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聰明還是愚蠢
迎春茶樓的雅間之中，李節坐在朱允炆與黃子澄的對麵，悠哉遊哉的品著茶，相比之下，對麵的兩人卻全都是滿臉絕望之色，畢竟李節的到來，也就意味著他們計劃的徹底失敗，特別是對於黃子澄來說，更意味著他恐怕要賠上全部的身家性命。
隻見李節品了口茶，隨後這才放下茶杯看向黃子澄笑道：“黃侍郎，其實有一句話我早就想問你了，你覺得你自己是聰明，還是愚蠢呢？”
“駙馬這是在取笑奚落黃某嗎？”黃子澄聽到李節的話卻是臉色一寒，當即強忍著怒火質問道，士可殺不可辱，雖然他今天輸給李節，但也並不願意任由對方如此羞辱。
“不不不，黃侍郎不要誤會，我真的沒有羞辱你的意思，隻不過你的一些做法實在讓人感覺可笑，比如剛才你那麽起勁的想要在京城中搞事，從而分散朝廷的注意力，如果我今天沒有找到你們，你真的打算這麽做嗎？”李節說到最後也露出好奇的神色。
黃子澄看到李節似乎並不是真的想羞辱自己，隻是說到最後時，看向自己的目光卻帶著一種同情之色，這讓他也不禁心中火起，當即再次怒道：“怎麽，駙馬是不是害怕我那麽做？”
“害怕？”李節聞言也是一臉的無語，隨後又搖了搖頭無奈的解釋道，“不，我並不是害怕，而是對黃侍郎的這些舉動感到不解，若是我今天沒有找到你們，那麽也就意味著，我並不知道殿下是否已經逃出京城了，這點你應該能明白吧？”
“當然！”黃子澄冷哼一聲道，他又不是傻子，這點事情還是能想明白的。
“很好，如果我不知道殿下是否逃出了京城，肯定會亂了手腳，然後四處派出人馬尋找殿下的下落，可是你這時若是在京城四處鬧事，這不是擺明了告訴我，殿下根本沒有逃出京城，所以才需要你們四處鬧事分散我們的注意力嗎？”李節笑嗬嗬的反問道。
李節的話一出口，黃子澄也一下子傻了眼，他還真沒考慮到這一點，旁邊的朱允炆也愣在那裏，之前他還覺得黃子澄的計劃相當不錯，可是現在經李節這麽一分析，卻完全就是不打自招，自己也會因此落入險境。
看著呆若木雞的黃子澄，李節也暗自一笑，黃子澄這家夥果然名不虛傳，無論是曆史上還是現在，都隻能給朱允炆出一些餿主意，偏偏朱允炆自己也傻，完全聽信黃子澄的話，最後把大好的江山給作沒了。
不過李節並不打算就這麽放過對麵的兩人，隻見他再次轉向朱允炆笑道：“殿下你在城中藏了這麽久，肯定也十分辛苦吧！”
“哼！”朱允炆卻是做出一副不服輸的表情，甚至扭過頭不看李節。
“殿下，其實你本來是有機會逃出京城的，如果我是你的，甚至有八成的把握逃出京城！”李節卻是淡然的一笑再次道。
果然，李節的話一出口，立刻就讓朱允炆轉過頭來，不過隨即他就做出一副不信的表情道：“你說的輕巧，我們努力了這麽久，卻也隻找到今天這個機會，卻還被你調動大軍給堵了回來，怎麽可能逃出去？”
“那是因為殿下身邊都是黃侍郎這種人，如果從一開始，就是由我幫殿下謀劃的話，情況將完全不同！”李節再次笑道。
“駙馬，你到底想說什麽，我承認自己不如你，但你也不必如此羞辱我吧？”黃子澄聞言也再次忍不住怒道，剛才李節的話讓他深受打擊，不過就算是這樣，他還是不肯相信李節有辦法讓朱允炆逃出京城。
“我可沒心情羞辱你，不過你們的表現也的確讓人太失望了！”李節卻對黃子澄搖了搖頭，隨後又看向朱允炆道，“其實殿下逃出京城的最佳時間，就是先皇去世，陛下又剛登基那天，可是殿下卻聽信別人的話，傻乎乎的在京城藏了這麽久，給了我從容應對的時間，而且時間拖的越久，殿下就越不可能逃出去。”
“不可能！父皇駕崩那天，你早早的就與藍大將軍封鎖了全城，我怎麽可能逃出去？”朱允炆聞言卻再次十分惱火的道，其實要不是李節的話，說不定他根本不用逃亡，而是可以與朱允熥光明正大的爭奪皇位。
“殿下錯了，當天我雖然封鎖了全城，但卻也是京城形勢最為混亂的時候，正是因為我和陛下把握不了當時的局勢，所以才隻能冒險請藍大將軍調動大軍，以兵力來威懾全城，從而能夠讓陛下順利的登基，而那時若是殿下趁亂出城，我們根本來不及反應。”
李節說到最後也露出無奈的神色，當時的形勢實在太亂了，如果朱允炆果斷一些，恐怕他根本顧不上抓捕對方，說不定真會讓朱允炆順利的逃到南京去，到時可就麻煩了。
“駙馬真是馬後炮，你倒是說說，以那天的形勢，殿下怎麽出城，如果有出城的辦法，我們還用得著冒那麽大的風險，將殿下藏在城中嗎？”黃子澄這時也一臉冷笑的反問道。
麵對黃子澄的質疑，李節也終於看向他笑道：“如果我是黃侍郎，那天在將殿下送出皇城後，立刻就會聯合其它人，然後向陛下和我發難，質疑先皇的立儲遺囑，到時不但朝中會亂成一團，甚至連軍中、民間都會因此而亂。”
李節說到這裏時頓了一下接著又道：“對於當時的你們來說，局勢越亂就越有利，隻有把一池水攪渾了，你們才更方便渾水摸魚，而在這種混亂之下，送殿下出城其實也並非什麽難事！”
李節說到最後也笑嗬嗬的看向朱允炆，隻見朱允炆也呆愣了許久，最後終於無奈的歎息一聲道：“對啊，為何當時我們沒想到？”
“不是殿下你們沒想到，而是黃侍郎他們根本不敢做！”李節卻是笑著糾正朱允炆道，他早就把黃子澄這些人看透了，所以今天說這麽多話，就是讓對方輸的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