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怪老頭

  “是我傻了才聽那瘋老頭胡言亂語的！”女娃捂著臉在老頭沉醉的歌聲中溜了出去。她在另一間房裏隨便扯了塊布準備收拾家當離開這破地方，大黃狗聽到動靜走了進來，圍著女娃走來走去。女娃環視四周後發現實在沒什麽可拿的，不甘心的把桌子上吃剩下的半拉饅頭裹進布裏搭在肩上準備跑路，大黃狗搖著尾巴好奇的看著女娃的動作。


  女娃邁起小步子走了出去，大黃狗跟在後麵走著，沒事還四處聞聞。女娃抓緊身上搭著的布包跑了起來，沒幾秒大黃狗也跑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就聽到大黃狗穿著粗氣張著嘴吐著舌頭追了上來，它還以為女娃在跟它玩遊戲，大黃狗一會兒跑在女娃右邊一會兒又繞到左邊，目光始終跟著女娃。


  女娃跑累了，步伐漸漸慢了下來，最後換成走的，大黃狗也不跑了，跟在旁邊扭著屁股走著。遠處一大片綠色黃色的色塊如畫布般在地麵上鋪陳，綠色的畫布上零星的站著兩三個人正弓著腰鋤作，黃色的畫布上飛舞著幾隻白蛾子和勤勞的小蜜蜂。鄉間小路長的像是要通到永遠似的看不到盡頭，路邊的老牛哞了一聲眨眨大眼抬頭看看女娃。


  女娃歎了口氣，大黃狗伸著舌頭不明就裏的望著她。


  路邊有塊大石頭，女娃爬上去坐著，望著天際即將落下的夕陽。大黃狗立了幾秒後躺在石頭下眯著眼假寐。


  女娃吸了下鼻子突然張開嘴喊：“敢問路在何方！啊！”受驚的大黃狗睜開眼一下子蹦了起來仰頭看看花欣也跟著吠了起來。


  “我能去哪呢？”女娃站起來拍拍褲子上的灰，跳下石頭，把身上的布包拿下來掛在大黃狗脖子上：“走，回家。呃，這個是你拿的，跟我沒關係！”


  老頭把每個屋子都找了個遍又繞著院子轉了一圈也沒看到女娃，正站在門外四處張望的時候就看到女娃手裏拿根木枝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大黃狗的頭慢慢走過來，大黃狗跑上前用鼻子頂頂老頭的手，伸出舌頭舔了兩下。


  老頭把大黃狗脖子上的布包拿下來奇怪道：“這是啥？”


  “大黃狗想不開要離家出走，幸虧我及時發現！”女娃一臉怒其不爭的樣子看著大黃狗。


  老頭撓撓狗脖子：“大黃想不開啦？”


  大黃幽怨的哼唧了一聲，看看老頭又看看女娃。


  “人證物證俱在！你就不要狡辯了！”女娃拍拍大黃的頭，衝它眨了下眼。然後問老頭：“雞好了沒有？我好餓！”


  老頭一聽來了精神：“馬上好，馬上好！”說完衝進了廚房。


  “乖狗狗，不準告密，晚上請你吃雞骨頭！”女娃伸出手指點點大黃的頭抓抓它的耳朵道。


  大黃委屈的趴在窩裏，過了會兒困意來襲，大黃慢慢閉上了它溫柔墨黑的眼。女娃再次坐回小板凳，看著在灶台忙碌的身影她冷靜的開口道：“我叫周欣，十九歲，在K大念大二，父母離異後各自重組家庭。是不太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現在魂穿到這個小女孩兒身體裏，對現在這個世界一無所知。”


  老頭忙碌的身子一滯，接著用刀把案板上的菜搓起來放進熱炒鍋裏，翻炒均勻後，加入了點調料後又翻炒幾下然後出鍋裝盤。老頭把菜遞給女娃：“端屋裏，準備吃飯咯！”


  周欣無奈的瞥了眼故意忽略自己說的話的老頭，端著菜走進屋裏。再回來的時候，老頭端著砂鍋迎麵走來：“把灶台上的饅頭端過來。”


  “我說……”周欣剛開口即被老頭打斷：“先吃雞肉，嚐嚐。”說完老頭提起筷子撕下一個雞翅夾進周欣碗裏。


  周欣拿起筷子夾起雞翅送進口中，嚼了兩口隨即抬頭驚異的看向老頭，老頭抱著雙臂笑的開心：“怎麽樣？”


  周欣嘴裏忙個不停發出嗯嗯的聲音，吐出雞骨頭後大呼過癮：“這雞肉為什麽這麽香？”說完舀了幾勺雞湯一嚐後她皺起眉頭有些奇怪道：“燉雞的重頭戲不是在湯裏嗎，怎麽這雞肉的香味卻勝過了湯？”


  老頭笑的高深莫測：“你來猜猜我是怎麽做的。”


  周欣又夾了塊雞肉：“我又不是廚子，不懂這個，不過我是真的從沒吃過這麽嫩香的雞肉，至於這湯嘛，若單說湯，還是不錯的，但是這雞肉的香卻搶去了湯的鮮。”


  老頭把菜推到周欣麵前：“試試這個。”


  周欣夾了口菜：“恩，清脆爽口，配著雞肉有些糯軟的口感，好吃！”


  老頭掰開饅頭給周欣一半：“好吃就行。”


  周欣又夾了口菜就著饅頭吃：“嗯！”三下兩下嚼完咽下後，周欣揮舞著手裏的饅頭：“這個太奇妙了，饅頭也能蒸的這麽好吃！”饅頭軟軟的有些彈性，咬一口配著爽口的炒菜簡直就是絕配！怪不得知縣親自題字說“好吃”，這老頭做的菜確實讓吃過的人滿腦子想的隻有兩個字：“好吃！”


  “怎麽樣？要不要學？”老頭也舀了碗湯慢慢喝起來。


  “不是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嗎？”周欣邊吃邊問。


  “咳，我這輩子沒娶過女人，花家無後啊。”說完歎口氣，眼裏似有些水霧氤氳。


  “這個小女孩兒不會是你從誰家偷拐過來的吧！”周欣指指自己。


  “胡說！是我求菩薩送我個弟子的！沒想到忘記給菩薩說男女了，隔天她就送給我一個女娃娃。”老頭說完呷呷嘴，望著破舊房梁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