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奇怪的人
真是毫無防備,一下子跌在了她的身上,抱住她的肩膀才沒有跌到地上去。
抬起頭才發現,她根本動都沒動,一直保持著剛才的姿勢麵對著前麵,順著她麵朝的方向望過去,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怪異的男人。
“你幹嘛?快走呀。”
可是她充耳不聞,緊緊握住他的手連拖帶拽的給拉了進去。
裏麵的陳設比從外麵看的還詭異,外邊明明還是大晴天,裏麵卻黴味特別濃鬱,似乎很久很久都沒有人氣了一樣。
而且也不似別的店,裏麵空蕩蕩的,連桌椅板凳都沒有,隻有右邊的角落有一把奇形怪狀的椅子,應該是那個人坐的,側麵是一道長長的筆直的樓梯。
“老板,住店,一個房間。”她麵不改色的直視那個人的眼睛說道。
“等等,一個房間?”寧好大叫起來。
她沒有回答,隻是暗自握了握他的手,他識趣的閉上嘴。
“好,二樓從左數第二個房間。”
付了錢之後,沒有多餘的言語,她拉著他頭也不回的走上二樓。
到了房間以後,她立馬將所以的門窗都關了起來。
“你過來。”她坐在床上衝他招招手。
“你想幹嘛?”他後退了一步,警惕的望著她說道:“我可是賣藝不賣身的。”
“……”
果然還是爛泥扶不上牆,跟了自己這麽久也沒有變得聰明一點。這樣也好,要好好教育他一下。她不動聲色瞄了瞄窗戶,計上心頭。
“過來嘛,我不會把你怎麽樣的。”她的語氣越發溫柔,像拿著棉花糖引誘落了單的小孩一樣。
自古苦心無人聽,偏是套路得人心。他將信將疑地一步一挪朝著她的方向踱過去,一副你不要騙我,你要是騙我,我隨時準備撒開腳丫子跑路的架勢。
好生氣哦,我是那種饑不擇食的人嗎?她有些忍不住開始懷疑人生了。不過沒關係,等一下你就會明白了,她忍不住興奮起來。
幾步路的距離,硬是被他走了將近一分鍾,靠近她身邊,她出其不意抓住了他的手臂,另一隻手拽著他的衣領將他拉到自己眼前。
輕輕湊到他的耳邊說:“你是不是在奇怪那個掌櫃的那麽可怕,我為什麽卻非要在這裏住店?因為我感覺這裏一定有問題,所以想留下來看看。”
廢話,正常人都知道這裏有問題,還用你說,他忍不住腹謗。
看他毫無反應,她又湊近了一點,戴著的麵紗時不時撩撥著他的臉。
“知道我為什麽要叫你過來說話嗎?因為隔牆有耳,看那邊窗戶,一定有人在偷窺。”
不自覺的看了一眼窗戶,外邊的光線照得窗戶紙成了半透明的模樣,上麵什麽都沒有。
“哪有啊?”他不以為意的說道。
“是嗎,那你敢過去看看嗎?”她明顯有些挑釁的意外。
男子漢大丈夫,誰怕誰啊,他雄赳赳氣昂昂地三步並作兩步站在了窗戶麵前,想把窗戶打開。
似乎是哪裏被卡住了,怎麽打都打不開。她小聲笑了一下,在他聽來這是對他尊嚴的挑戰,是對他人格的侮辱。
忽然靈光一閃,用手指將窗戶紙戳出一個小洞,並沒有光透進來。他將臉貼上去,外邊黑漆漆一片,什麽都看不到。
不對啊,現在是白天,怎麽也不可能看出去是黑色的啊。
他又用手指將窗戶紙的洞扒拉得大了一點,一張醜臉赫然出現在他眼前。
空氣仿佛凝固了幾個世紀,他這這樣保持著這個姿勢靜靜地沉默了十幾秒鍾,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聲,然後暈了過去。
這個沒出息的東西,稍微嚇他一下竟然暈過去了,她也不想想,又不是誰都跟她一樣,從小跟各種可怕的東西在一起生活的。
她的身體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又變成了蛇,長長的尾巴在身後晃來晃去。
“既然已經來了,又何必躲在外邊呢?進來坐坐吧。”
話音剛落,一個聲音從窗外滑了進來,沒錯,是滑進來的,沿著窗掾如一條無骨魚一般。
是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人,乍一看與剛才那個人有些相似,區別在於眼前這個人的身體更加柔軟,醜法也是各有千秋。
如果說剛才那個人是一顆被砸了一邊要碎未碎還裂了縫的老核桃,那這個人就是被大黃蜂叮瞎了一隻眼的魚,整張臉沒有一絲血色,連嘴唇也是慘白慘白的。
“你躲在窗戶外邊想幹什麽?”她不疾不徐的說。
那個人沒有說話,緊貼著地麵,一眨眼就溜到她的床邊,恰恰好露出一個頭,她鬼使神差的用尾巴摸了摸他的頭。
他沒有動,睜著那隻稍微正常一點的死魚眼麵無表情的看著她。
就這樣靜靜地對視了很久,他伸出手搭在她的身上,不一會兒,扭頭又從窗戶溜了出去。
直覺告訴她,這個人一定是有事情想告訴她。可是現在寧好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她有點擔心。
那個人見她沒有跟上來,又幽幽地從窗戶上探出一個頭來。
“你是不是有話想要告訴我,還是想讓我跟你走?對不起啊,我朋友現在還昏迷不醒,我不放心把他一個人扔這,要是真有事,你明天再來吧。”
似乎聽懂了她的話,不一會兒他便消失了。
心裏攢了無數個疑問,不小心又瞥了暈倒在地的寧好一眼,越看越煩躁。忍不住走過去,惡狠狠地抬起右腳,在空中停了半秒,最後還是輕輕踢了踢他的屁股。
好不容易醒過來的他,還是有些驚魂未定,緊張地四下觀望,生怕一個不小心又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一個怪物。
畢竟他是人啊,擁有正常的審美觀和常規的人生觀價值觀,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在這樣下去,遲早要世界觀崩塌外加神經過敏精神衰弱。
“明天跟我一起去找剛剛你看到的那個人。”她通知道。
“什麽?”他發出一聲絕望的怒吼。
“就回答去還是不去。”
掙紮了半晌,還是艱難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