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五 偷偷尾隨
看著小米漸行漸遠的背影,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凝重。當小米的身影終於消失在他的視線,他也不動聲色的收回了目光。
自始至終,小米都不知道,有一束目光跟在她身後很久很久,從注視到默默的收回,這一切她全部道不知道。
既然她也已經回去了,那麽他也該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了。畢竟,小米是個心急並且沒有什麽耐心的人,她想要做的事情可不能讓她等太久呢。
此時已經落日偏西,小米一個人默默的站在不久前偷偷注視著寧好和清瀲的地方,同樣的地方,同樣的視角,注視著同一個人。
不同的是,這一次沒有清瀲,寧好一個人坐在小木屋裏,一動不動的不知道在做什麽。她等了很久,寧好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拚的就是耐心,嘁,她什麽時候輸過,隻不過可惜了,她這人就是沒有耐心。一隻腳已經邁出去了,想了想又縮了回來。
又等了幾分鍾,她終於下定決心徑直朝著他走了過去。
都已經走到門口了,寧好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就他這種人啊,一點防備心都沒有,以後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她翻了個白眼,斜著眼喊道: “喂……”
寧好如夢初醒一般,茫然的抬起頭,指著自己一臉懵逼,機械的回道:“嗯?”
一看是小米,又默默的放下了自己那隻戲多的手,可憐的手尷尬的不知道往哪裏放。日常嫌棄寧好任務1/1,小米感覺自己根本不需要罵他了,因為天天嫌棄他她都有些累了。
她沒有理他,筆直走進去,對著空氣說道:“今晚我就在這裏睡了。”
想了想,最後一句話還是沒有說出口,其實她想說,你愛在哪兒就在哪兒。算了,剛才才和他吵過架,她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個怨婦一樣的人。
她說過的,要不就好好在一起,什麽話都不說;要不就瀟灑幹脆的離開,絕不讓自己成為那種為了一個人要死要活的人。
兩個人跟木偶一般坐在小木屋裏麵,一左一右,安安靜靜的一句話都不說。自己和寧好從來沒有如此尷尬過吧!
無論什麽時候和他在一起,他總是嘰嘰喳喳的惹自己生氣,無論自己怎麽罵,他都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就是那種打可以罵可以不理我也可以,反正隻要我想跟你說話,我就可以一個人自嗨。 這人呐,就是這樣,當初擁有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麽,一旦沒有了才發現還有些不適應呢。
所以說啊,雖然這該扔的就得扔,可是這不該扔的就一定不要放棄啊。不要因為今天覺得它占地方就給它扔了,如果還喜歡的話,忍痛做一件事的結果不過是再痛一遍。
天漸漸暗了,大地昏沉,暮色四合,寧好還是一如之前傻愣愣的模樣,一點要動的跡象都沒有。
小米突然想起來,他是不是因為今天自己倒下去的時候砸到他所以受了特別嚴重的傷不能動了啊?
想到這她突然覺得有些內疚,不管怎麽樣,是自己給他砸了下去,雖然百分之九十九是清瀲搗的鬼,不,在她看來,是百分百就是清瀲搗的鬼。
可是沒辦法啊,他身上的傷是真真實實存在的啊。
小米不動聲色的瞟了他一眼,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出聲道:“喂,你還好吧?”
這一次寧好反應倒是挺快的,立馬轉了過來,有些不解的問道:“什麽我好不好的?”
“你後背上的傷口,要不要我幫你看一下?”她難得和顏悅色的講話。
這也算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若是換作以往,打死她她都不會先低頭的,可是這一次沒有辦法。
不管是什麽事情,總是在乎深的那一方先低頭,從來沒有例外。
寧好嚇了一跳,眼神裏迷離的光一下子散了一半,聚不起來的焦距也一下子有了落腳點,他慌慌張張的擺手道: “不……不用了,沒什麽大礙。”
真有意思,竟然有一點落荒而逃的感覺呢。看來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麽在慢慢的改變了,她的直覺向來準的可怕。
也不算是自己的直覺準吧,畢竟,一個人在不在乎你這種事情是一定可以看出端倪的,不喜歡和喜歡一樣無法隱藏。
也罷,從來不知道應該怎麽強迫別人,既然他不願意,那就算了吧。
她隨口說道:“包袱裏有跌打損傷的藥,等會記得塗些在傷口上,若是疼得受不了了,記得告訴我。”
告訴你又有何用?
雖然心裏是這麽想的,可他還是點了點頭。
這一夜風平浪靜,之後清瀲也沒有再來過了,而小白也在那一次跟小米聊完失去了蹤跡。
小米和寧好兩個人其實說到底也沒有什麽過不去的矛盾,加上矛盾的源頭也已經不知去向,他們兩個人之間也就默契的沒有再提起。
就這樣相安無事的過了好幾天,一個早出晚歸,一個早睡晚起,竟然也神奇的沒有碰到。時間不會解決問題,可是會使問題變得不再重要。
他們兩個人之間,遷就的那一方一直就是寧好,這一次也沒有例外。小米仗著自己沒皮沒臉,天天賴在床上不肯起來。
寧好也奈何她不得,天天照舊出門晃悠,然後帶著吃的回來,所有的飲食起居都是他在照顧的。
反正這裏的日子悠閑自在,一日三餐都有人照應,小米也就樂得清閑,一天到晚頹廢的躺在床上心安理得的耗費時間。
這裏的日子沒有一丁點兒壓力,她感覺自己小肚子上的脂肪君已經按捺不住的要野蠻生長了。
這一日,她如往常一般躺在床上,豎起耳朵聽著寧好悉悉索索的摸索聲,過了好久,一聲輕輕的關門聲,她便知道,寧好又出門了。
就好像之前小時候一樣,偷偷裝睡,等著娘親吻過自己的臉頰然後出門的時候,她就興高采烈的從床上蹦下來。
這種感覺就好像普天之下唯我獨尊了一般,雖然天性是喜靜的,可是一旦興致來了,誰也擋不住她抽風式的間歇性神經病。
睡眠是個好東西啊,無論多麽不開心的事情,睡一覺,睡到昏天黑地黑白顛倒,醒來之後就會有一種重生般的感覺。
今天已經是她日夜不分的第八天了,之前一直縈繞在她心頭揮之不去的緊張和不安的感覺已經散去了。
撥的雲開見月明,雖然還是有一點點的不安,可那已經是極淡極淡的了,就好像是森林裏八點鍾太陽升起後的霧,稀薄得如同一縷煙,一個讓人抓不住的夢。
她突然有些好奇,話說寧好這些天天天早出晚歸的幹嘛呢?一天天的不見人影,留下她和一隻狗對著打呼嚕。
今天她倒是要看看,這家夥一天到晚的在外麵到底幹什麽呢。話說外邊能吃的東西挺多的啊,不至於每次一覓食就覓一整天吧。
按照他之前小鬆鼠一般的性格,不囤食物的話跟要了他的命一樣,難道是現在看自己不順眼了,所以在故意躲著自己嗎?
不管了,今天就跟去看看,看他到底在外邊幹什麽。
在聽見寧好的關門聲之後,她在心裏默默數了十秒鍾,然後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了下來,一秒鍾站立,然後嗖的一下躥了出去。
衝到門口,一想到寧好可能沒有走遠,又偷偷摸摸的小心翼翼將門開了一個縫,看了半天,確定寧好已經走在老前麵了,才鬼鬼祟祟的偷摸著跟了上去。
隻見寧好背著一個大簍子,走了小半裏路,邊走邊找些野菜什麽的扔在身後的簍子裏。也不知道這家夥什麽時候自己做的,不過看起來還蠻實用的。
這一片都是小白負責的區域,他比較懶,所以不想管理,基本上都是看心情。不過這裏有些吃的食物,也是多虧了他呢。
雖然按照他自己的解釋,是為了天下蒼生,為了這裏的居民,不過實際上卻是因為這一片比較近,為了自己的口舌之欲才好好開發經營的。
大概跟了一個時辰左右,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寧好此刻已經差不多搞定了,找了個太陽充足的地方,將簍子放一邊,正悠哉悠哉的曬太陽。
原來這家夥這些天來就是這麽在外邊混日子的嗎?為了躲自己,所以故意在外邊晃悠,唉,為什麽他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隻見寧好一隻胳膊搭在眼睛上,整個人也不知道是在沉思冥想,還是已經睡著了,總之就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看著他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小米也有些疲倦了,沒一會兒就昏昏欲睡了。她的占地麵積本來就小,藏在一棵百年老樹後來,老樹的樹根裏有一個樹洞,裏麵已經空了,她藏在裏麵剛剛好。
突然,一道輕靈的嗓音落入她的耳朵,前麵說什麽她沒有聽懂,隻是迷迷糊糊成為了夢的底色。
開始她是沒有注意的,突然,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她的腦子裏靈光一閃,一個可怕的念頭落入她的腦海。
這個聲音,貌似是清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