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九章 奇怪的蒲城郡主
秦王府前殿之中,朱標與朱樉相對而坐,李節在一旁相陪,朱樉自從得知朱棣在高麗的事情後,就一直對高麗那邊的事情很感興趣,當下向李節詢問了許多問題,李節也一一做了回答。
就在三人聊天的時候,蒲城郡主也親手端來幾樣自己做的小菜,李節發現蒲城郡主在烹飪上可比朱玉寧強多了,眼前這幾道菜都是色香俱全,至於味道要嚐過後才知道,不過應該不會差。
“沒想到蒲城你竟然還有一手好廚藝,這點可比玉寧強多了!”這時朱標也發出同樣的感慨道。
“大伯說笑了,我也隻會做幾樣小菜,其它方麵可比堂姐差遠了!”隻見蒲城郡主再次謙虛的笑道。
“大哥,快來嚐嚐我珍藏的葡萄佳釀,這可是從西域那邊運過來的,別看這桶不大,但這一桶酒就足以賣出百貫以上的價錢!”這時朱樉從托盤中拿起一桶密封很好的酒向朱標介紹道。
李節看了一下這個葡萄酒,竟然是用一個精致的小木桶裝著,看起來倒還真不錯,隨後朱樉又向蒲城道:“我的酒具呢,怎麽還沒有取來?”
“這個……已經讓人去取了,很快就會送來!”蒲城似乎猶豫了一下再次道。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侍女送上來一套酒具,李節本以為是什麽特殊的酒具,卻沒想到竟然是一套看起來有些普通的黃金酒具,雖然黃金很貴重,但對於朱樉這種身份的人來根本不算什麽。
“咦,怎麽用這種酒具,古人不是說‘葡萄美酒夜光杯’嗎?”朱標看到這套有些普通的黃金酒具也有些奇怪的問道。
“大哥你有所不知,夜光杯雖然適合喝葡萄酒,但卻不是最適合的,我這套酒具可不一般,而是我花重金從一個胡商手中買來的,用這套酒具喝葡萄酒,會更加的甘甜爽口,絕非其它酒具可比,平時我可不舍得讓別人用!”朱樉卻是十分自豪的誇讚道,在喝酒這方麵,他可比任何人都要苛刻。
聽到朱樉這麽說,朱標也來了興致,朱樉也拿過酒具中的酒壺,準備親手把木桶裏的葡萄酒倒進酒壺裏,不過蒲城郡主卻接過酒桶笑道:“父王您身體不好,這些事情還是由我來做吧!”
看到女兒如此乖巧,朱樉也沒有拒絕,當即把酒桶與酒壺交給蒲城郡主,李節也在一旁靜靜的看著,他對任何酒都沒有興趣,不過如果朱標他們要喝,自己也可以陪著喝兩杯。
隻見蒲城郡主打開木桶,立刻一股帶著水果氣息的酒香散發出來,就算是李節不懂酒,也覺得這個葡萄酒的味道聞起來很香,至少不像其它的酒那麽衝。
蒲城郡主將那個黃金酒壺打開,然後將桶中的葡萄酒倒出來,隻見一股殷虹的酒水從桶中流出,使得室內的酒香也更加濃鬱了。
“這股酒香的確不錯,看來二弟你還真是收集到了一些好酒!”朱標聞著空氣中的酒香也不由得開口讚道。
“那是當然,別的我不敢說,但若論到喝酒,咱們兄弟中肯定都不及我!”朱樉聞言也再次自誇道。
然而就在這時,意外卻發生了,也不知道是蒲城郡主沒有拿好,還是一時走神,結果手中的酒桶竟然滑落下來,並且一下子砸到下麵的酒壺上,隻聽“呯”的一聲巨響,殷虹的酒水四濺,室內的酒味也更濃了。
“父皇息怒,都怪我不好……”
蒲城郡主這時也一臉慌亂的認錯,然而卻隻見“啪”的一聲,朱樉竟然一巴掌打在她臉上,把蒲城郡主打的站立不穩,一下子摔倒在地!
“二弟你幹什麽?”朱標看到這裏也一下子站了起來,急忙扶住蒲城然後衝著朱樉怒道。
隻見蒲城郡主也一臉委屈的捂著臉,哪怕是這樣,依然能看到她白玉般的臉上多了一個明顯的巴掌印。李節也被這種變故嚇了一跳,看著蒲城郡主也有些發愣。
朱樉似乎也愣了一下,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但隨即又十分惱火的瞪了蒲城郡主一眼道:“這丫頭太沒用了,竟然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不給我滾下去!”
“是,都怪女兒沒用,壞了父王與大伯的雅興!”沒想到蒲城郡主即沒有哭也沒有鬧,而是低下頭再次認錯道,說完又輕輕的向朱標行了一禮,同時也看了李節一眼,這時她的眼中才露出幾分窘迫,隨即這才轉身離開。
“二弟,你這脾氣也太暴躁了,不就是一桶酒吧,犯得著打孩子嗎?”朱標這時依然餘怒未消的對朱樉怒道,從昨天見到蒲城郡主開始,他就覺得這孩子相當不錯,雖然有些膽大,但卻幫著朱樉挑起王府的重任,如果她是男子的話,恐怕不比開封的朱有燉差。
“大哥你別生氣了,這丫頭做錯了事,當然要教訓一下,否則日後怎麽能改正?”朱樉卻十分固執的道。
朱標聞言也氣的想要罵朱樉,但轉念又一想,這畢竟是朱樉的家事,哪怕他是大哥,這種家事也不方便插手,而且就算今天自己罵了朱樉,可萬一朱樉回去後又把怒火發泄到蒲城郡主頭上,到時他也沒有辦法。
想到這裏,朱標也隻能強壓下怒火,朱樉也看出大哥不高興,急忙上前好言相勸,但卻依然不認為自己錯了,李節這時也反應過來,當即也上前勸說了朱標幾句,他倒不是幫著朱樉,而是怕朱標氣大傷身。
最後朱標總算沒有再發火,不過他也沒有喝酒的興致了,朱樉也沒再提喝酒,而是陪著朱標又聊起兄弟間的一些事,這才讓朱標慢慢的消了氣。
朱標與朱樉聊天的時候,李節卻靜靜的坐在一旁,腦子裏一直在想著剛才蒲城郡主的事,剛才蒲城倒酒時,朱標與朱樉隻顧著聊天,所以並沒有注意到蒲城郡主手中的酒桶是怎麽滑落的,但李節卻親眼看到,蒲城郡主好像是故意鬆開雙手,讓那個裝著葡萄酒的小酒桶掉下去的。
也正是發現了這一點,李節才更加奇怪,既然蒲城郡主故意打翻了酒桶,那她這麽做的用意又是什麽,難道隻是因為擔心朱樉的身體,所以故意不讓他喝酒嗎?
可這樣也說不通啊,先不說朱樉的身體是否適合喝酒,就算真的不適合,她完全可以明著講出來,隻要朱標知道這些,肯定會阻止朱樉喝酒,所以她根本沒必要打翻酒桶,而且還讓自己挨了一巴掌。
想到上麵這些,李節心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目光也無意識的落到桌子上的酒具上,這時打翻的葡萄酒已經被人收拾下去了,但那套黃金酒具卻還放在桌子上,剛才朱樉說過,這套酒具是他的私人用品,輕易不會拿出來待客。
不過當李節的目光落到這套酒具上時,卻發現這套酒具的色澤有點不對,黃金他見過不少,對黃金的色澤也十分熟悉,而眼前這套黃金酒具看起來好像沒問題,但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酒具的顏色比普通黃金要深一些,亮度也要差一些,好像不是純金。
這個發現也讓李節更加好奇,當即伸手拿起一個杯子察看起來,結果這時朱樉卻發現了他的動作,當即也笑著開口道:“怎麽,李伴讀你對我這套酒具感興趣?”
“啟稟殿下,臣不喜飲酒,隻是發現這套酒具的顏色似乎有點暗,似乎不像是純金。”李節實話實說道。
“李伴讀還真說對了,據賣給我的胡商說,這套酒具是從極西之地運過來的,裏麵加入了一些特殊材料,比尋常黃金還要貴重百倍,所以用它來喝酒才會格外甜美!”朱樉再次笑著回答道。
“原來如此,殿下對飲酒一道真是有研究,在下佩服之極!”李節這時也放下酒杯笑著恭維道,不過對於他來說,無論什麽酒都是一個味道,所以就算是這酒具再神奇,李節也喝不出什麽區別來。
朱樉陪著朱標聊了一上午,下午的時候,朱標提出要巡視西安城,朱樉本來想要陪著,不過卻被朱標拒絕了,主要還是朱標擔心朱樉的身體,所以就讓他在府中休息,下午他和李節帶著人就出去了。
朱標的巡視可不僅僅是去各個衙門轉一轉,有時他和李節還會換上便裝,深入民間到街頭巷尾走一走,聽一聽當地百姓對當地官府的評價,如果遇到官府欺壓百姓,或是惡霸魚肉鄉裏,朱標也會讓人管一管。
不過不走不知道,一走卻嚇一跳,朱標與李節隻用了一下午的時間,就打聽到不少消息,其中有許多都是關於朱樉的,而且大都不是什麽好消息,這讓朱標即震驚又痛心。
其實李節早就有心理準備,曆史上朱樉的名聲就不太好,雖然他能打仗,但卻性格殘暴,來到西安也是多行不法,甚至是大興土木、勞民傷財,民間對他早就怨言沸騰。
更讓人無語的是,朱樉甚至還會折磨身邊的宮人為樂,簡直就是心理變態,而他的死也和這件事有關,據史書上記載,朱樉是被三個老婦合夥毒死的,堂堂一個親王竟然死於幾個婦人之手,這件事被老朱知道後,也氣的不輕,直接將他的諡號定為“湣”,而且還削減了他的葬禮規模。