道。
“不，我並沒有責怪姑娘的意思。當時冒昧求見也不過是太過懷念家母，竟糊塗道以為見到你就像見到了已故的娘親。”懷君璧苦笑，“姑娘願意見我一麵我已是十分感謝。”
“懷公子知道我為何要見你嗎？”花欣斂眉問道。
“為何？”懷君璧也奇怪，當時還出題為難自己的玲瓏仙子為何就突然要見自己。
花欣陷入回憶中，“那首歌因為我並未感同身受過所以沒有唱出歌的靈魂，即使哭也是被歌詞感動的落淚。滿場觀眾各各的表情在我看來也隻是“美人垂淚，我見猶憐”。可是我卻在你的眼中看出了心痛，你是在憐憫我嗎？”
“我不過是想起了家母……”懷君璧看著牆壁上的彩繪，表情漸漸變得哀傷。
阿咧，好像還是在提起人家的傷心往事……花欣有些懊悔，早知道就不說了，花欣小聲道：“要不我們換個話題？”
“沒關係。”懷君璧安撫道：“如果不說出來，我就要憋死了。”
花欣做好洗耳恭聽的準備，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模樣。
“我娘十六那年下嫁我爹，十八那年誕下我，他們那時應該很甜蜜很幸福。我的記憶中娘親一直都是溫婉柔情的女子，她整日都一副笑吟吟的模樣，我那時小誤以為母親一直很快樂。後來我爹忙於生意整日不回家，母親夜夜在屋中獨自守候。我心疼娘親，有時候會要求留下來跟娘親一起睡，這樣持續了將近一年的時間。那一晚我想去陪娘親睡覺，誰知道剛走到門口就聽到爹娘的爭吵聲，父親摔門走出去，母親在屋裏失聲痛哭，我就躲在門外聽著母親哭了一宿。自那之後母親日漸憔悴，請了大夫來也瞧不出什麽病，隻好一直拿補品補著，越補她卻越虛弱。”
懷君璧聲音淡淡的仿佛這個故事與他無關，“兩年內我看著我爹迎娶了五位夫人，他卻不曾再來看過娘親，直到娘親病逝，他才匆匆趕回來，他抱著我娘哭了很久，我當時躲在門外聽著爹爹的哭聲笑了，三年前我在娘親門外偷偷陪著娘親一起哭了一宿，三年後我在娘親門外聽著我爹的哭聲卻笑了……”
這種“隻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的故事不知發生過多少，強悍的女人選擇了爭取男人的寵愛，而柔弱的女人在這件事上選擇了隱忍，那麽多年的夫妻恩情男人可以說忘就忘，而女人不行。
花欣心疼的看著懷君璧，雖說她自己的父母也是感情破裂，但是至少離婚後母親還有再次選擇伴侶的機會，可是懷君璧的母親卻隻能被困在那深院中慢慢枯萎。
“男人三妻四妾，女人卻要三從四德，這個時代的女性就是如此可悲。”花欣忍不住批判了起來。
懷君璧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花欣，“姑娘認為男人應該隻娶一位夫人？”
“愛情本來就是一對一啊，不然對女人多不公平。”花欣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看著懷君璧若有所思的表情花欣暗叫“糟糕”，他們從小被灌輸的就是男尊女卑的思想，男人想娶幾個夫人就娶幾個夫人，女人哪有權力去反抗？她一個現代人以現代的價值觀、愛情觀來審度古代人的三觀，這樣也不公平啊……
“呃，我說說而已，你不用當真，女人還是要遵守婦道的。”
“若是我爹隻愛護我娘一人，她也不會日漸憔悴最後香消玉碎。姑娘說的很對，愛情是需要一對一的。”懷君璧認同道。
“嗬嗬……”花欣幹笑，看到懷君璧認真的神情卻笑不出來了，“若是女人願意跟其它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各位夫人能夠和睦相處，那麽其實也不必非要一對一。”說完花欣心裏接道：“關鍵哪有女人願意跟別的女人分享自己深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